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和樊畟都住了幾天,白天基本都在外面亂逛,只有飯點的時候才回來。
然而,除了發現這個位面確實只有貝類才含有能量,其餘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別提多鬱悶了。
不過他們倒是發現借宿這家的男主人有些古怪,總是時不時地觀察他們。
但是他們也沒有多想,這幾天他們也遇到過不少原住民,別看他們對借種這事那麼熱情,然而對於外族人本身,他們卻是不見得有多少善意。
哪怕他們隱藏得再怎麼好,關關和樊畟都也發現了。
也是因此,彭里斯暗中的觀察他們也只當作是對他們的戒備。
這一天,關關將吃完後的碗碟送到廚房,恩璐有些受寵若驚道:「您怎麼自己過來了?我等會會過來取的。」
「也就順手的事。」關關搖了搖頭並不在意道。
見她要離開,恩璐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幾天看您並沒有大肆捕撈貝類,您來這兒難道不是為了那些貝類嗎?」
因為採集了也會被搶走,自己又用不到,貝爾頓人早就不去採集貝類了。因此來這裡的外族人要麼自己下水捕撈,要麼花錢僱人捕撈。
然而住在他們家的兩個客人除了來的那天去河裡捕撈了一小筐河蚌,在那之後竟是再沒有這種行為。
也不怪恩璐要好奇。
「不是。」關關搖頭道:「那些貝類對我們用處不大,我們到這裡是來打聽事的。」
「打聽事?」恩璐一愣,「打聽什麼事?」
她這話問得毫不猶豫,畢竟他們貝爾頓一盤散沙,根本就沒什麼機密好打聽的。
關關想了想道:「你知道靈造嗎?」
恩璐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竹屋的隔音不太好,關關的話傳進了隔壁的彭里斯耳中,他卻是頓時呆住了,手中的杯子不由砰然落地。
碎裂聲傳來,恩璐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抹布,跑了過去,「彭里斯你怎麼了?是不是摔下床了?」
關關挑眉慢悠悠跟在她身後。
她可不覺得這事只是個巧合。
彭里斯因為妻子的聲音抬起了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關關,卻是忍不住目光一縮。
關關目光探究地看著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語氣篤定道:「你知道靈造。」
要知道靈造的事可不是大路貨的情報,即便是高位面,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甚至很多神尊都對靈造的存在一無所知。
那麼問題來了,眼前這個修為普通出身也普通的男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的目光太過銳利,彭里斯不由避開了她的目光,輕聲道:「我的祖先曾遇到過靈造,然後他將這事記錄了下來,因此我才知道靈造。」
他說的都是實話,對著一位實力莫測的強者,他也不敢說謊。
關關聞言眼睛亮了,「你說真的?」
彭里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輕輕點了點頭。
樊畟都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站在了關關身後。
關關顧不上他,開口問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將你祖先的記錄給我看一看嗎?」
彭里斯沉默了。
關關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了他的抗拒。
她有些為難,「你不願意,為什麼?」
彭里斯抿了抿嘴道:「記錄早就燒掉了,只在我的腦袋裡。」
這話不知真假,但卻讓關關看出了他不打算配合的態度。
這個時候,一旁的恩璐終於回過神來了,她有些心驚膽戰地看了看兩人,走到丈夫身邊不安地喊道:「彭里斯?」
看著妻子臉上的忐忑,彭里斯柔聲道:「你先出去。」
恩璐有些擔憂,但還是照做了。
將門關上,關關轉身看著彭里斯道:「你想說什麼?」
彭里斯握緊拳頭道:「你們到貝爾頓到底是什麼目的?」
「之前不是說了嗎?調查一件事情。」頓了頓,關關挑眉道:「或者你以為我是來幹什麼的?」
彭里斯鼓起勇氣抬頭對上她的眼睛,開口道:「不是想要侵占貝爾頓位面嗎?」
關關頓時一怔,有些哭笑不得道:「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錯覺?真心說,我對貝爾頓這樣一個位面並不感興趣。事實上誰都不會感興趣不是嗎?畢竟不用侵占,你們貝爾頓的資源就對外開放了。否則你們貝爾頓早就不存在了。」
彭里斯頓時面露苦澀,「但是,總有人想要將所有利益都占去的吧?」
在他看來,這對夫妻之所以不急著捕撈貝類,或許就是將整個貝爾頓的貝類都視作了囊中之物。
關關發現這人根本就說不通,一心認定他們對貝爾頓有企圖。
樊畟都若有所思地看著彭里斯道:「我問個問題。」
「什麼?」彭里斯莫名。
「你不願意透露靈造的信息,是不是因為對方為你們製作了靈寶?或者不僅如此,這件靈寶還關係到了貝爾頓的生存,你擔心我們搶走靈寶?」樊畟都問道。
彭里斯的面色突然僵硬了起來,目光閃了閃道:「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這模樣卻讓關關和樊畟都確信了。
樊畟都繼續開口道:「那件靈寶應該有屏蔽感知的作用?」
彭里斯這下就驚恐了,「你……」
關關直接道:「我是這一任的靈造,若非如此,我不可能感應不到靈寶的氣息。」
來這的幾天中,她沒少嘗試感應靈寶,但卻一直一無所獲。
聞言,彭里斯的表情卻是變了,有錯愕,有驚喜,更有如釋負重。
「您真的……真的是靈造?」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看著關關問道。
關關皺了皺眉,「難道是托尼斯製造的靈寶出了問題?」
聞言,彭里斯幾乎差點哭出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有大半把握眼前的年輕女客人是靈造了。
激動之下,彭里斯哆嗦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他才平復下心情,卻是不顧自己的殘疾的腿,直接下了地——準確說是從床上摔下來,對著關關五體投地下跪道:「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貝爾頓吧——」
他的聲音嘶啞極了,就仿佛沙漠中即將的旅人看到了一片綠洲。
那種絕望後的希望,是那樣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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