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世界之大明帝國 第十章 悲兮！碧落賦

    孫薇近日來頗有些煩躁，不只是因為「大姨媽」蒞臨視察的緣故，更多的還是由於大明相國孫談鴻孫老帥哥的一封信，也可以說是一封請罪書。

    景洲局勢風雲變幻，在前些日子南華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南共中央軍委主席、南共中央總書記、南共中央總主席，即南國第一把手陶愛虎突然訪明。這一下子亮瞎了所有國家的鈦合金狗眼，再加上女皇帝並不在南京坐鎮龍庭，只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相大人來接見南華的最高領導人。兩人相談甚歡，孫談鴻陪著陶愛虎在南京城內很低調地走了一遍，南明百姓的熱情讓南華主席感慨良多，並即興發表了意義深遠的講話。

    陶愛虎指出，南華人民永遠不會忘記大明人民曾經的無私幫助，是大明在南華人民最危急最需要拯救的時候義無反顧地站了出來。可以說，沒有大明的援手，就沒有南華，也就沒有南華社會主義共和國的建立；同時陶愛虎還特別強調，如若大明有難，南華亦會是大明最最堅決的擁護者，南華人民不會坐視大明人民受苦受難。如果有可能，南華百萬大軍亦是整裝待發。

    這簡直就是公開的和南明結盟了，此講話一經傳開，景洲各國一片譁然。這話中的火藥味實在是太濃了，尤其是最後一句，已經可以視為南華對大明敵對國家的強力挑釁，而且更可以明確的是，南明的死敵大清帝國正在黃河北岸虎視眈眈，南華一下子搞出這一手，這就表示準備和南明穿同一條褲子了。

    不過也有少數的國家逐漸地琢磨出一些味道來，南華為什麼要這麼做？南明日薄西山，在大清鐵騎的陰影下瑟瑟發抖，南華為何要不顧一切地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只是出於報恩的心理嗎？這純屬就是胡扯，國與國之間除了利益，又有什麼是可以長久的呢？

    君不見一百年前，大明崩毀，大清鐵騎把大明人民奴役蹄下，明廷無能，退守黃河之南。那時候，南華幹嘛去啦？這時候又突然跑出來搞這一套，容不得人不懷疑，更何況是在明國暴露了火炮手榴彈等神兵利器和製造技術之後，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鬼才相信。

    孫談鴻也不是傻子，他早就深刻的認識到，在國家之間沒有絕對的利益，就沒有絕對的朋友。所以，孫談鴻和陶愛虎全都心照不宣地配合著各自來演戲，在南京待了一段時間，陶愛虎又要求到南明經濟比較發達的上海府去考察一番。上海有兵工廠專門製造火炮和手榴彈，和南京兵工廠同屬一宗，陶愛虎考察完了南京兵工廠，自然還想去上海兵工廠走一趟。

    這個要求倒也不好拒絕，孫談鴻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決定陪著陶愛虎奔赴上海。兩人在上海是好一番折騰，在陶愛虎滿意地考察完了上海兵工廠之後，孫談鴻就表示願意賣與南華一部分火炮，價錢可以直接按成本價支付。陶愛虎當然不會拒絕，客套了一番，他試探性地要求南明轉讓火炮和手榴彈的鑄造技術，這個倒是沒什麼好商量的，孫談鴻和孫薇一樣，都是擎出打岔絕技淡淡地繞過去了。這也在意料之中，陶愛虎沒有強求，便若無其事般地繼續和孫老帥哥商談火炮數量的問題。兩人都是成精多年的老狐狸，順便就此達成了數條秘密協議。

    似乎是受了南華的刺激，泰王國的國王昭批耶卻克里，即孫薇前世的拉瑪一世（漢名鄭華）於炎黃四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訪明。孫談鴻來者不拒，同樣用高規格的禮儀接待了他，兩人就明泰關係進行了深切探討，並給予了最新的定義。拉瑪一世明確表示，泰國自他重訪大明之日起恢復其藩屬國的地位，承認大明帝國是泰王國的宗主國，並按時進貢。老頭子能不清楚拉瑪一世的小算盤？照樣是帶著他巡察了一番南明各地的建設情況，而後兩人秘密簽署了一系列合作條約。

    不久，印度共和國、印度尼西亞共和國、緬甸王國、寮國民主主義共和國、柬埔寨王國、越南人民共和國、菲律賓共和國、巴基斯坦資本主義共和國等國家先後訪明，尤其是緬甸王國的國王，他的情緒最為激動。孫談鴻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和緬王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表示願意歸還被前次文鴦「一時失手」和「一不小心」打下的緬國土地。緬王到此時終於眉開眼笑，孫談鴻又藉機提出建設明緬公路的主張，因為大明新有屬地尼泊爾和不丹的緣故，為了不使這兩塊地盤成為實實在在的飛地，明緬公路的鋪設不可忽略。不僅如此，明緬兩國共同鋪設明緬公路還可以增進兩國友誼，明國也可以按成本價賣給緬甸優質的火炮，一切都是為了日後明緬兩國的長遠友誼嘛。

    不管這些紛紛擾擾，黃河之北的大清帝國似乎是忍受不了南明最近頻繁的小動作了，竟然會在這時候宣布參加蘇戰，而加入的國家也是令人吃驚。想必身處柏林的德意志元首阿道夫.希特勒知道了大清帝國參戰的消息之後一定會苦笑不已，並大聲嘲笑清國統治者的弱智和無知，因為清廷參戰後選擇的竟是加入軸心國。

    如果僅僅如此的話，孫薇不僅不會煩惱，還會大笑。若是軸心國崩盤，清國好受的了嗎？但是，清國參戰後選擇進攻的第一對象卻是黃河之南的明國，原因就是大明身為蘇洲同盟國的成員，已經加入蘇洲軸心國的大清自然要大肆討伐，並一舉滅了大明。如此一來，軸心國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大清也消除了心腹大患，算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大清的參戰似乎點燃了一根導火索，日本在南明背後也是蠢蠢欲動。為了穩住日本，孫談鴻不得已之下派出負責外交事務的外相耶律楚材出使日本國，和現任日本戰爭大臣，即總理大臣，也就是俗稱的日本首相伊藤博文進行了一系列的秘密談話。伊藤博文堅持認為台灣島乃是大日本帝國的領土，帝國的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不過耶律楚材也不是省油的燈，和伊藤博文一番唇槍舌劍，才算是初步達成了一致協議。伊藤博文雖然仍舊堅持台灣是日本領土，但在一定的「客觀條件」下，日本當局可以給予台灣人民一部分自治的權利，暫時作為大日本帝國轄下的一個自治區而存在。耶律楚材也無可奈何，能做到這一步可是很不容易了，他狠狠心咬咬牙點下了頭。

    一回到國內，出使消息滿天飛的南京城，以及南明六省（包括已經光復的山東省）的人民全都大罵耶律楚材是賣國賊，是漢奸，是該千刀萬剮的為日本人當奴才的走狗。雖然有孫談鴻竭力壓制，也擋不住洶湧的千萬民意，耶律楚材可算是慘了，本來出使日本的差事就是要背黑鍋的，這次倒霉就倒霉在他被孫老帥哥看中了。台灣自治和****能有什麼區別？不過耶律楚材也是盡力了，換個人去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這就是老頭子上書請罪的緣由，表示台灣自治有他不可推卸的大部分責任，請女皇帝治他的喪權辱國之罪。孫薇看著洋洋灑灑的一紙請罪書冷笑連連，治罪？怎麼治罪？明清戰局剛啟，日本於後虎視眈眈，在這樣的境況下，南明亂不起，又談何治老頭子的罪？

    這時候誰也沒有想到，土耳其會畢其功於一役，十萬大軍東下，準備進擊明斯克。孫薇沒想到土國皇帝及其統帥呼衍巴特還有如此魄力，以至於準備不足，被十萬土軍團團圍住明斯克，甚至連獨自脫身都沒有多大可能。本來孫薇還很鎮定，明斯克城高牆深，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被攻破的，而駐守在基輔的明軍大將孔有德也會有足夠的時間馳援。所以，女皇帝不著急。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土軍的火箭射入城中，致使民居紛紛火起，不得已之下，明軍只有分出一部分人去救火。誰知道水潑上去根本不能把烈火澆滅，孫薇得知情況後連連跺腳，明白土軍是用的油箭，而且肯定是類似石油一般的烈性火油。趕緊命令明軍把水桶放下，全都挖干土救火，如此一來雖然暫時遏制住了火勢，但明軍一邊要抵禦土軍的攻城，一邊還要分心去救火，一時手忙腳亂。女皇帝急得不行，差點就要親自上城頭督軍，被丁小艾等人死命攔了下來。

    開玩笑，若是孫薇一不小心被流矢射中，軍心立即就會大亂，明斯克也就會不攻自破了。丁小艾一邊阻攔，一邊苦口相勸，總算是讓女皇帝打消了上城監戰的心思。不過城頭戰局也不容樂觀，明軍顯然就有支撐不住的架勢，孫薇是心急如焚又毫無辦法。

    明斯克攻防戰從上午進行到黃昏，明軍和土軍全都殺紅了眼，他們不留絲毫餘地，這已經是真正的你死我亡了。後來土軍又抓來附近的白俄百姓相要挾，威逼明軍退出明斯克，守城的主將滿桂當然沒有那麼傻，直接大罵了土軍統帥呼衍巴特一通。呼衍巴特也不著惱，就讓土軍士兵在明斯克北城外玩起了殺人遊戲。

    一批一批的白俄百姓被變著花樣地屠殺，無辜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讓夕陽都帶上了一層血腥的色彩。有時候呼衍巴特興致來了，還會讓麾下的狗腿子們（即白奸）搜尋來附近村莊裡的年輕女人，命令土軍士兵在明斯克北城外表演一次露天席地的活春宮。

    不僅是全體明軍被激怒了，整座明斯克城的白俄百姓也被激怒了。孫薇在控制了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兩國內政之後，就宣布白烏兩國會在蘇元一六九三年過去後，即翌年開春重新恢復國民選舉，準備讓兩國人民再度選舉出一個值得他們信任和託付的政府。當然，這只是女皇帝給白烏兩國人民的一個對外說法，事實怎樣她最清楚了。雖是如此，兩國人民還是選擇了信任孫薇，畢竟明國人對他們不錯，買東西合理付款，也不仗勢欺人，待人也算彬彬有禮；總體來說，明軍在兩國人民的心中還是可以信賴的，印象分也是很高的。

    所以，土軍的暴虐行徑經過了明軍士兵的口口相傳，經過了一部分白俄百姓登上城頭的親眼見證，已經徹底激起了明斯克全城人民的滔天憤怒。無數的白俄青壯請求幫助明軍守城，還有不少婦女願意擔任照顧傷兵、搬運守城器械的角色，孫薇自是來者不拒，一揮手就全部把他們劃拉到了明軍的陣營里。

    然而該來的還是要來，蘇元一六九四年一月初三，也就是大明炎黃五年的初始，因為孔有德援軍的遲遲不來，明斯克宣告陷落。土軍攻入城內，燒殺淫掠無惡不作，殘存的明軍護著孫薇準備退出明斯克，哪知道卻遇到了重重阻攔，登時死傷無數。

    「陛下快走！」一名在女皇帝印象中比較模糊的碧落賦男性高手拔出貼身長劍，大吼一聲後沖向了一群對他們不停圍追堵截的土軍士兵。劍光爍爍，搶先一劍把擋在最前方一個土軍士兵的半邊腦袋削了下來，孫薇看得想吐，同時心下暗贊一聲：好快的劍！

    眾人繼續護著女皇帝往西門突圍，也俱知剛才那人絕無倖免之理，不禁個個黯然傷神。又經歷了幾次圍堵，都是一名或幾名碧落賦高手搶著上前攔截，為眾人護送孫薇離開爭取寶貴的時間。到了最後，碧落賦高手除冷美人霍春茗外，已經所剩無幾。

    強忍著悲痛，霍春茗領著人在前方開道，好不容易趕到了西門，卻發現城門處至少有兩千土軍堵著路。孫薇有些絕望，對圍著她的眾人深深一揖，悲苦道：「我年幼無知，妄自尊大，徒然害了諸位的性命。今日之事，我死不足惜，卻連累各位豪傑葬身於此，皆我之罪也！」

    陳近南急忙道：「陛下何出此言，今天哪怕我等拼著性命不要，也定護得陛下安全離去！」

    尹志平也道：「陳大哥說的對，哪怕我等全都死在這裡，也要護得陛下周全！」

    「拼了！」霍春茗鏘啷一聲拔出寶劍，看來是準備做生死一博了，「陛下，你是個好人，我們都相信你能治理好大明天下。大明的百姓還等著你回去，你不能死在這裡；碧落賦弟子聽令，殺出去，保護陛下離開！」

    「是！」碩果僅存的碧落賦弟子們全都拔出了刀劍，他們的臉上俱是一片決然，「殺！」

    站在女皇帝身旁的滿桂看著身後的一眾殘兵敗將，苦笑不已。他朝孫薇抱了抱拳，二話不說，舉刀吼道：「兄弟們，保護陛下殺出去！」

    「殺！」殘存的明軍在滿桂地帶領下沖向了吐著西門的兩千土軍，氣氛悲壯。

    兩方人馬登時攪在一起，一經照面就各自殺了個人仰馬翻。碧落賦高手章維業勢不可擋，飛刀過處，俱是一條血路，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感到土軍層層疊疊的全都圍著他砍殺；章維業一次次躲閃，一次次舉刀，終於，一個土軍士兵的鋼刀砍中了他的大腿。緊接著根本來不及反應，無數的人頭撲上來，把他剁成了肉醬。

    「章大哥！」碧落賦另一名高手朱顏見章維業被殺，不禁花容大慟，淚流滿面。一個不慎，被一個土軍士兵毫不憐香惜玉地用長槍刺入了她的小腹，轉瞬間更多的長槍刺來，頃時把一名絕世美人紮成了刺蝟。

    「啊——」一向把朱顏看作自家妹子的碧落賦高手鐵光華仰天怒吼，一爪把一個土軍士兵的腦袋捏了個稀巴爛，「小妹，我這就為你報仇！你們這群禽獸全都要死，全都要給我的小妹償命！」

    「昂——」似乎是龍吟，鐵光華的虎目含淚，在吟嘯中逐漸轉成詭異的赤金之色，他的全身上下也開始迅速膨脹開來。一旁的碧落賦高手全都大驚失色，紛紛大叫道：「不滅金身？老鐵，你不要命了！快住手！」

    不滅金身是只有碧落賦少數弟子才可以修煉的天賦秘法，此法一旦發動，用驚天動地來形容也不為過。成功施展不滅金身的宿主刀槍不入，而且功力瞬間提高數倍，哪怕是成千上萬名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抵不過一名使用不滅金身秘技的死志高手。沒錯，想使用不滅金身只有先萌發死志，因為施展不滅金身會吸走宿主一生的菁華血肉。可以說，鐵光華是真的不要命了！

    接下來，土軍士兵見識到了什麼叫殺人機器，鐵光華仿佛是沒有感情一般，只知道殺人，殺人，還是殺人！不論是怎樣的刀槍加身，都對鐵光華毫無作用！

    「鬼……鬼啊……」終於有一個土軍士兵崩潰了，他倒在地上連連後退，一時經受不住壓力，就這麼瞪著圓突的大眼被活生生地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