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一隻厲鬼,花了我這麼大功夫。」樂謙就那麼大馬金刀地站在厲鬼對面,對阿傻說著:「阿傻,給你普及普及修真界的基本常識;依靠怨念凝聚魂魄,雖然不是修真正途,但卻也是有著等級劃分的,由低到高分別是:『厲鬼、怨靈、惡煞、凶神』。眼前這個就是個剛成氣候不久的厲鬼。」
「謙兒哥,你弄死他,我先閃。」阿傻果斷鑽進樂謙的背包,那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嘛。
樂謙聳聳肩,繼續看著眼前的厲鬼,說道:「好了,別看了,我都說了,這白痴相機我罩著……」
厲鬼依靠怨念纏身,其實是沒有多少意識的,他們只知道憑藉本能行事;他固然感覺到眼前的樂謙很危險,但更覺得眼前這傢伙三番五次阻礙他的好事,實在該死得很。
轉瞬間。
身邊的景象發生了變化,空曠的公路不復存在,視線可及之處儘是一片黑暗,在那片黑暗中,一雙雙猙獰恐怖的血色眼睛瞪著樂謙,滿懷惡意,似乎隨時都要把樂謙吞噬在其中。
「謙兒哥,他這個是鬼遮眼。」阿傻交手多次,明白這厲鬼的套路,就是先嚇唬你一下,然後再弄死你……只不過那場景弄得實在太逼真,既能嚇唬又能誘導,實在防不勝防。
「鬼遮眼個六。」樂謙撇撇嘴,「阿傻你不知道別瞎說,鬼遮眼不是這麼遮的;這厲鬼用的其實是幻術……」
「幻術?」
「算了,你這智商,跟你解釋你解釋不明白。」樂謙秉持一貫的鄙視阿傻,然後向前踏出了一步。阿傻又無端被謙兒哥鄙視一通。
「吼!」
血瞳的影像越發猙獰。
樂謙完全不在乎,繼續邁步。
猙獰的眼瞳繼續咆哮,但當發現樂謙完全不在乎的時候,咆哮變成了驚恐。
抬起手,對準天空輕輕一拳。
「轟!」
整個幻象世界如破碎的玻璃一般轟然炸裂,真實的空曠公路重新顯露,那隱藏於黑暗的無數血瞳又咆哮怒吼再一次轉變成嘶啞哀鳴,似乎被那一拳摧毀了所有生機。
「都說了,你只不過是一隻最弱的厲鬼,還玩什麼幻術。你看,我這麼講道理的人,打你之前還跟你說一聲……」樂謙聳聳肩,眼前,那垃圾車司機發生劇烈抽搐,雙眼的顏色也在紅黑之間不斷轉化。
在修真者中,怨靈的幻術終究還是太過低級,在元神感知之下無所遁形。
樂謙在司機背後拍了一下,一個渾身染血甚至看不清男女的厲鬼就這樣被拍了出去。然後拿出那個空的拘魂瓶,將怨靈承載進入其中,然後看了一眼到底昏迷的司機,嘆了口氣:「好好養病,估計你這得大病一場……」
當然,那司機絕不會知道自己被厲鬼附身的這段經歷,病也是病的莫名其妙。無妄之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你……殺不死我!」
聲音鬼氣森森,來自於拘魂瓶,正是那厲鬼的聲音,但不禁讓人驚訝,自從遇見那隻厲鬼以來,厲鬼發出過各種各樣的聲音,但是像這樣清楚說話還是第一次。
樂謙笑道:「怎麼可能,我隨時能殺死你。」
那厲鬼陰森森地道:「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喲。」阿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跳出來嘲諷道:「你這鬼還學革命烈士。死前豪言壯語一番嗎?鬼就是鬼,哪來的千千萬萬個……你還能弄出一大波鬼潮不成?」
但是,那鬼再也不做聲了。
樂謙挑眉道:「哥連惡煞都殺過,怕你個破爛鬼?」
「謙兒哥。」阿傻探出腦袋,「你剛才說什麼厲鬼凶神惡煞的……凶神是不是很可怕?」
「挺可怕吧。」樂謙想了想,說:「反正我打不過惡煞。」
「呃……」阿傻道,「謙兒哥你剛才不是說殺過惡煞嗎?」
樂謙噓聲道:「嚇唬他的。」
「呃……」阿傻果斷決定,還是抱謙兒哥大腿,這世界還是謙兒哥最可怕。
樂謙想了想,笑道:「其實能殺不代表打得過,當年那個時候嘛,我們一百多個修真者圍攻一隻惡煞,最後被那惡煞打得差點團滅,我只不過是給了惡煞最後一擊而已。唔,還有……我當年的實力比現在強得多。現在別說遇見惡煞,就算是幾隻怨靈,我們都得趁早跑路。」
阿傻不解:「謙兒哥,我自成精以來還真沒見過幾個厲害的修真者;就你這水平,在修真界是個什麼排名?」
「你猜啊。」樂謙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但其實他很清楚,以他如今的實力,在人界可以裝大高手,但是如果談起修真界……自從修為被打回原型之後,樂謙已經不能去想了。
當年,謙兒哥也是有故事的人。
阿傻喋喋不休,繼續道:「謙兒哥謙兒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靠智商。」樂謙繼續裝高深莫測。他沒告訴阿傻,他幾番追查斷了線索之後,便重新回到元元最後追蹤的地方,開始地毯式搜索,一點一點往外找,找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陽落山,元元又跳出來幫忙,接下來找到阿傻,那就順理成章了。
但謙兒哥能承認自己那麼遜嗎?當然不能,他只好高深莫測地告訴阿傻:「哥智商高,就是能找到你;你這智商低得沒法看,一隻厲鬼都能把你嚇得半死。」
阿傻各種淚奔:「那,你把厲鬼抓起來,要做什麼?」
樂謙擺擺手:「搞研究,做實驗,實在不行賣給秦升那丫的。」
阿傻問:「研究?厲鬼有什麼好研究的?」
「哥這智商你不懂。」樂謙撇撇嘴,「這隻厲鬼有問題。」
阿傻大驚:「什麼問題?」
「我還不太清楚。」樂謙翻翻白眼,「總之感覺這隻厲鬼的氣息不對……還有,哪來的厲鬼,剛剛成氣候就能施展幻術?這不符合常理,研究完了才能知道問題……」
「那我們去哪?」
「找個清靜的地方。」
「不回家?」
「當然不回;開玩笑,家裡是香火之地,哪能隨便讓怨氣沖了,現在掉一點香火我都心疼。」
「清靜的地方是哪?」
「阿傻你今天問題真多。」
「我不叫阿傻,請叫我阿相!」
「知道了,阿傻……」
……
正午時分。
另一邊,某雜貨鋪。
「誰啊?」秦升懶洋洋地起床。
「您好……」門外是一個女孩兒,那女孩兒看了一眼秦升,小心問道:「請問您是秦升大師嗎?」
「是我,你是哪個?」秦升打量了一下女孩兒,他發現女孩兒不是修真者,但身體上帶著一股莫名的陰氣,尤其手臂上劃著一道猙獰的血痕,看起來怪怪的。
女孩兒小心翼翼地說:「我叫張璇,是樂謙樂大師指點我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