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階梯 第1037章 一切回歸

    結束了，一切終於結束了。

    程千尋從未感覺到的輕鬆，四周的華光將整個無邊無際的空間照得分外美麗和神聖。卸下重任後，她只感覺到異常的疲倦，眼皮很沉，閉上了眼睛。。。

    &了到了，終點到了，快點醒過來。。。」一陣陣吵鬧響起，還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粗聲粗氣地喊：「哎哎哎，還睡，到了！」

    睜開了眼睛，眨巴了幾下，就看到拍她肩膀的就是剛開始爬階梯的那個骨瘦如柴的售票員。售票員喊醒了她，繼續喊其他睡著的乘客。

    &點行了。」售票員喊醒了那個胖女人：「真有你的，這一路不是吃就是睡，垃圾也不扔在口袋裡，待會兒我還要掃，走啦！」

    &亂跑，別~，哎呀，我的小祖宗。。。」狹小的車廂內，一對夫妻又哄又罵著自己頑皮的兒子。

    司機點燃一支煙，長長地吸了口後慢慢地吐出，側頭看了看這個調皮的小孩，又扭過了頭，繼續悠閒地抽著自己的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切好似都夢，全部都是夢。。。她手摸著脖子，慢慢地拉出一根吊墜，是黑色的羽毛，小巧玲瓏，上面的紋路柔和又清晰。

    看著黑羽吊墜，她嘴角微露笑意，一切都不是夢，不是。

    &怎麼還不走，到了！」賣票員走到最前面，回頭一看，她還坐著。於是大聲地再次驅趕。

    她眼睛一抬，只看了一眼，賣票員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一震。立即底下了頭，去拿掃帚，裝模作樣準備掃地。

    站起，下了車，站在寬大但車輛人員繁忙喧鬧的長途汽車站停車場，她看著四周的一切。人流如昔，一輛車馬上要發車了。各個地方來的人，拿著或者扛著行禮往車上去。

    時光倒流了，泥石流不存在了。所有人並沒有是，都抵達了目的地。。。她猛然間笑了出來，是的，她又重返人間。終於回來了！

    好了。該幹的事情幹完吧，她從包里翻出寫著地址的紙，上面還寫著做哪部公交車，於是往指定地點去。

    事情辦得還是挺順利的，拿到了合同和資料後，她又坐車回去。

    公交車上，她察覺到自己的包在動，頭一側。一隻手迅速地縮了回去。

    一個冷笑，直接道：「別白費勁了。沒錢。」

    對方先是沒動，隨後往旁邊走去，裝作往人少、舒服點的地方走。

    &解放路到了，解放路到了，有沒有人下車。」售票員招呼著，隨後又喊道：「人多啊，小心包，管好自己的包。」

    賣票員其實大部分都知道車裡有賊，但出於安全考慮不敢明著說，也只有這樣隱晦的提醒。

    這樣一來，每個人都按著自己的包，有的將背包背在前面雙手抱著。

    下了車，到了長途汽車站，去售票處買了票，正準備坐車回去。來時八小時，早上四點就起來，五點半上的車，回去一整夜。買了晚上八點的車，正好第二天凌晨到，那時應該有了地鐵頭班車。資料到辦公室，外加一張調休單扔在主管桌子上就是，回去休息一天。

    還有二個半小時，現在正好抽空去找一家小店吃碗麵條、蓋澆飯什麼的。

    &我餓了，給我五十元買點吃的。」剛出了售票處，就有人攔在她前面。那個小偷居然膽大包天的攔在了前面，剛才一定沒得手，又被售票員提醒了，所以開不了張。其他小偷早就悻悻然地下了車，換個地方，找新目標，他居然還敢跟著，大約認定她是個女的，又有外地口音。

    她冷冷地看著：「給你五元，足夠買個燒餅。」這個傢伙大約認準了她可能有錢，可她確實沒錢，如果沒記錯的話，剛才打開錢包，裡面就一張一百和幾張零票。

    &百！」對方仗著膀大腰圓，瞪著眼睛一副混混樣。

    她一個嗤笑：「要麼五元，要麼來搶。要知道偷竊罪和搶劫罪是不同的刑期，想放棄技術工作改做體力活了？」

    &以為我不敢~」說完真動手了，一把抓住了她的包，用雙手抓著包往外拉。試圖搶到後就逃。

    第一反應，她並沒有喊「搶劫」，而是以極快的速度抓著包帶在對方的手上纏繞。對方還沒反應過來，雙手就被長長的包肩帶捆住了。

    一腳踢了過去，正中要害。「噢~」看著這個傢伙雙手鬆開，瞪著眼珠子，嘴巴發出一聲叫，腰也彎了，手慢慢地捂著褲襠的樣子，旁觀的人看得都感覺到疼。

    其實下意識還有接下來的，在脖子上來一下，哪怕不死，也會讓對方因為暫時性血液阻斷而暈厥。看看到這個傢伙慢慢倒在地上的樣子，象煮熟的大蝦一樣，沒動，應該就是普通貨色。於是她手轉了幾圈，將包帶繞了下來，重新背在了身上。繞了過去後，往檢票口去。

    &著！」一下跳出來三個大漢。

    為首一個剃著光頭，還露出一條有著刺青的胳膊，故意顯出上面雕龍畫鳳的，面目猙獰：「你打傷了我的兄弟，要支付醫藥費，否則今天你別想走。」

    旁邊已經有人見不對，開始撥打報警電話了。

    這裡是在售票處外，監控可能照不到，吃准她沒有其他人在，所以找了理由訛錢。

    她笑了笑，看了四周一圈，隨後又看著對方：「讓開！」

    &聽清楚嗎，賠，賠一千，否則不會給你走的。」光頭想她身上應該也沒那麼多的錢，五百一千總會有吧，沒有的話附近還有提款機。

    &聽清楚了沒有？讓開！」她依舊平靜地站在那裡。

    &去其他地方私聊。」再耗下去。警察要來了。光頭仗著人多，有恃無恐地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這樣，那麼不客氣的就是她了！

    程千尋猛地抓住了光頭的大拇指。用力地往外翻。

    &放手，放手~」高頭大馬的光頭立即慘叫起來，身體隨著大拇指扭曲的樣子有點搞笑。

    &哥！」另外兩個一見老大吃虧，立即衝過來解救。

    她力量不大，不能硬拼，立即放開顯然大拇指肌腱扭傷的光頭。往地上一個蹲下，從地上撿起什麼來，「噗」的狠狠刺下去。

    &呀。我的腿呀~」一個混混抱著被竹籤扎的大腿，疼得跌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

    剛才她輕蔑地環顧四周一圈，其實是看有沒有可以用的武器。地上有幾根人家吃肉串扔下的竹籤。所以剛才撿起一根來。

    只剩下一個還健全著。見到同夥受傷，先是一愣，隨後去扶光頭：「老大，栽了，扯呼吧。」

    &衣服髒了。」她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給點洗衣費再走。」

    光頭咬著牙：「扯呼~」在小弟的幫助下，抱著疼得要命的受傷手指，掙扎著起身。

    &拉烏拉~」警車此時趕來了。下來了好幾個警察，速度還是挺快的。這群烏合之眾趕緊逃命。

    &跑。停下~」警察們見喊了還逃，立即跑過去抓。

    她拎著包，如同路人一般地繼續往檢票大廳走。

    大約有人提供了線索，就聽到有人在後面喊：「這位同志，停一下，停一下~」

    裝出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前走，但很快就被一個警察攔住了。

    &志，請留下，群眾報案說有人襲擊你，請協助我們做調查。」

    她嘴角含著笑：「我車票已經買了，退票會有手續費的，不能報銷。」

    警察一愣：「請配合，要不把票給我，我去幫你退。」

    她將票從包里翻出來，遞給了警察：「那麼麻煩了。還有就是，我想和人民公僕同車，但不想和罪犯坐在一起。」

    警察頓時笑了出來：「沒問題，你就坐第一輛車，他們會有其他車押解回去的。」

    坐在警局裡，實話實說，一邊說，一個辦事員寫著口供記錄。

    公家做事非常嚴謹細膩，其實就是繁瑣，任何細節都不會放過，還沒寫完，四個混混，哦，現在叫做搶劫團伙嫌犯被押了進來。

    一看到她就嚷著讓她賠錢，因為她打傷了他們。

    警局警司一類的上級領導都被驚擾了，走了出來：「幹什麼，幹什麼，吵什麼吵？」

    她毫不理睬這些嫌疑犯，繼續說著：「我見到三號搶劫犯衝過來，蹲下，撿起地上的一根竹籤，對著他的腿刺下去。。。」

    頓時整個警局一片安靜，光頭愣了半天，瞪著眼睛用沒受傷的另外一隻手指指著：「聽到沒有，聽到沒有，她自己承認的！警察同志，看把我們打得那麼慘，一定要她賠錢呀。」

    &了，進去吧~」一個警察硬是將光頭推進了旁邊的審訊室。

    &號搶劫犯不敢動手了，跑回去扶二號嫌疑犯，打算放棄犯罪行為繼續時，警察同志你們來了。這就是整個案件發生的全部過程，結束。」她平靜地說完最後。

    辦事員一直寫著，寫完最後一個字後問：「還有什麼細節沒有說的，麻煩想一下。」

    &有，一點都沒漏。」她回答：「如果沒問題的話，我簽字，簽完能走嗎？」

    那個領導走了過來：「讓我看看。」

    &所長。」辦事員將手中筆錄遞了過去。

    那個副所長飛快的在長達三頁的筆錄上看了看：「我問你幾個問題。」

    &所長請說。」她微帶客氣。

    副所長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你為什麼要反擊，不怕自己受傷嗎？」

    &為不想受傷，也只有反擊。」她淡淡地道：「三個並沒有受重傷，過幾天就好了。」

    幸好這些小毛賊沒有拿著刀出來，否則今天他們可能永遠不能繼續他們的犯罪職業生涯。否則他們搶劫用的作案工具，插在他們自己身上，她也只屬於正當防衛。

    副所長沉思了一下問：「你以前當過警察還是當過兵，能同時對付四個男人，應該不簡單。」

    不能說自己什麼都不會，她回答：「以前我學過一些防身術什麼的，從來沒用過。不信可以去我所在戶籍調查，是不是有犯罪前科。」

    副所長狐疑地看著她，這些吃皇糧的，也不是白吃的，見多識廣，一定看出來她有什麼和普通人不同的。可她不說，又能如何？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錄完筆錄，副所長還叫警員個她打了一份飯菜，吃完後開著車把她送到了長途汽車站，趕上了十點的最後一班長途車。

    坐在只有一半上座率的車內，她索性就坐到最後一排，將包擱在腦後當枕頭，翻看手機信息。

    除了昨天上車時，小李發來好似噓寒問暖，其實就是這樣一條「上車了吧，自己小心」的短消息。以前我會覺得他是木納，其實是毫無感情、不痛不癢，否則到現在還沒有其他沒有的消息。

    小李。。。她微微嘆氣，隨後打開微博。

    翻了幾頁，看到一個視頻在網上傳，標題是「一俠女輕鬆撂翻四搶劫大漢」。點擊開後，笑了出來，女主就是她。但問題不大，因為距離較遠，手機像素也不是很高，看不大清楚她的樣子。沒想到，她的速度會那麼快，特別是將竹籤插進第三個撲上來傢伙大腿的速度，簡直是眨眼功夫，所以對方這種程度的毛賊，根本來不及反應躲避。如果換成魯道夫和戈登。。。

    她嘴角微微揚起，不用去想了，過去的都過去了，他們一切都應該好。天界承諾過的，現在他們要麼還在天界，要麼和她一樣，恢復了原來的生活。不用說，隨便分析一下就能知道，他們一定會忘了她，因為現在是已經發生過的過去，而那些已經被抹去的片段，應該也不存在他們的記憶中。

    此時有電話來，一看是外婆的。她接起電話：「哦，我剛上車，明天早上到。」

    &麼會那麼晚？」外婆擔憂地道。

    &票，好了，你早點睡，我很快就能到。」不想讓外婆擔心，所以沒必要說出她教訓了十個流氓，去警察署錄筆供了。

    關上手機，將手機塞進包里，她側身躺下，頭枕在包上，側身而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