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不自勝:「這次大勝,錦葵當居首功,要不是她拿出金子資助,我還下不定親征的決心。回殷都後,我真要好好感謝她。」
他轉眼,看到傅悅一直盯著殷都的方向,巨大的斗笠之下,完全看不見他任何的表情。
正在這時候,前方一陣塵土飛揚。
眾人都很驚詫,難道白狼王還有伏擊?
子昭剛要傳令迎戰,立即發現不對勁,鹿端也立即道:「不是敵人!」
但見一騎黑馬飛縱而來,馬上,一紅衣少女翻身躍下:「果方侯女果妨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子昭好生意外。
但見果妨滿臉風塵,頭髮上都是塵土,卻神采奕奕,目光明亮,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子倔強的勇猛。
而她雙手,也因為長期握著馬韁,變得十分粗糙,可見,此女從小便舞刀弄棒,頗有將門虎女的氣概。
「小女從殷都出發,先回果方,說服我父親出動果方三千精銳,千里奔襲,沿途累死了三匹戰馬,晝夜兼程,終於趕來,卻救駕來遲,往陛下恕罪。」
果然,在她身後,三千果方士兵軍容整齊,看樣子,訓練有素,竟然絲毫也不遜色於大商的這支精銳。
子昭對各諸侯國的兵力了如指掌,果方是其中的佼佼者,三千大軍已經是最多的。可現在,為了救駕,居然出動了全部兵力,這份忠心,也的確令人感動。
而果妨一介女流,明知千山萬水,生死難卜,卻勇敢直下,他也為之深深動容,立即道:「侯女快快請起,這份功勞,寡人一定替你記上一筆。」
果妨卻長跪不起。
子昭很意外:「莫非侯女還有什麼要求?」
果妨抬起頭,明亮的大眼睛火辣辣地盯著他,極其坦率:「小女當初雖是奉父命遠嫁殷都,可見了陛下之後,頓生愛慕之情,還請陛下應允小女,回殷都後,讓小女好好侍奉陛下。」
子昭不料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竟然無法回答。畢竟,她本來就是已經嫁到了殷都,名義上,已經是他武丁的妻妾之一,只是差了那個大婚之禮而已。
作為男人,聽得女人說出這樣的話,再不接口,就真的太那啥了。
默不作聲的傅悅,忽然看了子昭一眼,就連鹿端,也頓時覺得氣氛很尷尬。
子昭苦笑一聲:「侯女辛苦了,這些小事,待回殷都再說吧。」
「謝陛下。」
犬戎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出,天下震動。
比犬戎覆滅更令人震驚的是,原本已經被全國人民哀悼的國王陛下,忽然活著回來了。
可此時此刻,他的喪事還沒辦完呢。
天下人真是哭笑不得。
原本首鼠兩端的諸侯國聞風迎接,紛紛派軍歡迎,如此,到武丁率軍靠近殷都時,已經從出征前的五千人軍隊擴展成了整整三萬大軍。
此時,距離殷都還有一百里。
大軍停下。
子昭在軍營里,非常平靜地看著探子送來的有關為自己舉喪的各種告示。告示上,玄王言辭懇切地對自己這個死於犬戎之手的國王窩囊廢好一番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