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陷入沉思,底下樑愷已經開始了他的申訴,我豎耳一聽,只聽他言語中帶著哭腔,對齊介允申訴道:
「陛下,玉婷實在無辜,受了這般的委屈,可憐臣在宮外對她也是無能為力,任由她受到歹毒之人的坑害,有冤不能伸,有苦不能訴,被人離間更是殘忍的殺害了身邊的侍婢僕婦,使得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守在那無人的冷宮裡,不管白日還是暮夜都不敢放鬆,就怕歹人對她再次行兇,這簡直是對她身心上同時的折磨,再這般下去,她恐怕會被逼瘋了,再不是當年我端莊懂事的女兒了——」
「梁國舅!」齊介允適時的打斷了梁愷。墨子閣 www.mozige.com我聽的正是起勁,還想繼續聽梁愷會如何形容我,把梁玉婷說的是如何慘,怎奈被齊介允打斷了。只聽齊介允質問梁愷:「先不說玉婷表妹之前經受了什麼事情,我且問你幾個問題。」
皇帝問話,梁愷哪敢拒絕,只好恭敬的聽著。
「這一,你說她有冤不能伸,有苦不能訴?她與朕同在這皇宮之中,為何朕不知這些事情,而梁國舅卻知道她有冤有苦?」
「臣——」梁愷有些慌了,想找個理由應付。
卻又被齊介允打斷:「等朕問完,你再一起回答朕。這其二,朕對她而言也並非外人,又是這皇宮的主子,大同的主子,連你都知道尋求朕來做主,她為何不讓朕為她做主,偏偏捨近求遠的讓你來朕面前為她申訴呢?這其三!你說她孤苦伶仃的守在冷宮之中,朕記得,當年你非要送她入宮的時候說過,無論她在冷宮中如何都是她的造化,你今日又這般說,難道是指責朕是個無情無義不念舊情的男人?」
「臣不敢!」梁愷忙跪了下來。齊介允的責問,令其他旁觀看熱鬧的大臣也俱是一驚,誰都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皇帝也會發怒,更是當眾責問了自己的親舅舅。
「其四,宮中到處都是守衛,便是冷宮中,也有不少侍衛在把手,你說她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在擔心受怕,怕被人所害,你是覺得朕這皇宮中會任由歹人來去自由呢?還是覺得朕的侍衛都是無能之輩?還是說,你覺得是朕在放縱兇徒?」
齊介允這最後一問,明顯是在找梁愷的茬啊。
我心裡愉悅極了,只要梁愷不順心,我便順心,更何況,我的夫君果然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啊。
我心裡對齊介允是更加的滿意,更加的歡喜了。想著,今晚要給他加幾個菜,這對付小人實在是太過勞心勞力的,得給我親愛的夫君好好的補一補。
「陛下,臣冤枉,玉婷也冤枉啊!陛下,這歹人並非別人,而是坐在您身邊的皇后!」這把梁愷逼急了,直接就指控起我來了。
既然他裝模作樣的演戲,我也不是能任由他能拍扁了捏圓了的。我當即起身,虛虛的屈著膝,不使自己直接跪在地上,又顯得我似在伏低做小,拿著帕子假意拭抹著眼淚,對齊介允「哭訴」道:「陛下,臣妾冤枉——嗚嗚——」
齊介允離我這般近,自是知道我在演戲,他也不會來拆穿我,只是一隻手扶起我,「皇后不必這般快哭訴,誰真誰假,該是由證據做主。」
「的確!」梁愷死咬住我不放,他當然是有證據的,只要讓梁玉婷從冷宮中出來,來到軒轅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說,就算是假的,也能讓我啪啪打臉,更何況事情確實如此,是我派人打落了她的門牙,還殺了她的嬤嬤,挑撥了她身邊的奴婢。
梁愷果然是要求齊介允讓梁玉婷從冷宮裡出來,到軒轅殿見到眾人,訴說我對她的種種惡劣行為。更是要求齊介允捉拿審問方流煜,「方統領定然是聽從了皇后娘娘的命令,無論他是不敢違抗皇后娘娘,還是仗勢而為,臣認為,方統領欺上瞞下,為皇后娘娘顛倒黑白,也罪該當誅!請求陛下拿下方流煜,用大刑撬開他的嘴巴,讓他說出實情!」
齊介允怒道:「你這是在教朕對付朕忠心耿耿守護朕和皇后的侍衛!梁國舅,你未免手伸的太長了些!」
梁愷沒想到,齊介允並沒有打算為他做主,反而是愈發的動怒。他也不管不顧,此時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反正已經與我當眾撕破了臉皮,在齊介允面前就是要告我,他也只能今日把事情做到底了。
梁愷道:「臣只是想求一個公正,一個真相!求陛下做主。」
齊介允明顯收斂了些怒氣,對梁愷道:「你既然說是皇后打傷了玉婷,又是皇后派人殺了玉婷的嬤嬤,打死了玉婷的婢女,既然這件事是與玉婷有關,確實應該讓她來說清楚,是誤會還是你臆想,也得先問了她才知。」
「臣並非是臆想啊,是冷宮中的玉婷想盡了辦法才托人把真相轉告給臣的。」
「哦?你適才不是說,她一個人在冷宮中孤苦無依,她又是如何托人,是托的什麼人能輕易的出宮轉告給你的呢?」
剛才齊介允的質問被梁愷故意繞過去,齊介允並未繼續追問,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的。如今齊介允再次發問,不給梁愷再次糊弄過去的機會,若梁愷不說實情,今日齊介允也定然是不會信了梁愷所言,更是會一直追問或者親自調查消息是如何走漏出宮外的。
梁愷見狀,知道也只能如實告知齊介允,他只得道:「是臣,早前聽聞玉婷的事情,便有些擔心她,便買通了出宮採辦的宮人,托她替我去冷宮中瞧瞧玉婷。臣也只是想她替臣瞧一瞧冷宮的玉婷,畢竟你的舅母——臣的夫人,玉婷的母親很是擔心她,所以臣就想知道玉婷身邊無人,在冷宮中過得怎麼樣,好不好。」
梁愷適可而止,還是沒有說出,那個採辦的宮人是如何把消息傳給他的。他還故意提起齊介允的舅母,難道不是想齊介允念著舊情,放過他一馬。。
可惜了,齊介允就算心裡感激梁夫人,可也抵不住對梁愷的所作所為的不滿。別的好說,可偏偏會買通宮人,這可是齊介允心頭上的禁忌。齊介允一直怕對我和熙兒守護不利,怕我和熙兒受到傷害,可梁愷倒好,他仗著自己是梁國舅的身份,竟然敢買通宮中的宮人,這是明知犯法還偏偏知法犯法的重罪,梁愷這次為了能害我,還真是把自己都搭進去了,我且看看他自己又能如何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