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曆,味甘十六年,冬,初雪。
「下雪了。」
歐陽可昕從屋頂跳了下來,進到學堂。
文術看了歐陽可昕一眼,繼續講著課,對歐陽可昕「整點報時」的這種行為,已經習以為常,絲毫沒放在心上。
歐陽可昕並沒有走回座位,而是依舊站在門口。
過了一會兒,文術才覺得不太對勁兒,因為大家都在盯著堵在門口的歐陽可昕。
他疑惑地看了歐陽可昕一眼。
歐陽可昕重複道:「下雪了。」
文術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
「下雪了」歐陽可昕毫無波動的聲音再次平靜地響起,然而卻有著掩藏不住的怒氣。
「下雪了」有人反應過來,抬頭看向門外,驚喜地叫出了聲。
那些本還在發呆走神兒的,也都一下子激靈。
一窩蜂的,大家跑出了課堂。
陸續別的學堂也都有人跑了出來。
一時間,學堂外面很是熱鬧,大家歡笑的奔跑。
從來沒有哪一年,是如此期待下雪的。
先生們,也是任憑他們喧鬧奔跑,是啊,大家等這場雪等的太久了。
文術先生也不過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便自顧自回去了。
第一場雪就下的這麼大,說不定真的會是豐收的一年。
看來上午的課,是上不下去了,反正馬上也要到中午了。
瑞雪兆豐年,希望真能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樣,和平幸福。
也許,大家等待的只是心中那一份希望的寄託。
五味山,被白雪覆蓋,有了平日裡,不曾見到的神秘之美。
少了平日的喧囂,更添一份寧靜。
雪,將世間的繁雜吞噬。
午後,雪漸漸小了。
為什麼我們還要掃雪?有一群人哀嚎聲傳來,將還未在樹梢停留多久的細碎的積雪,震得簌簌落下。
最初的欣喜過後,是「殘酷」的現實。
除了上次集體救災的活動,大家便沒有別的集體活動了。
一起勞動會是一段不錯的經歷,會留下美好的回憶。歐陽可昕一直這麼認為,所以在邊塞的時候總是,呼朋引伴地四處搗亂。
想起那邊的朋友,突然覺得在這裡有些落寞,很久沒有好好玩鬧一場,即便有木頭在身邊惹事,總是在一旁看著,有種局外人之感。
閆牧丟過來一個雪團。
打了正在發呆的歐陽可昕一頭雪。
歐陽可昕也不甘示弱,一個「暗器」過去,閆牧被打的滿頭飛星。
閆牧繼續扔,自然被歐陽可昕躲過,「順利」打到了離歐陽可昕不遠的那個並不熟悉的學員。
然而,卻沒有人生氣,大家竟然就這麼開始了打雪仗。
歐陽可昕笑得很開心,發自內心的笑,不去管世事的紛擾,讓自己任性在多點時間。
雪打在頭上,肩上,落了厚厚一層,每個人都像穿上了一套聖潔的衣裳,在即便有些蒼白的陽光下,依舊閃閃發亮。
江上玉,看著毫無形象大吵大鬧四處奔跑的人群,突然覺得這裡確實挺不錯的,為什麼以前沒有發覺呢?
這種與世無爭,寧靜祥和的生活。
正欲轉身離開,看到笑得很傻的歐陽可昕,也不由得上揚起了嘴角。
歐陽可昕蹲在地上團著雪團,看到江上玉潛逃的身影,壞笑著將剛剛做好的雪球扔了過去。
江上玉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
氣的歐陽可昕直跳腳,真是跟他們這些「武功高強」的學員玩兒,好無聊,擺明了作弊嘛。
「嘿嘿」
「我抓到他了,他在這兒」歐陽可昕抱著江上玉的腿,大聲喊道。
江上玉被歐陽可昕尖銳的聲音嚇了一跳。
大家聽到召喚,積極響應,全部沖了過來,歐陽可昕在喊過之後匆忙逃離了。
面對鋪天蓋地的雪球,江上玉也是不能全部安然躲過,中彈不少。
歐陽可昕自然也被殃及到了幾球,真是,暴風中心真危險啊。
「哎喲,誰打我」歐陽可昕揉著被打得暈暈乎乎的頭,誰竟然扔這麼硬的雪球,已經快稱得上冰球了。
歐陽可昕一眼掃過去,看到木頭在對著自己呵呵傻笑。
歐陽可昕抱起一地的雪球,沖了過去。
剛剛從人群中脫身的江上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將剩下的那個冰球,丟到了雪中。
終於將除雪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離開時,學院大路的中央,傻傻地站著一個巨大的雪人。
歐陽可昕回頭看了,那個笑得有些張狂,有些傻的雪人。
能來到這裡,真的很開心。
如果大家哪天能一起出去玩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