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御天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四界之戰（九）

    戚長征扯了扯嘴角，虛弱一笑說：「你放心，李孟嘗為我起過卦，他說未見我身隕，顏羅王也對我說過我擁有無盡壽元，死不了。」喝了口龍晶液，接著又說：「重山元神潰散是我親眼所見，如玉說她未隕，你卻沒有發現生命跡象，我想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龍首盾。或許重山元神潰散並未毀滅，而是龍首盾自發收攏他潰散的元神，你能否查探龍首盾？」

    「我嘗試過，很難。」九陰玄女眉心微蹙道。

    「你說的是很難。」戚長征尚於抓重點。

    「我不能確定所以很難，若只有這一種可能，我盡力而為。」

    「沒有十成把握啊。」戚長征笑了笑，「重山是我生死兄弟，他不能死，我只道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妙，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死不了，洪荒血脈能救我兒，興許取我心脈精血」

    九陰玄女當即打斷：「不可能，以你眼下情形，莫說心脈精血，任何一滴精血的損失都將會讓你隕落。」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死不了，我擁有無盡壽元」

    「無盡壽元不代表不會隕落，玄龍是一例，若非身處伏龍仙陣之內，玄龍重生極有可能不在修元界，二星是一例，若二星隕落，重生極大可能會出現在其他的大世界中，一身修為歸於虛無。」

    九陰玄女照顧戚長征情緒，話語輕柔徐徐道來，可儘管如此，說出來的內容依舊讓戚長征心緒波動，難以平靜，九陰玄女打入戚長征眉心一道紅芒，具有凝神之效，卻並未就此閉口不言。

    「在陌生的大世界修煉，運氣好的還有可能再度成長起來，運氣不好的繼續隕落，重複這個過程，你想再見到二星，或許二星想再見到你，要等他恢復前世的記憶才有可能。

    九千大世界每一世界規則不同，強弱不同，除非你成就仙尊尊位，否則更大的可能是你再也無法見到二星。包括你也是一樣，無盡壽元不代表不會隕落，你想在其他大世界重生嗎？

    戚長征錯愕，老老實實說不想。

    九陰玄女輕柔一笑，說道：「你是他的後人，與他擁有相同的血脈，原打算在你飛升之前告之你，但我仔細想想，越早告訴你越好。洪荒血脈的珍貴出乎你的想像之外，用法寶做個比較，一滴精血可比一件超神器，而擁有洪荒血脈的肉身乃至仙軀，只會比真器的價值更高。

    我還可以告訴你，洪荒血脈可以剝離，以我之能就能剝離你的洪荒血脈收為己用，而你將會徹底隕落。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不會再告訴任何人。」戚長征不是傻子，他當然明白，頓了頓，又說：「仙尊能察覺洪荒血脈的存在？」

    「或許某一日你落在仙尊手中，恰好仙脈受損，仙尊為你療傷的話。」

    戚長征莞爾一笑，這個幾率太小太幾乎不可能存在，他想了想，又問：「純陰魅惑之軀呢？」

    九陰玄女知道戚長征擔心什麼，片刻的沉默過去，無奈道：「儘可能不出手，儘可能躲藏，沒有其他辦法。」

    戚長征不再開口，陷入沉默。

    九陰玄女悄無聲無息退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擁有純陰魅惑之軀會帶來多大的隱患，縱是尊貴如元始大帝，強橫如元始大帝也難以完全保她安寧，選擇自爆仙元隕落還不是為了不想讓大帝太過為難，仙界的爭鋒遠非修元界紛爭可比啊！

    九陰玄女有著片刻的恍惚，搖首輕嘆，收斂心神進入猿重山所在的房內。

    戚長征沒有再多去思考，沉入龍晶液之內。畢竟袁紫衣能否突破五行境還是未知數，眼下最重要的是儘快修復元神，琅琊聯盟修士還在琅琊峰備戰，兄弟道侶也在其中，早一日修復元神就能早一日並肩作戰。猿重山是否會隕落他也無能為力，只能交給九陰玄女，沒有其他辦法。

    天地靈氣的變化不再局限修元界中部，雖緩慢卻持續填補東海的靈氣變化逐漸影響到整個修元界，哪怕填補西魔海的天地靈氣也在西魔海海域範圍靈氣恢復過半之後開始向中部傾斜。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前往庫魯元門支援的天火元門修士乃至特爾元門修士不得不放慢飛行速度，始終保留超過半數的自身元力儲備，隨時防備有可能遭遇的魔龍或是神王鮫人。

    而支援琅琊聯盟的泰上元門修士卻連中部都進入不了，天地靈氣持續稀薄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就是東海海域外圍的神王鮫人。在他們飛越與中部的交界區域不遠，就遭遇神王鮫人追殺。所幸只有兩位神王鮫人追殺他們，一路逃離中部才沒有繼續被追殺。

    姜九黎無奈之下，只能先行讓囚牛與霸下自海中回歸龍域，原打算周旋一番尋找機會去往琅琊聯盟，可越發稀薄的天地靈氣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

    對於泰上元門修士而言，不擅長戰鬥還沒有充裕的天地靈氣就是致命的威脅，去往琅琊聯盟也幫不上多大的忙，除了近戰能力最強的姜黎執意前去琅琊聯盟之外，其他人都返回泰上元門，包括姜九黎在內。

    另有一人比較幸運，趕來琅琊聯盟途中沒有遭遇神王鮫人，得以進入修元界中部區域，以速度見長詭異身法兼之符籙術相助的史劉軒，終於在經歷兩次魔龍追殺之後，成功來到通天山脈。

    而東海的第二次大戰，也在史劉軒將改良過後的八哥傀儡帶給戚長征的第三日展開，這回的大戰不止存在東海上空，琅琊盟同樣遭到強攻。

    這一日，拋開修士元士需要耗費兩個多時辰才能飽和的天地靈氣不談，萬里無雲風和日麗的天氣還是不錯的，開春的季節百花含苞，草兒抽芽，輕風中帶著一縷縷清香。

    隨著高空再度出現成群魔龍，清香混合著腐屍的臭味，令修士作嘔不至於，早已習慣了。琅琊峰上一位位大能從各個潛修之地現身，經歷過一次戰爭，他們有序就位不慌不忙，從背囊里取出一塊塊靈石放置陣眼，防禦大陣隨之開啟。

    琅琊峰整體形如巨獸展翅，巨獸頭部便是琅琊峰最高峰，曲岩、二蛋乃至聯盟各家元門之主都位於此，各自法寶在手，仰首而望，目光冷厲。

    更多的水火大能位於他們身後，每四人組陣，同樣的法寶緊握在手。他們是主戰的千位大能。巨獸左翼為道盟，五百修士鎮守，方君、顏雪、姬變在其中。巨獸右翼為佛盟，同樣有著五百大能鎮守，秦煌宙幽赤科爾在其中。

    而在形如巨獸背脊處，琅琊盟會議室作戰室所在地，宇文妲己、莊小蝶在此，當然，沒有修士會想讓她們參戰，她們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態度。在戚長征第一次甦醒過來，她們在說戚長征在聽，她們說前往琅琊峰，戚長征閉上了雙眼，許是再度昏迷，許是默許。

    負責統籌調度的李青雲與孔汲道人站在她們身前，六龍衛護其身周，另有四海生、姚藍紅、青泙與史劉軒也在她們身周。戚長征不在的琅琊峰誰也沒法使喚他們，也只有他們自願守護戚長征道侶了。

    外圍是三十多位佛尊，有寂滅與晉升佛尊不到半年的湛如，有須真與淳善，有戚長征師尊覺行，有智雲慧悟覺遠覺能等等，分三列環繞外圍，呼應三方修士。

    而木行大能則集中在法陣九處陣眼，負責提供法陣靈石消耗。九品防禦法陣不足以支撐過長時間的高強度攻勢，他們要面對的不再是神階鮫人與魔人，而是神王鮫人與魔龍。琅琊聯盟修士心中都有數，一旦法陣告破就將迎來短兵相接，木行大能也將面對救援傷者與加入戰鬥的行列。

    只有往常半數的天地靈氣含量，每一位修士都不能像以往那般遠距離操控法寶作戰，他們要學會適應在稀薄的天地靈氣環境下戰鬥，不能也不敢浪費哪怕一絲元力，或許過段時間，天地靈氣的含量越發稀薄，近戰將成為主流。

    他們在適應變化，魔龍與神王鮫人也在適應變化，當五百多條魔龍橫空飛過琅琊峰上空，近百位神王鮫人也從東海海域外圍進入東海，第二次的東海大戰隨之爆發。

    東海上空大戰開啟不久，姍姍來遲的近兩百位化形魔龍包圍了琅琊峰。對於這些魔龍來說，往日隨意自如的魔龍本體如今卻是只能化為人形作戰，要有多不適應就有多不適應。

    那日進入龍域作戰的魔龍有三百多條，活著離開龍域的魔龍還有兩百多條，可化形之軀對上早已適應化形之軀作戰的神獸，又有數十位化形魔龍隕落，就剩下不到兩百位的化形魔龍。要不是龍人無法升空作戰，保不准他們的損失還要更大。

    魔龍化形之後還剩下多少戰力呢？同階相比，不過只比鮫人強上一些罷了，也就是說現在這兩百多位化形魔龍真正擁有的戰力最高也不過就是頂尖神階鮫人的水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