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城位於趙國邊陲,城中高樓林立,青磚碧瓦,放眼望去,只見街道縱橫交錯,延伸至無邊的盡頭。
許銘站在窗前,窗戶開了一條縫,眼神透過縫隙看向一個路過的行人。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裡叫做地球!
那一天,許銘為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被水草纏住了腳踝。本該死去的他,閉上了眼,再次睜賴,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五六歲大小的孩童,原本以為是做夢,但什麼樣的夢能做十年之久?許銘嘆了一口氣,他重生了,可至少重生在一個背景強大的人身上吧?重生成了一個小屁孩這算什麼事嘛!
十年中,許銘了解到,這個世界,從服飾、語言、以及風俗,都跟前世的古代相似。但不一樣的是,這個世界存在著傳說中的修士,而且修士與凡人之間,關係十分融洽。
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的時間,許銘了解到,想要成為修士,要經過啟靈。
啟靈通常有兩種方法,一是天生擁有靈根,為天生啟靈,此種人物大多是天驕之輩,會被各大宗門爭搶;二是通過覺醒,為後天啟靈,這也是大多數修士所要經歷的。
先天沒有靈根之人,啟靈之後,便會生出靈根,可以吸納天地靈氣,煉化為自身之力,凝聚道台。道台越是凝實,靈力就越強大,直到道台完全顯化,則算邁入修士的地仙的境界——築基。
地仙,是築基、結丹和元嬰三種境界的統稱,地仙之上有天仙,同樣存在三種境界,分別是嬰變、煉神、返虛。
傳說天仙之上還有上仙,具體的境界卻很少有人知道,畢竟普通人如果能修煉至元嬰境界,地仙巔峰,已經是難上加難,更別提天仙巔峰的返虛境,能到達者屈指可數!
「你準備好了嗎?」
房間的門被推開,說話的是個中年人,一身青色衣衫,方方正正的國字臉,眉眼間自由一股子浩然正氣。
「嗯!」
許銘應和了一聲,來到中年人身前,這中年人是許銘在這個世界的父親,名叫許文山,在天南城開了個酒樓,生意倒也不差,所以他這一世的生活倒也無憂。
「等一會啟靈的時候,可能會有些奇怪,到時候你不要慌亂!」
許文山走在前面,兩人輾轉來到院內,他一指點在許銘的額頭,同時身上散發出微弱的金色光芒,許銘知道,自己將要通過覺醒啟靈了!
呼吸略有急促,許銘有些激動,他在這個世界出生後並沒有所謂的靈根,未達到先天啟靈。如果覺醒失敗的話,此生便再難啟靈,也就無緣成為修士,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感興趣的一件事。
「冥冥中重生到這個世界,應該能覺醒成功的吧……」
心中如是想著,許銘神色忐忑,腦海中回憶起前世。
前世的許銘,出生於一個小山村,落後而又貧瘠,村裡的人識字的也沒有幾個,還好他的父母並沒有如其他人一般愚昧,不辭辛苦地供養他上學。為了能夠賺到錢供養學費,父母經常都不在家,慢慢的大了,接觸的人都攀比穿衣打扮。許銘無奈,他連學費都是父母省吃儉用換來的,自然跟一同上學的人沒有什麼共同的話,久而久之,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工作後,許銘也不善言辭,父母因為積勞成疾相繼過世後,他變得更加的沉默,像是一塊石頭,堅硬、黝黑、不起眼。
這種性子跟隨他來到了這個世界,他沒有見過母親,據說是生他的時候難產,沒有撐過來。父親許文山也不善言辭,所以再世為人後,他的性子並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從小就不太討人喜歡。畢竟一個孩子太聰明卻又很沉默,仿佛能看穿大人的想法,但卻不言不語靜靜旁觀,總會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忽然,許銘眉頭一挑,思緒停頓,他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奇異的能量滋生,慢慢地流遍全身,仿佛泡了個熱水澡,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意守心神,不可大意!」
凝重的聲音傳入耳中,許銘看不見,許文山此刻身上金光大盛,死死咬著牙,面色蒼白一片。
如果有修為高一些的人看到這個情景,一定會覺得奇怪,因為覺醒是很簡單的事情,可看許文山的靈力波動,更像是妖修之間的傳承!
這個世界,有人與妖之分。
人妖之間,見面便是生死廝殺,其原因是人能無障礙地吸收所煉化的靈氣,反之,妖也能吞噬人類來強大自身。
傳承,是獨屬於妖的啟靈,人類除了個別天驕天生啟靈,凡是通過覺醒的後天啟靈,都可以比作用熱水去包裹冷水,把冷水變得不那麼冰涼。妖修的傳承則可認為是直接將熱水與冷水混合,直接達到將冷水變成熱水的目的!
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同一境界,妖修的靈氣大多比人類修士要多得多。如果一個築基境界的修士遇到一個同等築基的妖修,除非有其他手段,否則最好有多遠逃多遠!
奇怪的是,許文山明明是個人類,強大的妖是能夠化形,但許文山的氣息並不強大,根本不可能是強大的妖。而且妖化形後,誕下的後代也不會是人形,依然會是獸體,種種跡象都表明,許文山不可能是妖,但是他啟靈的方式,卻偏偏是傳承……
「啊!」
身體裡的奇異力量化作寒冷,許銘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一個冰疙瘩,嘴唇凍得紫青,痛苦地叫了一聲。同時,他感覺到許文山手指離開了自己的額頭,微微張開眼睛,發現許文山倒在一邊,樣子蒼老了不少。
冷!刺骨的寒冷!
擔心許文山的同時,許銘一邊感受著體內那怪異的力量,如果再任由其發展,那他可能會被活生生的凍死!
思緒飛快轉動,在記憶裡面搜索關於覺醒啟靈的記載,可是每一個聽過的例子都是覺醒是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最多就是引起一些不適,許銘無計可施了!
「腎水之精以養肝,肝木藏血以濟心,心火之熱以溫脾,脾土精微以充肺,肺金清肅助腎水……」
一個老嫗出現在屋頂,對院內的許銘開口道:「少年郎,趕緊將靈氣從腎臟依次運行至肝臟、心臟、脾臟、肺臟……」
許銘聞言,強忍著不適,靈氣緩慢運轉至肝臟,頓時冷意漸消,一股生機從肝臟迸發出來,修復著受損的經脈。
他能感受到,靈氣在運轉的時候,越來越強大,肝臟如同新生。
小心翼翼地將靈氣引導至心臟,頓時一股灼熱之感襲來,伴隨這這灼熱,許銘感覺四周似存在了無數的火團,好像伸手就能將它們控制。
當靈氣遊走到脾臟時,靈氣陡然一變,融入到了骨血之中,溫養著經脈,隨著身體傳來嘎嘣嘎嘣的聲音,強大之意更盛,許銘有了一種錯覺,如果自己與人搏鬥,一拳就能將對手轟殺至渣!
最後靈氣經過肺臟,直接再次到達腎臟,慢慢循環起來,而許銘的身上,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劍!
心下終於鬆了口氣,許銘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的許文山,發現他只是靈氣消耗太多,並無大礙後,對老嫗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
老嫗身影一閃,來到許銘身前,目光帶著審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她越看臉上越是驚喜,在許銘都覺得不好意思,臉色變得紅潤之時,老嫗放生大笑起來。
「五行靈根,哈哈,竟然是五行靈根!」
「師兄啊,你一定想不到,你苦苦尋覓了千百年的衣缽傳人,卻是被我發現了……」
「少年郎,老身白倪,五行宗客卿之一,修為築基後期,你可願意成為我的弟子?」
名叫白倪的老嫗激動,許銘卻是皺眉,從她的話語可以判斷,自己啟靈之後的靈根,似乎很了不起。
他擁有兩世記憶,思緒自然比較複雜,白倪自言自語間透露出來太多的信息,例如五行宗,許銘知道它是天南城存在的三個龐大的宗門其中之一,餘下二宗分別是陰月門和正陽派。
顧名思義,五行宗是以五行修煉術聞名,以自己五行靈根的優勢,進入五行宗應該能夠如魚得水,可是他不想拜在白倪門下。
「多謝前輩賞識,晚輩今日啟靈,幸得前輩指點,我雖心有感激,但卻不能拜入你門下……」
「為何?」
「前輩為上座客卿,並非本地人士,日後若離去,身為弟子也該隨行,但晚輩生於天南城,不願離家。」
許銘其實只是覺得白倪太過喜形於色,而且自己也不喜歡與女子打交道,是以藉此藉口拒絕。
「少年郎,你的五行靈根最適合五行宗的修煉之法,你真的不願意成為五行宗的弟子?」
「呃……」
許銘忽然覺得情商是個好東西,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忽然暈倒的許文山已經起身,把他一把拉倒身後。
白倪苦笑,心中明白了可能是許銘看不上自己,許文山雖然沒說話,但是他的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
修士所修多有不同,但都很是豁達,白倪見此,無奈一笑,但卻還不死心,揮手簡一枚玉簡出現在她的手中。
「你好好思量,若改變了主意,將這玉簡捏碎,我會來尋你!」
許銘接過玉簡,抱拳一拜,白倪搖頭,身子飄忽而起,在屋頂略一借力,轉眼消失在了半空。院落中的許銘把玉簡放在身前端詳,他能覺察到,這玉簡內蘊含了一種奇異的能量。
「孩子,你已經長大成人,我們許家有一個代代相傳的故事,也該告訴你了!」
許文山看一手搭在許銘的肩上,聲音低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