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山風很大,從山頂吹下不少雪來,感覺就象在下小雪。
大家二個人一組的窩在一張羊皮里,背對著風,外面還披著毯子,而底下用草給鋪上了。目前氣溫應該接近零度,而且還在降低。
其實氣溫再降低點好,最難熬的反而是零度到五度這個溫度,雪子飄下來就融化了,空氣濕漉漉的,很陰冷。零下的溫度,反而比現在感覺好點,感覺鋪的草都快濕了。
魯道夫伸出手,撿起一旁放著的樹枝,撥動了一下火,將一些樹枝給撥進去。放下樹枝就將手縮了回去,用另一隻手搓了好幾下,身體都打了個寒顫。
「好冷。」瑪利亞嘴裡不停地嘟囔著。
程千尋沒個好氣地道:「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就不能挑選比較容易完成的事嗎?比如說到處布道一下,拯救一個墮落的人。淨化所有人的心靈,如果真能辦到,你的祖先還會把如此偉大的壯舉留給你嗎?都已經到那裡了,就差站上去的事情。」
瑪利亞緊緊拉著遮風的羊皮,抖抖索索:「那,那是他覺得德行還不夠。。。」
就白蓮花的德行就夠了嗎?她翻了翻眼,好吧,反正已經走到這裡了,讓瑪利亞打退堂鼓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瘋子唯一沒變的就是,擁有讓大家一起送死的強烈動力,去實現所謂的理想。
既然要走,還是談談正事。她轉而問在旁邊鋪位上的隊友:「魯道夫,大約要走多久才能翻過雪山?」
魯道夫應該早就估算好了,很快給了答案:「到山頂大約四個小時不到點。下山大約二個小時就能到山腰了,只要下山的路不是懸崖峭壁,是比較順的情況下。」
就是說需要六個小時左右,而最難熬的是中間的三個小時,其實天界還是挺照顧他們的,或者照顧瑪利亞的,這山選得還不算很高。不要說珠峰,就算來個乞力馬加羅,一定爬不過去。三個小時其實不是在考驗他們。而是在考驗瑪利亞。
長時間的磨鍊,不要說剩下的二個隊友,就連她也變得韌性十足,就怕到時瑪利亞過不了。
討論了一下。看來只有走。別指望有捷徑,什麼纜車之類的,也穿不了雪地鞋。
象那種用樹枝編製成大平面,依靠在雪托力的鞋子可以做,可沒有多餘的遮擋寒冷的衣服。如果下山的路很順暢,用滑板滑雪也不行。一方面滑雪需要學,也只有魯道夫會滑雪。第二還是禦寒問題,沒有厚棉衣、靠包裹著羊皮。手腳施展不開,就算悟性好。二個小時內學會了滑雪,從山頂滑下去後,人也凍成了冰棍。沒辦法,只有一步步走!
瑪利亞開始打瞌睡了,她感覺到後,呵斥起來:「哎,還沒叫你睡。」首先就是要客服低溫條件下產生的嗜睡感,眼睛閉上就有可能永遠不會睜開。
「還沒到極端低溫,讓她睡吧,睡足了明天才會有力氣。」魯道夫道。
那麼也睡吧,明天也沒其他辦法,只有走。和瑪利亞躺下後,將裡面一層的毯子一直遮蓋到臉上,再用羊皮蓋嚴實了。
瑪利亞冷得也不管什麼了,緊緊地抱著她,此時就是一個孩子。這讓她長長地嘆氣,明天這個雪山該怎麼翻呀?
第二天來臨了,當天色發亮,透過遮在臉上的毯子時,她醒了過來。
翻開毯子往外看去,外面是白茫茫一片,斯內德已經開始披著毯子做早餐。魯道夫則披著羊皮,將草放在火旁邊烘乾。
她小心揭開身上蓋著的,坐了起來。
「醒了,你先來吧。」魯道夫不停地對著火,翻著草。
將熱烘烘的草塞進了衣服裡面,感覺很暖和。
「多塞一點,有的是。」魯道夫不停地將草遞給她。
將褲子、衣服、甚至鞋子裡塞滿草後,再用繩子捆上袖口和褲管,感覺有用,人也變得臃腫得象熊了。
弄完後,她去幫忙弄早餐,讓魯道夫和斯內德能換著崗,往衣服里塞烘乾的草。
她沒個好氣地用腳尖踢了踢,依舊藏在羊皮里的瑪利亞:「該起來了,你還想不想爬雪山了?」越來越嫌棄這個不能不帶著的累贅。
瑪利亞這才抖抖索索地躲在羊皮里,做起準備。
塞上草後,瑪利亞趕緊地又躲回了地鋪,將羊皮披上。
此時早餐好了,斯內德將烤麵團和煮肉遞到瑪利亞的面前:「多吃點。」
哪怕瑪利亞吃東西,都讓人感覺生氣,從一早上開始,就根本沒做任何事情。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坐著等吃的包袱。如果是在冥界,這種傢伙活不過二層。
吃完後,將木碗之類增加份量的全扔了,吃的只留下一頓所需,掛在斯內德的腰後。
但留下了鍋。在瑪利亞頭頂上放了乾草,將斗篷帽子戴上,再鍋一扣,就成了一個很結實的帽子,再用繩子綁上打結,固定好了。這樣相當於頭盔,哪怕子彈打過來,也能擋上幾粒。
她將毯子直接裹在了瑪利亞的身上,然後兩個人再合用一張羊毛。必須要保證這個活寶能活著,否則任務就失敗。
斯內德見狀,剛拉開自己脖頸下方的披風繩結,魯道夫就先一步脫下了他的披風,給她蓋上了。
「還是用我的吧。」斯內德道。
「我們兩個一起合用。」魯道夫戲謔道:「我的個頭小,今天就小鳥依人一回吧。」
斯內德笑了,將繩結再重新打好。
每個人都有了一根合適的樹枝當登山杖,拿在手上;將毯子和羊毛披上,還用繩子將兩組人連在了一起,準備就緒了。
窩在斯內德披風內的魯道夫抬頭看了看天:「今天天氣不錯,走吧。」
「好個什麼,陰沉沉的。」瑪利亞什麼都不懂的反駁。
如果真是大太陽,雪就會反射陽光,過亮的光芒造成眼睛暫時失明,稱為雪盲症。這樣陰沉沉的天氣,反而是求之不得的。但不想解釋什麼了,說多了累。
上山的路並不崎嶇,但越來越深的積雪讓腳步變得沉重,到最後需要拔起腿,才能邁出另外一步。
「冷,冷。。。」瑪利亞又累又凍,哭了起來。
「給我走!不准哭,越哭越沒力氣,眼淚會結冰的。」咬緊牙關、架著瑪利亞繼續往前,雖然她也累,也冷,可都快到山頂了,如果停下來,就是死。
風很大,將及膝的積雪吹起,到處亂飛。刺骨的寒冷,能透過層層的防護,不停地在皮膚上帶走熱量,就感覺初冬時候,穿著單衣在路上走。
「我,我走不動了。」瑪利亞哽咽著,身體一個勁地往下蹲。
這個體重超過她的傢伙,到底想怎麼樣?氣得她差點要抓狂了。可沒有了瑪利亞,這場遊戲就失敗告終。
前面帶路的一組隊友感覺到了,停了下來。但他們暫時還沒有回頭,站在原地。他們也儘可能的保持體力,這山頂沒到,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路。
忍住火,她只有鼓動了起來:「你不能停下,已經快到山頂了,等下去時,路就越來越好走。聖女,你背負著神聖的任務,是上天賜予你的,你必須要完成。所以站起來,踏著祖先的腳步,一步步走,堅強而勇敢的走下去!以天上神靈的名義!!」
瑪利亞抬起頭,看著她:「以神靈的名義?」
「是的,以神靈的名義!」她越發剛毅和堅定地回答,這個口吻的效果,足夠上任何一個宣傳片。也不管這個神靈和另外世界是不同的,也不管是叫什麼,什麼樣子的,只要有用就行。目前情況,也只有神靈能救這個隊伍了。
以神靈的名義。。。瑪利亞好似又有了力氣,從積雪裡站了起來,跟著她繼續一步步的挪。
隊友感覺到繩子軟塌了下來,知道她們跟進了,於是繼續往前走。但能感覺得到,前面用了點力,這樣可以讓她們接著這力往前挪得快點、輕鬆點。
當前面不再走了,她們走到斯內德和魯道夫身邊時,看到山路開始往下。。。終於到了山頂了,風反而停了,往下看去,接下來的路就跟上來的路一樣,是個坡度,並沒有溝壑。
此時她由衷地想向天界感謝,謝謝他們沒有讓這山長得七歪八扭的。
「到了,到了。。。」看著前面開始一路往下的坡,瑪利亞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魯道夫立即提醒:「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否則會引起雪崩的。」
「雪崩?」瑪利亞這輩子大約雪都沒見過幾次,哪裡會知道雪崩。
她也只能用其他辦法解釋:「就是山裡的神明,有傳說說山里住著神明,喜歡安靜。如果有人吵到了它,它就會發怒,會比雷電還要可怕,比野獸還要兇猛。」
「真有嗎?」瑪利亞將信將疑地放低了聲音:「那麼叫天上的神告訴它,我們要過去,不准它發怒。」
差點沒噴出來,這個傻妞呀,她繼續編著:「天上的神是管地上和天上的,山是由山神管的,等到天上的神知道了,我們早就死了,去天上了。所以作為信徒,不要讓天上的神太為難,我們還是保持安靜。噓~」
瑪利亞這才點了點頭,也「噓」了一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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