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長的大名遐邇兩浙,不知道忽然屈尊捨得光臨某家這種地方,想33一定有所指教吧!」謝智拱拱手裝傻,表面看來神色淡淡的,似乎沒有放在心上的樣子。
「謝先生過謙了!修行之人對於去往何處並無計較!何況當初沈家在前朝的輝煌,似乎絲毫不遜於如今錢王后裔在兩浙的威望!」陳仲甫也不動聲色的捋捋頜下短須,看著謝智神色沒有波瀾,就好像兩個閒話家常的人。「至於陳某則不過龍虎門下天目山的修真道士而已,倒讓謝先生笑話了!」
看著這個神態自若的道士,雖然表面客套,但是隨著謝智的直接,他便也收起了客套。言辭間把自己稱為貧道,也不再扯呼的直接稱為某某,可見他也是個很直接的人。聽到陳仲甫的話鋒一轉,謝智不由心裡卻風起雲湧。因為同樣是李元成的徒弟,雖然有著年齡的差距,但是這人在表面上的差距,也有點太大了。
謝智這段時間以來,在兩浙周圍收集情報資料,自然囊括了各行各業。天目山是兩浙一處關鍵的所在,謝智自然是不會錯過。
作為天目山基本上的掌權人,陳仲甫似乎比較低調,但是對於謝智的有心,他自然無法避過。自然使得謝智對這個天目山的大弟子了解甚深,而且還好好的派人關注了一段時間。
作為一個自幼上山,跟隨李元成學藝的人,他和別人似乎沒有太多的區別。但是卻能夠在師兄弟里脫穎而出,甚至有些師兄弟身手還強過他,他偏偏做了李元成的代言人?
而且陳仲甫還不是純粹的修真,因為他不但有妻室,而且有子女在身。雖然說道家不禁在家修真,也不忌諱門下弟子娶妻生子,但是在天目山上基本上都是修真的地方,這還是有些另類。
謝智本來也沒有太過在意,不過因為常人很難接近李元成,謝智為了獲取李元成的消息,還是派人接近了陳仲甫。當丐幫然這個接近的人可以說也是天目山的弟子,卻因為一件很偶然的事情,讓謝智吸納到了自己手下。謝智雖然表面是,但是身後所代表的力量,卻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的。
後來經過謝智手下人的嚴密監控,尋找機會接近李元成的時機,居然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那便是這陳仲甫的身份似乎不簡單,不但不簡單,而且好像和李元成有些糾纏的關係。本來對於這種八卦的事情,作為一個探取消息的人來說不重要,但是往往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會決定了驚人的結果。
沒有令謝智失望的是,果然結果一段時間有心的跟蹤,和一些不著痕跡的探聽,知道了陳仲甫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原來這個天目山的大弟子,居然是天師八傑之一李元成的親兒子。
當年李元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今除了當事人別人已經無人知曉,但是陳仲甫顯然是知道自己是李元成的兒子,不過如今逐漸接替了李元成的身份,這其中的過程據說足足熬了近十年的時光。而後來也獲得了一個消息,那便是隱隱聽聞李元成就是因為這樁私事,也被龍虎山懲罰不許隨意回歸。
這對於李元成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如今無疑是一件恥辱的事情,但是似乎天目山已經無人知曉。而且他對陳仲甫的培養,卻是有些不遺餘力的進行。別人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貓膩,陳仲甫自己卻獲益匪淺。他不但享用了天目山最好的資源,就是一身所學也是李元成傾囊相授。
當然龍虎山唯一大氣的一點就是,沒有干涉陳仲甫會龍虎山進修,這使得李元成有些死心塌地的守在天目山。謝智也算是對如今天目山最重要的兩個人的了解,此時看到吳坤剛剛離去,陳仲甫便現身出來,心中自然便有些警醒。畢竟這算是天目山的地盤,如今自己還算是外來戶。
謝智接到陳仲甫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雷的里焦外嫩,馬上清醒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同樣這件事自然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不但把此事列為最佳機密之一,還嚴重的警示了知情的相關人員。
此時看到自己掌握信息的陳仲甫當面,謝智自然心裡信心滿滿。當然謝智不會愚蠢到用這件事去要挾陳仲甫,而是因為自己對他的了解,更知道面前這個人身手的級數。看到謝智信心滿滿的樣子,陳仲甫固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不由對面前這個男子高看了幾分。
要知道這些年經過陳仲甫手下的人不少,也交往了各式各樣的人物。有江湖上的高手,也有沉浮官場的大家,陳仲甫也算是處事不驚。想當初在經歷知曉自己身世之後,他先是一陣叛逆,後來經過李元成的指點終入正途,到如今成為幾乎一人之下的人物,他學習的已經夠多了。
對於面前這個男子,說句心裡話他並不了解,但是看著對方自信的眼神,和這似乎不到而立的年齡,便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
雖然跟隨吳坤只在一念之間,自己那個小師弟即使有些才華,也是自己師傅兼父親的得意門生,但是在陳仲甫眼裡看來,那也不過是師傅李元成想培養自己勢力,和拉攏一些才俊的手段而已。對於師傅李元成的謀算,他還是有些欽服的,畢竟能夠成為天師座下最有名的八人之一,這種身份不是隨意得到的。
談不上模仿李元成,但是陳仲甫絕對受李元成影響至深,那便是逐漸的養成了內斂的一種外形。從當年的鋒芒畢露,到如今的持重若輕,陳仲甫所經歷的心路,豈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對於自己身邊的師兄弟,他自然也會甄別和比較。那些和自己針鋒相對的,那些和自己友善相親的,隨著自己地位的越來越穩固,他心裡的定數自然更明顯。
要說吳坤在天目山上顯露,也只是這兩年的時間。因為能夠得到李元成的指點,加上有著幾分過人的天賦,自然也是需要一定磨練的。當然陳仲甫也觀察過這個小師弟,發現他聰明有餘而努力不夠。畢竟吳坤在年輕一代里算是身手不凡,但是真正和陳仲甫這種淫浸武藝幾十年的高手來說,即使他再聰明,功力還是有著很大區別的。
看到吳坤有些虛浮,後來陳仲甫便對他沒有了那麼多的興趣。
但是每年一度的天目山大比,吳坤的身手如何,陳仲甫心裡還是有數的。李元成在天師道以身手迅捷著稱,所以門下弟子大多數都是以快而聞名。像陳仲甫自己,人家便稱為天目流星奔雷掌,關是聽著這外號,就知道陳仲甫的身手是以身法和掌法見長的。而吳坤人稱電劍,自然是劍法快如閃電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點稱呼可能絲毫不誇張,但是對於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的人來說,有時候外號反而是個負擔。對於吳坤的外號,陳仲甫從來沒有置評過。畢竟年輕人之間的吹捧,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但是這次看到他跟蹤人之後鎩羽,陳仲甫心裡還是有些警醒。
「在臨安領著一群乞兒,轉眼也有近一載時間。如今天下不太平,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謝某不才被一群有想法的人奉為頭兒,談不上什麼幫派頭領,可是看到因為有所規矩之後,雖然很多人依舊吃不飽穿不暖,但是至少比以前強了太多,所以這更加堅定了某家堅持的意願!」謝智忽然抬手施禮,卻看著陳仲甫靜靜的說到。
「謝先生其志可嘉!」陳仲甫臉上帶笑,心裡卻不動聲色的看著謝智身邊,那個高大的漢子肌肉虬結,一直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雖然以陳仲甫的身手來說,沒有把這個外在力量型的人放在眼裡,可是看到這個漢子眼裡居然有著一絲殘忍,陳仲甫不由心裡一驚,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丐兒:「這位兄弟相貌奇偉,想必不是常人罷!」
「道長見笑了,這不過是某家身邊一個渾人猛三,哪裡會是什麼奇人,徒增笑話罷了!」謝智卻似乎不想陳仲甫節外生枝,因為看到陳仲甫的眼神,他已經感覺到了什麼。
誰知道陳仲甫哈哈大笑道:「陳某雖然是修真,倒是有著幾分真性情,少年時更是無惡不作。看到這位兄弟的樣子,忍不住技癢,想下場和這位兄弟切磋一下如何!」沒有想到的是,陳仲甫居然主動出擊,眼神雖然沒有挑恤的意思,但是緊緊盯著惡狠狠的高大漢子猛三不放。
這個猛三也是個直人,不待謝智示意,看到陳仲甫主動出聲,忍不住大步便跨過來。銅鑼一般的眼珠好似怒目金剛,看著陳仲甫直奔過來:「牛鼻子,吃我一拳試試!」他卻是絲毫不客氣的,掄著缽大的拳頭,直接大步衝過來的同時直接砸向了陳仲甫。
「來得好!」陳仲甫似乎沒有因為猛三的話而生氣,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看到猛三的身形越來越近,當那巨大的身形快要覆蓋自己的時候,那大拳頭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可是他卻好像不慌不忙一樣,一隻右手忽然便伸出,直接便抓住了那個巨大的拳頭。
噗!
一聲微微輕響,卻是猛三那緊緊的衣袖居然裂開。然後只見抓住他手的陳仲甫,居然腳下滑動往後,一直滑開了足足有兩三尺才停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