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青蓮陰麗華,自幼修真,家師茅山宗八面仙子馮瑧,實無意冒犯前輩清修!只因路過此處前輩修真地迷路,還望前輩大人大量,放過晚輩一行諸人!」一身侗人服侍的華麗銀,站在一株梔子古樹邊默默無言。卻是雙目微閉氣機感應,運功傳音於四周,一連說了四遍方罷!
身邊的人自然不知道華麗銀在幹什麼,更加不知道她是什麼人!在三十六蠻洞人的眼裡,自然把她當成了武陵侗的族民。其實這個華麗銀乃是一個化身的人,她乃是南漢國皇帝劉繼興的妾侍陰麗華。
因為自從師門所託入得南漢宮裡,成為劉繼興的近身侍妾後,深得劉繼興的信任和欣賞。時常和劉繼興合修道術,一身所學在江湖上行走時,早就超越了先天初期,如今和劉繼興合體雙修道術,更是達到了先天之境比較高的層次。
劉繼興為了宏圖大業,雄心壯志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最大的劣勢就是身邊的人不夠用,因為劉晟在臨死前,已經把能夠威脅到自己兒子人,全部藉口宰了。劉繼興現在身邊可用的人,也是當天王府里的屬官幾個人,和後來提拔起來的中層官員。可以做事的人不少,但是能夠擔當大任的卻沒有幾個。
所以即使像郭鏡這種沒有基礎,也沒有背景的人,都會被他放到楚地自生自滅,自己獨當一面的擔取重任。劉繼興決定進攻楚地的時候,最大的變數就是突然攻擊蜀中,這是在執行任務的將領們也沒有想到的事情。有人不理解更有人牴觸,劉繼興揮刀斬亂麻,因為他知道今年年底天下會發生大的變故。
進攻蜀中最擔心的自然就是中原的虎視,可是今年中原周國都在對付遼國和北偽漢,即使沒有如今的密黨,憑藉對歷史的了解,劉繼興也知道這些。更為重要的事情就是,今年年底周國皇帝郭榮,會死在北征的路上,所以劉繼興一定要搶在周國被趙匡胤控制之前,對蜀國出手。
首先最明顯的動作,自然就是讓密黨在蜀中全面亂政,號召和鼓動各地的民眾對抗官府和軍隊,然後再由滲透進蜀中的特種部隊出手。他們在蜀中各地,形成一支支獨自作戰的隊伍,只要一聲令下,自然是一呼百應的出擊。按照劉繼興在蜀中的布局,這些派遣隊伍分散後,最差也要在一方建立屬於自己,可以掌控獨立的根據地。
而陰麗華就是在這種環境下自告奮勇出來,在劉繼興的眼裡,這個出身南唐境內青蓮的美女,在很小的時候,就隨著師傅八面仙子馮瑧遊歷江湖。她雖然不像師妹蕭玥,那般在江湖上以聰明智慧出名。反而自幼因為她的容貌,也不被人認為是天姿國色,所以可以說是默默無聞。雖然修真講究心平氣和,但是幼時的心態,讓她在武技上格外的賣力。
她的一身修為居然還在聰明的師妹蕭玥之上,來到興王府得到劉繼興寵愛後,她感激劉繼興對自己的愛憐,對劉繼興可以說是忠心耿耿。知道劉繼興需要人來蜀中主持大局,於是便自告奮勇的請求,帶人從楚地越境而來。
跟隨她身邊的,自然就是同樣更名的楊濟了,楊濟奉命帶領了一支小分隊,組成了侍衛隊陪同陰麗華入楚。進楚首先接觸的自然是正在發展的郭鏡,郭鏡不但得到湘西王的稱呼,更是受命四處發展,和團結各族的蠻民蠻族。可以說郭鏡對這敏感地帶的了解,是南漢國無人能及。
見到郭鏡後,得到了周邊諸蠻的一些資料,經過郭鏡和楊濟分析後。楊濟決定從臨近楚地的武陵侗入手,於是才有了接觸武陵侗,幫助楊山的事情。
而陰麗華隨行的身份,雖然似乎凌駕於楊濟之上,但是劉繼興的原則是培養將士。出發前確實徵求了楊炯的意思,要鍛煉楊濟的軍事能力,楊炯也是極為贊成。所以此行蜀中之旅,陰麗華雖然身負重任和隱藏身份,就是行動也只是作為楊濟的監督和輔助。
確實沒有想到在這種地方,居然也隱藏有世外高人,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因為自唐末以來,隱居世外的高人太多太多了。
等了一會兒,居然看來沒有反應。陰麗華有些奇怪,眉頭自然便皺了起來。一旁楊濟眼裡便也多了分深思,陰麗華雖然奇怪,但是畢竟師出名門,自問自己不會看錯這些。看著周圍有不少人似乎有些急躁了,不由再次運功向四周傳音道:「晚輩實是無意冒犯,請前輩現身一見,容晚輩當面道歉!」
四周靜靜的,還是沒有聲音。
陰麗華反而不著急了,就和普通的侗人一般,站在侗人邊上。等了半刻鐘後,又再次運功說道:「晚輩自認駑鈍,一身所學有限,但是跟隨家師自幼學過些許陣法。晚輩怕自己不懂前輩心血全貌,粗魯破壞前輩心血,萬望前輩大人大量原諒晚輩等!」
楊山見陰麗華一臉平靜,雖然心裡著急萬分,也是心安不少。可是看到那三十六洞諸蠻派來的人,有不少人再次走遠,心裡不由也有些不安起來。畢竟這次是為了自己的喜事,他們才隨同自己遇險,自己突然的決策使得族人同樣犯險。
再次看向身邊不遠的楊濟楊水齊,卻見他恭敬的站在陰麗華身邊,便也止住了嘴沒有吱聲。他可是深深知道楊濟厲害的,何況有一個更加神鬼莫測的陰麗華華麗銀。
「啊!」忽然傳來幾聲慘叫,此起彼伏的驚叫,顯然是有人陷入了什麼險境。一聽就知道是諸蠻隨從的人發出來的,因為周圍沒有別人,格外靜也格外聽的人心驚肉跳。
陰麗華驀地睜開鳳眼!渾身未動,汗毛卻都已經倒豎起來,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最大的危險。
殺氣!
一股逼人的殺氣,朝自己周圍逼近過來。
強烈的氣機,如狂風一般掃了過來!
似乎樹葉紛飛,狂風大作!
實則周圍的人沒有什麼太大感覺,這股逼人的氣機,居然僅僅鎖定了陰麗華一個人,顯然對方知道只有陰麗華身手最好。
「沙沙沙沙!」一陣低低的怪笑,突然在陰麗華耳邊響起。聽來就像金屬摩擦發出的聲音。驟然聽來令人心裡難受,居然分不清是男是女。這個聲音傲然的道:「什麼八面仙子,什麼馮瑧,聽都沒有聽過!小鬼,你膽子不小啊!」
陰麗華迎著狂風,揚聲道:「晚輩不敢放肆!敢問前輩尊號!家師成名於二十多年前,想必前輩是江湖上老前輩,沒有聽過家師尊號也是有的!家師乃是出身茅山宗門下,身兼道門三系傳承,如今江湖上人稱八面仙子!」
「八面仙子就不知道,倒是聽過茅山有個廣陽子的小鬼!桀桀桀桀!!」對方說完之後,居然又沒有了動靜。
陰麗華一聽對方稱廣陽子為小鬼,不由渾身都有些發寒。因為廣陽子就是現在茅山宗十五代的掌門,江湖上盛傳的廣陽子就是道尊施真人的首徒。說起來也是陰麗華的師伯,八面仙子的師兄!
而且廣陽子在道尊施真人手裡,承襲茅山宗已經三十多年,他自己成名也快四十多年。而這個人居然稱廣陽子為小鬼,顯然是認識廣陽子,而且是比廣陽子老的多的人物了。
這種歸隱几十年的人物,一身修為自然是神鬼莫測。更不要說對方認識自己的長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關係。本來信心滿滿的陰麗華,這個時候居然都有些忐忑起來了。
「前輩是江湖高人異士,更是認識師門長輩,想必一定是昔日舊識!晚輩等無意冒犯前輩,只是不小心誤入此處,萬望前輩高人不以為怪,讓晚輩等能夠從此處脫身離開!」陰麗華硬著頭皮,再次傳聲給這位暗中的隱者。
「故人?故人?也罷!」那個聲音喃喃的道!似乎有些唏噓,想起了什麼一樣。
「不過,,,,,,!」陰麗華剛剛鬆了口氣,卻聽那個聲音又道:「他們可以走,你卻需待留在這裡幾日!」聽到這個聲音和所說的話語,陰麗華渾身都似乎發涼了一般,但是看向這四周的人,她心裡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陰麗華雖然不知道自己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更知道如果自己不留下來,對方屬於那種刁難的,只怕這些人都有危險。現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自己的修為居然發現不了對方的方位,只能說明對方的身手比自己高出太多。
如果開始陰麗華心裡還有一絲僥倖,此時卻是再也沒有半分的優勢。顯然如果自己不答應,假如如果對方翻臉的話,這裡的人自己沒有一個能保住。更不要說執行劉繼興的計劃了,陰麗華霎時間便有了決定。
一時間樹林裡更靜!
似乎沒有了希望!
看到崖下十多米就是滾滾的江水,兩邊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以攀援的地方,從這邊崖上到水裡,都是光溜溜的石壁。剛剛從樹林裡面脫身而出的眾人,還是不由吸了口冷氣,再次看向了領著大家走出樹林的楊山。
難怪這片樹林秘境沒有人能夠發現,也沒有人可以通過江水上過來,誰會想到這片江水裡的石壁上,會別有洞天的有人修行。這個隱者見陰麗華答應了自己,沒有為難諸人,卻是讓大家往前走。
楊山這陰麗華的指點下,再次擔當了英雄人物,領著大家不出半個時辰,便走出了絕境的樹林,到達了這處可見天日的石崖邊上。
江寬不過一兩百米,江水也不是特別急,拐個小灣的斜對面就是依山臨江而建的思州城。
雖然不知道怎麼過江,但是能夠從樹林出來,大家都鬆了口氣。剛剛果然是有蠻人中了陷阱,居然傷的不輕,但是能夠保住了性命,大家不但沒有怪責楊山,反而數落這些人的急躁和不是。
楊濟臉色陰沉,如果不是陰麗華傳音說明原因,他肯定是絕對不會走,讓陰麗華一個人留在樹林裡面的,明明知道陰麗華的身手,這也是不可原諒的事情。陰麗華不但是自己保護的上司,更是皇帝劉繼興的女人。即使知道自己和隨行的八個侍衛,根本在對方眼裡不值一提,但是楊濟寧願戰死,也是要保護陰麗華。
臨行的時候劉繼興就說過,哪怕是沒有辦成蜀中的大事,也要保護好陰麗華的安全。即使一路上自楚而來,都是陰麗華給這些人解決問題,但是楊濟感覺自己有這個使命保護陰麗華,此時事與願違。
回頭看著依舊平靜的樹林,楊濟默默不語。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那八個侍衛都感覺到了楊濟的不安,大家不由都靠近了楊濟。楊濟卻輕輕腰了搖頭,雖然擔心陰麗華,但是他更知道陰麗華犧牲自己的意義所在,自己要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
「楊大哥,華娘子不會有事吧!都怪某家,如果不是某家要走這邊,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了!」楊山不管那些人在想辦法下江,看到八個侍衛靠近楊濟,何況剛才陰麗華又不會對他說明原因。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一臉懊惱的看著楊濟。
聽楊山一說,楊濟反而更加冷靜了下來。想到自己的另外一個任務,不由把心裡的不舒服放到了一邊。「毋須緊張兄弟,這一切華娘子自有安排,何況有某家在這裡,兄弟此行思州城不必擔心!」他回頭看了眼樹林,心裡長嘆一聲,他心裡哪裡有半分底。
又看著楊山有些擔心的眼睛,說道:「這次的意外也不會怪你,誰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利用這件事情,好好的宣傳一下你們武陵侗!和你自己!」
楊山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看著楊濟不由有些激動起來。因為陰麗華不見了的擔心,頃刻間便消失無蹤了。
很快,在大家的努力下,用藤條編織了一條近二十米的繩子,更編織了幾個粗陋的筐,把幾個受傷的蠻民背了起來。大家把藤條一頭綁在了幾人合圍的大樹上,大家分批依次順到了江水裡面。
江水果然不是太深,這些蠻民自小深山和水裡是沒有分別,自然是不會有影響。而楊濟身邊的侍衛更是經過訓練的特種兵,對水更不會有問題,大家很快便遊動起來。
遠處一株參天大樹上,站著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陰麗華靜靜的站在他她的身邊。看著楊濟、楊山一行人順藤而下,快速的進入江水,順著往下流的江水很快就到了江心,慢慢的都到了對面的沙灘邊上。
這個黑衣人一聲不發,露著的一對黑瞳如同黑夜裡的妖魔。
陰麗華站在樹枝上,孤傲而立。
「來了,來了!」
一陣雀躍歡呼,城牆上準備多時的探子,看到田思嗣一行蠻人出現在江岸邊上,便大聲叫了起來。
「嗚嗚嗚嗚!」一陣牛角號聲響起。
四面八方霎時間湧出好多人來,這些人都是從五溪各地趕來,恭喜冉秀娘新婚的蠻民們,冉秀娘在這些人心裡,已經超越了冉摩鳳女兒的身份,位置還是很重要的。
隨著連綿不斷的號角聲,思州城裡也響起了號角聲,此起彼伏的應和起來。
田思嗣領著一群人慢慢的順著石階走來,逐漸的走近了思州城的城下。然後,思州城那丈五高的厚厚木城門,緩緩的打開了。
陽光便透過了城門,照進了城裡陰暗的城洞。只見一隊隊的蠻兵列隊走了出來,他們都持兵器站在了城門兩側。陽光照射在他們的臉上,看去倒有幾分氣勢。
田思嗣領著大家慢慢走近,便看到城裡一群人走了出來,領頭的是兩個人,一看到這兩個人,大家居然都沸騰了起來。
出門迎接的居然是冉摩鳳本人,他身邊那個一臉和藹,氣勢淡淡的一身華麗黑綢衣服的中年人,就是思州城的刺史田洪軍。
楊山也激動起來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大婚,因為自己的到來,能夠讓思州城兩個大佬出來迎接,這本來就是武陵侗侗人的榮耀。他當機率領吳力和楊濟一左一右,率先幾步出來。三個人手裡都捧著這次精心準備好的禮物,和田思嗣、楊國重上前到了冉摩鳳諸人面前。
楊山手裡捧著的是這次的重頭,乃是楊濟專門給他準備的橫刀一把吳力手裡是一張同樣可以作為寶物的禮品,正是南漢新設計的鐵胎三石硬弓楊濟手裡卻是一張熊皮,是楊濟親自陪楊山捕獲的,而且是一張難得的完整黑熊皮,這張黑熊四爪居然是白色的,這三樣每都是至寶。
「滋滋咋咋!看看,看看啊!本官說秀娘怎麼會看上這個侗家兒郎呢!果然是與眾不同啊!」田洪軍率先說話,一臉稱讚的看向冉摩鳳道:「秀娘有眼力,雛鳳兄更是識英雄啊!」田洪軍哈哈大笑,看著楊山三個人,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馬上便被笑容代替。
冉摩鳳看向楊山,看到金絲楠外鞘包裹的橫刀。靜靜的伸手,一把抓住了橫刀,看了一會兒精緻的刀鞘,卻沒有抽出來。卻忽然把刀遞到了田洪軍面前,所遞之處自然是刀柄。
「阿山確實是這些年五溪地方,難得的少年人才,但是所居武陵侗地處偏遠,這些年武陵侗因為多年征戰,又失了族民生存的根本,料想能有什麼好物事,倒叫元正兄見笑了!」他突然間反應,倒叫田洪軍臉色一變,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常態。
一旁的吳力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他自然知道楊濟所贈的這把橫刀的價值。那是和自己還有楊山腰間的橫刀一模一樣,可以說是蠻民可以當成至寶的所在,吳力得到楊濟的饋贈後珍若生命,這刀平時對付普通的刀劍,可以說是削鐵如泥。
楊山似乎知道吳力的表情一般,偏頭瞪了他一眼。吳力馬上醒悟臉色發紅。想起在族裡時的囑咐,不由馬上低下頭去,生怕別人發現自己的異樣。
冉摩鳳的動作令田洪軍眼神一滯,但是他馬上面露微笑,看著冉摩鳳手裡的橫刀,刀柄對著自己使得他眼角舒開了一絲笑容,居然慢慢的接了過來。兩個人的動作雖然沒有滯留和阻礙,但是眼神里的那絲火花還是讓一旁的人捕捉,那就是站在楊山身邊,一直沒有吱聲和有所異樣的楊濟。
看著兩個人的表演,楊濟似乎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看了眼仍在激動中的楊山,毫不動聲色的心裡微笑了。
「嘶嘶!」
隨著噹的一聲輕響,橫刀露出了寸許,寒光外露!在陽光下更是格外耀眼。
哪怕是只有一點點露出刀身,大家已經感覺到了這刀的不凡。
「好刀!」看著手裡的橫刀,田洪軍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刀身精光暗閃,凌厲逼人。揮刀之間,空氣中居然留有殘影,確實是五溪難得一見的寶物。自己身邊雖然也有一把蜀國朝廷所贈的橫刀,但是和此刀比起來,只怕也要遜色不少。
流光暗閃,微帶弧形的刀身看去如一汪清水,刀鋒似乎能斬開一切。
戀戀不捨的收刀回鞘,田洪軍還是把刀遞迴冉摩鳳的面前,他再喜歡,這可是楊山迎娶冉秀娘的聘禮。
冉摩鳳不動聲色的接過橫刀,不用說他知道了此刀的價值。盯著楊山,他似乎明白了這個青年人,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了。心裡雖然沒有擔心,但是還是靜靜的道:「阿山有心了,只是不知道你武陵侗為了此刀,究竟付出了多少!」
「某家從較藝大會之後,就天天都進山狩獵,合族之財力購得此刀!」楊山臉不紅心不跳的朗朗說道,又抱拳往四周施禮道:「秀娘是天上的月亮,是五溪的鳳凰,她能夠落在武陵侗,是某武陵侗的驕傲,付出一些財力算什麼,就算是某家阿山的生命,阿山為了秀娘也義不容辭!」
「好!」冉摩鳳一聲爆喝,臉上居然儘是激動。如果以前心裡還有一絲顧忌,但是此刻聽到這番話,手裡拿著寶物橫刀,也不由為楊山喝彩。
周圍的蠻民聽了楊山這番話,也不由一起喝彩起來,因為蠻民崇拜的就是英雄。而更加令人尊敬的就是為了愛人,可以付出一切的英雄。
「武陵侗的英雄,五溪的好兒郎,讓某家看看你在思州城下為了秀娘,怎麼樣進城吧!」冉摩鳳哈哈大笑。
楊山抬頭看到城樓上,那裡已經用長長的竹槓,高高的掛起了一隻野雞。野雞美麗長長的尾巴,如同開屏的孔雀,因為被活活的綁住了腿,一對翅膀不住的在桿頭撲動。
一把抓住了吳力手裡的鐵胎硬弓,吳力遞給了他三支鋼頭利箭。
土家的一箭鼎城。
土蠻婚禮,男性展示自己武力,和保護愛人的能力。
看著楊山神定氣閒的拉開了三石大弓,田洪軍的眼皮不住的跳動起來,冉摩鳳的神色不變,眼睛居然半眯了起來。讓人吃驚的是,楊山同時把三根箭搭在了弦上,眼睛緊緊的盯著了城樓上的野雞。
嗖!
離箭如流星!
一箭射中!繩斷!
啊!有人發出了驚叫!
因為這一箭居然落空了!一箭射斷了綁野雞的繩子,卻沒有射中目標野雞。野雞頓時往下掉,因為沒有綁住翅膀,不由本能的展翅使勁往上飛。
這一霎那間,各種各樣眼神的人都有了,到處想起了議論聲。
楊山臉色絲毫沒有變,把弓的手穩穩不動。
嗖!
又一支箭破空而起!比第一箭似乎更快。
冉摩鳳緊緊的看著城頭,臉色終於有些動容,只見那支箭居然穿過了野雞雙腿,直接射開了綁腿的繩子。雖然野雞腿無可避免的也會擦傷,但是一得到解放的野雞,本來就在空中撲騰,此時得到解放,不由在空中一展翅,居然就要飛走。
眾人都看呆了,才知道楊山不是箭術不好,而是在賣弄技藝,剛剛倒喝的人臉色有些難看,目光中更是憤怒起來。
「嗖!」
第三支箭沒有絲毫停留,一箭射中了野雞的頭部,余勁帶著野雞直接釘在了城頭主牆上,勁鋼箭頭深入石牆半尺,箭尾猶在耳邊嗡嗡作響。
「好!
如雷般的掌聲響起!呼好聲此起彼伏。
楊山面色不改,捧著硬弓再次遞到冉摩鳳面前。
冉摩鳳身邊的侍從馬上恭敬的接過硬弓,站到了一側。
冉摩鳳雙眼格外動容,盯著楊山的臉,許久方哈哈大笑起來。看了田洪軍一眼,不動聲色的上前把著了楊山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道:「愛婿,請隨本官一道進城!」
一江烏龍水。
鐺鐺!一陣脆耳急響!
兩個身形不斷的轉換,只聽其聲,卻不見其人。
至此一會,庭前殘花落葉一地。那齊數的枝葉鮮花,盡數被這凌厲的劍鋒刀氣所削,形成了各種千奇百怪的形狀。
看著這刻意所為的架勢,大有殺雞焉用宰牛刀的感悟。而這當事的兩個人,卻絲毫沒有這種覺悟,看著雙方留下的成績,居然雙方都嘴角微翹起來。
心照不宣的看著落葉繽紛!出奇的瀟灑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