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天守閣。
迷霧被煉金陣法逼退到其發源地後,原本縈繞在天守閣之上的雷光也徹底消散了,而凝哲也選在這個時間再一次孤身拜訪那位雷電將軍。
坦白來說,一個人去「拜訪」雷電將軍絕不是什麼合適的做法,因為現在站在天守閣之中的那位神明其實是個精密製造的人偶...而且根據凝哲之前的種種做法來看,他很容易就會被見面砍一刀。
不過...
話又說回來了,現在凝哲的精神空間裡還寄宿著一位重量級魔神,只要她在,雷電影就不會允許雷電將軍向他拔刀。
因此,凝哲在一路上沒有見到一位奧詰眾的基礎上,非常勇的踏進了天守閣的大門。
結局自然不出他所料,在凝哲進到大殿的那一剎那,周圍便出現了空間碎裂的情景,下一刻,他就回到了雷電影所製造的【一心淨土】之中。
荒蕪的地面,雜亂的石頭,以及代表著所謂「神域入口」的鳥居...
周圍的環境倒是與上一次一模一樣,這個【一心淨土】似乎永遠都是這個樣子的。
「......」
那位端坐於中央的雷電影見到凝哲已經進入了一心淨土,於是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閃爍著紫色光芒的眼睛漠視著他。
她沒有開口,但凝哲非常清楚她想說什麼。
沒有猶豫,凝哲當即緩緩躬身,以無比正式的語氣開口:「尊敬的神明大人,在下前些日子與您定下的【契約】已然完成,此刻回到此地,是為報告。」
「......」
聽到凝哲的話,雷電影除了微微皺了下眉頭外,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而見到這位神明如此反應,凝哲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繼續開口:「本次愚人眾的具體計劃實質上就是一出煙霧彈,經過調查,我們可以斷定愚人眾三位執行官拿出了三種不同的行動。」
「其一,應該是由愚人眾執行官【公子】制定並施行的【反狩獵計劃】。大致為利用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的【狩獵】之名製造煙霧彈,將其精銳大規律引出,逐步擊破,然後再在平民中製造混亂,從而將所有「異國他鄉之人」從混亂中抹除。」
說完這麼一長串話後,凝哲深深的吸一口氣,看向雷電影。
「......」
然而聽到凝哲分析後的雷電影依舊沒有什麼表現,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過雖然她沒有點頭或者是其他的動作,但也沒有否認,這態度可比凝哲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好上太多了。
「其二,是由愚人眾執行官【富人】制定的經濟入侵計劃。這位執行官在暗處偷偷架空了勘定奉行,並且將【紺田村】中所有的對外貿易給剔除了,活生生在幾日之內將這個本就清冷的村子逼得更加冷清...」
「最初我也並不理解【富人】的這一步棋子是為何,直到我剛剛發現了那些詭異迷霧的起點就來自於紺田村。」
說完這第二點後,凝哲又偷偷瞄了一眼雷電影,發現這位神明依舊是那副動作和表情,從始至終就沒有過變化。
「唔...至於第三點,倒也就並不是什麼新鮮手段。」
既然她聽了自己這麼多廢話還能按耐住拔刀砍自己的想法...那麼就證明自己手裡握著的這張底牌是非常有用的。
想到這裡,凝哲正了正臉色,認真的說出了愚人眾計劃的最後一點:「愚人眾執行官【博士】,他的確如他自己所說在為稻妻清理掉任何【有威脅】的人,但他清理的方式卻跟當年在蒙德一樣...」
「他抓捕那些擁有潛力的【異鄉之人】,目的也只是為了給他自己的實驗增添素材而已。」
說到這裡,凝哲再一次頓了一下,甚至還加重了【實驗素材】這幾個字的讀音。
「......」
然而雷電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或許她一早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沒有選擇阻止。
到了這個份上,凝哲顯然也明白了這位神明的想法,當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開口:「將軍大人,我知道您追求的是萬世萬代的【永恆】,可是不妨看看現在的稻妻...」
「那些愚人眾執行官...他們僅僅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足以掀起一場可以霍亂整個稻妻的風暴,而這一切最後需要您來兜底。」
「稻妻是一片土地,而稻妻城是由稻妻人建立起來的城市...一位老人曾經告訴我,【當權者不應只以自己的意志為行動的一切源泉,最終的所有因果始終會加持到民眾的身上】。」
「那位老者犯了錯誤,但他依舊是愛人的神。」
說完後,凝哲恭敬的朝著雷電影行了一禮,語氣認真的開口:「這只是我作為一名【異邦普通人類】的一番話語,還望將軍大人諒解在下的僭越。」
「.......」
凝哲話音剛落,一心淨土之上忽然閃過了一絲雷光,緊接著雷電影就從一直保持的坐姿中退了出來,站在了地面上。
她的表情已不復最開始的那般冷漠,甚至帶著一絲無奈。
「普通的人類...呵呵,能得到足足三位魔神親自護駕的人,你居然自稱【普通人類】?」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雖然帶著一貫的清冷,但顯然裡面沒有「冷漠」這種情緒。
「在下的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類,只是承蒙幾位長輩看得起而已......」面對這個話題,凝哲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搖搖頭,如此開口道。
「【長輩】?」
沒想到聽到這個詞彙後,雷電影倒是愣了一下,隨後目光變得有些懷念起來。
是啊...
她忽然就想到了前幾日那兩位最古魔神的造訪,他們在言語中提到的也是【後輩】這個與【長輩】相對應的詞彙...
影其實什麼都知道,但她只是不願意面對而已。
「既然真不願意現在出來見我,我也不作勉強。」
思緒閃過,雷電影搖搖頭,她知道雷電真此刻就寄宿在面前這個人類的精神空間裡,但若是她自己不想出來,自己也沒必要強行逼迫。
「...並且如你所說,你完成了與我的約定。那麼接下來,我也會遵守我們之間的合約。」
說完後,雷電影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周圍的空間緩緩破碎。
見狀,凝哲只是朝著這位神明鞠了一躬,隨後靜靜等待周圍的變化。
她已經許下了承諾...那麼接下來,就可以去忙自己真正該忙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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