五代十國一儒生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襲甘州（五）

    北門的這一場仗打下來後，秦風就放心了。

    之前對甘州的防禦的預估僅僅只是停留在情報及推理上，真打起來是不是那麼回事那還不一定，畢竟戰場是瞬息萬變的，誰也不敢肯定說就會怎麼怎麼發展。

    事實上，不僅是秦風心裡有些不放心，圍在城外的歸義軍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要知道他們曾經是回鶻的奴隸軍，所以很清楚回鶻騎軍的戰鬥力。這下他們卻是以七千餘人對陣有城池可守的兩萬餘回鶻騎軍……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歸義軍只怕給回鶻騎軍塞牙都不夠。

    然而，歸義軍一方面是有過幾次戰勝回鶻騎軍例子，尤其是不久前還輕鬆的打敗了三萬騎軍，由此也樹立起了對陣回鶻的信心，另一方面則是他們相信秦風，秦風做為主帥也同樣呆在軍中，秦風都不怕死他們這些小兵還怕什麼？！

    這也就是平常所說的「親自坐鎮穩定軍心」，冷兵器作戰尤其是講究這一套。

    正因為這些，歸義軍才敢以七千餘人的兵來圍這回鶻駐守的甘州，但圍雖圍，心裡卻是沒底，直到這時北門打了一場乾淨利落的勝仗，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甚至還會有許多軍士恍然大悟：「原來此戰並不是與回鶻騎軍硬碰硬，而是將回鶻逼裡頭出不了城。」

    要知道回鶻騎軍最大的優點就是其機動性，這如果都被逼在城裡無法動彈，那也就意味著其兩萬餘騎兵根本就無法發揮其兵力多等優勢。

    了解這些後，對歸義軍的軍心自然又是一番鼔舞，個個都做好準備只盼著回鶻騎軍朝他們的方向也來這麼一次。

    很快他們就如願以償了，不甘失敗的伊那支當下就用了一個戰術，那便是將五千人馬分成五隊每隊一千人，同時從五個城門發起衝鋒。

    應該說這種戰術還是對的，歸義軍最大的弱點就是失力不足，回鶻軍就是兵力足但卻被困城內無法發揮其戰鬥力，所以這種同時從五個城門發起衝鋒的戰術。其實就是想讓歸義軍各方無法互相支援進而承受不了壓力而崩潰。

    但伊那支很快就失望了，主要原因就是歸義軍手裡有戰車床弩，這些床弩發射過來的猛火油霎時就可以在城門處燃起熊熊大火使騎軍無法通行，亦即歸義軍想什麼時候切斷回鶻的內外聯繫就什麼時候發射。回鶻對這種火攻可以說是無計可施，最後反被歸義軍給打得左支右拙的十分狼狽。

    位於甘州城內藥羅葛仁美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大驚，趕忙召來了賀雨澤問道：「軍師，秦風以強弩封鎖城門，我兩萬餘回鶻根本無法出城應戰。這甘州城便若棺材一般，這卻如何是好？」

    「可汗勿要著急！」賀雨澤回道：「我等出不去，那秦風的歸義軍卻也進不來，而甘州城內卻因秋收和商道而積蓄了不少糧食，撐上數月只怕不是問題吧！」

    藥羅葛仁美點了點頭：「糧食雖是只能堅持兩月，但戰馬卻有數萬匹，大不了便將戰馬宰了充飢。」

    「這便是了！」賀雨澤說道：「那秦風難不成還能圍城數月不成？」

    「也只能做如是想了！」藥羅葛仁美不由嘆道。

    另一面趙時行也在問著秦風同樣的問題，也就是現在回鶻軍雖是出不來，但歸義軍同也出不去，這樣僵持下去。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比如嗢末或是六穀部帶兵來救回鶻，那歸義軍只怕就要遭到兩面夾擊而凶多吉少了。

    但秦風卻不擔心這個問題。

    「首先。」秦風說：「河西四國有言在先，為開通商路而互不侵犯，如今回鶻卻是壞了規矩出兵敦煌，如今敦煌不過是反擊而已，於情於理嗢末及六穀部都不應出兵相救。其次，此時的敦煌商人可是嗢末及六穀部發財的基礎，這其中尤其是六穀部，敦煌從他們手裡購得大批的戰馬。且往後可預見的還會繼續購買，六穀部又如何會捨得丟掉如此之大的利益？更何況，嗢末及六穀部以往與回鶻交好，很大一部份原因是迫於其軍力了得。現如今回鶻已被我等打得有如喪家之犬，而敦煌卻是如日中天，嗢末又如何會為了已行將入木的回鶻而得罪敦煌？！」

    秦風這麼一說，眾將就不由紛紛點頭。

    國與國之間考慮的永遠是利益關係，所以儘管以往嗢末與六穀部都與回鶻交好，但現在這種形勢……他們若是為回鶻出兵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果然。不出幾日秦風就接到嗢末及六穀部送來的書信，書信卻是用漢字寫的，內容就不用多說了，自然就是回鶻毀約出兵敦煌在先，多行不義必自斃之類的話語……這卻是在討好敦煌國確切的說是在討好歸義軍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亂世中誰拳頭硬誰就有話語權，如今歸義軍卻是接連以弱勝強擊敗了回鶻大軍，現如今甚至還圍著甘州使城內的兩萬餘回鶻動彈不得……當然，這其中都是有原因的，大多都是秦風鑽了回鶻的空子使其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這才能打成這樣。

    但嗢末及六穀部又哪裡會知道這些詳情……古時信息通訊十分落後，尤其是這河西四國，奴隸制的回鶻與嗢末等國幾乎就不走動，嗢末等得到的消息大多都是敦煌商人傳到他們耳中的，敦煌商人自然又會將這些勝仗給半真半假的添油加醋一番，開始嗢末及六穀部還以為是商人胡說八道，但前線一個接著一個情報傳了回來，比如「回鶻三萬人盡沒於肅州」、「敦煌以七千人圍甘州」等，於是哪還有不信之理。

    對情況只是一知半解的他們不由大驚：什麼時候敦煌國變得如此了得了？滅回鶻便如兒戲一般，我等又如何得罪得起？」

    這麼一想，當然就不會派出援兵反而向秦風表明「忠心」了。

    見此秦風不由笑了笑，他們不知道的是，今趟若是滅了回鶻，那麼下一個就該輪到他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