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傅雙手扶著窗台,「如今的世家很多人還活在醉生夢死之中,一心想要除掉李正,其實李正不是最重要的,李正不過是李世民推出來一個靶子而已,皇帝想讓世家亡,世家的頭上就會永遠懸著一把刀,多麼明白的事情,可他們始終看不明白。」
「崔兄高見。」段綸拱手說道。
崔傅低聲說道:「你覺得刺殺蜀王的事情是誰做的?」
段綸搖頭,「要是崔公子知道什麼消息,還請不要告知在下,事涉蜀王可不是什么小事,可不想就這麼被牽連了。」
「也對。」崔傅接著說道:「說來這件事也很奇怪,你說那個刺客怎麼就喝多了,把刺殺這種事情這麼明目張胆地說出來?」
段綸笑呵呵說道:「可能是那個刺客半道上幡然醒悟?」
崔傅朗聲笑著,「裝傻的都是聰明人。」
段綸拱手說道:「崔公子過獎。」
「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說完崔傅轉身走出房間。
段綸關上房門,再看窗外的夜空。
今日崔傅突然說了這麼一些話,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
還是說他自己無心幾句埋怨而已?
無論怎麼想段綸都覺得自己應該早點離開世家這個圈子了。
李佑的事情有些太過不可理喻。
不過李佑就是這麼一個人。
李泰看著正在煮茶葉蛋的李正,若是李正不願意和李佑有來往,完全可以當面拒絕,和李佑說明白不來往就行。
認識李正這麼多年,李泰心裡很清楚李正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
相反的李正把很多人都拒之千里之外。
到底是該說李正太壞,還是說李佑太笨。
茶葉蛋已經熟了,李正撈出一顆給李泰,自己也剝著一顆。
吃著茶葉蛋,李泰說道:「李正,我父皇和母后也在籌謀我的婚事了,程處默也快要成婚了,最近好多人都要成婚。」
李正瞧著李泰,李泰也看了看自己的,「你看著我做什麼?」
搬了一把凳子坐下,李正吃著茶葉蛋翹著二郎腿,「胖子,你說太子的婚事會有很多人來吧。」
說到這裡李泰有些憂愁,「他是太子,他的婚事是大事,肯定會有很多人來。」
李正若有所思地點頭。
李泰又說道:「不過我聽說,太子的婚事花的銀錢不多,相比你成婚的時候,還是當初的婚事花的錢多,而且用度是逾制的,知道的人不多,只有魏徵彈劾過。」
李世民很心疼自己的女兒,李麗質的婚是李世民花得最多的一筆。
不過要說逾制,朝中的逾制是多少錢一場婚禮?
李泰又撈起一顆茶葉蛋說道:「明日就是太子婚事了,早點睡。」
說完李泰不客氣地找了一間家裡的客房睡下了。
李正回到自己的書房,關上房門睡前又看了一會兒養豬實用大全。
經濟要發展少不了吃肉,更少不了養殖。
也不知道什麼時辰睡下的,感受著有人在捏自己的鼻子。
李正睜開眼,瞧著小兕子一臉嬉笑的表情,再看一看窗外有些昏暗說道:「晉陽公主,天還沒亮呢。」
小兕子搖著李正的胳臂說道:「皇姐都已經準備好了,姐夫再不起床就要誤了時辰了。」
李正掙扎著起床說道:「用得著這麼早嗎?」
耐不住小兕子的折磨,李正一臉頹廢地起床。
神色麻木地洗臉刷牙。
宮裡派來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了。
簡單對付了一兩口早飯,徐慧和李麗質小兕子,還有李治李泰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正走出家門,對站在遠處的李義府招手。
李義府小步跑來,「長安令有什麼吩咐。」
李正抱著茶杯說道:「你讓閻立本和鐵大都準備一下,印刷廠的第二條流水線可以做起來了。」
李義府拿出小冊子記著李正的話問道:「是廠房裡之前空出來的地方嗎?」
涇陽的印刷廠占地其實也不小,足足有一百畝左右。
李正點頭說道:「按照之前的規模造就好。」
李義府又說道:「在下覺得現在的印刷廠的大小應該還可以建設五條這樣的流水線。」
李正打開茶杯,吹拂著浮在茶水上的茶葉說道:「確實可以建設五條,不過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如今涇陽的河道能給印刷廠的水力是有限的,若是水力不夠輪轉機沒有足夠的動力,建了也是白忙活,根本動不起來。」
李義府一邊點頭一邊記錄著。
「你先讓閻立本和鐵大設計好,等我回來再說。」
「明白了,長安令放心。」
李麗質和馬夫囑咐完走了說道:「已經都安排好了,李君羨在村外等著護送我們去長安,我們從玄武門走,不走承天門,承天門前的人太多。」
李正也知道李麗質的憂慮,「如今我在長安人人得而誅之,看來公主殿下也是挺為我著想的。」
李麗質輕笑道:「我是你的妻子。」
一大家子坐上馬車,朝著長安方向而去。
李正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有些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昨晚睡了幾個時辰,不知不覺便又睡著了。
感覺到陽光照在臉上的溫暖,李正緩緩睜開眼起身看向馬車外。
坐在一旁的李麗質織著衣服說道:「馬上就到了。」
玄武門就在皇宮的後方,從龍首原走可以不進長安城直接到皇宮。
道路有些顛簸,李正走出馬車坐在馬夫邊上。
馬夫不緊不慢地趕著馬車。
李正看向領頭的李君羨,朝著他說道:「李將軍辛苦了。」
李君羨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大將軍不用客氣,這都是卑職應該做的。」
這才想起來,李君羨已經是自己的屬下了。
又行進了一刻時間,馬車就到了玄武門下。
王鼎就站在城門口迎接著。
走下馬車,李正笑呵呵對他說的:「王公公,好久不見了。」
王鼎也是一臉微笑,「陛下說了長安令難得來一趟長安,這一次來參加太子的婚宴一定要多喝幾杯。」
李正尷尬一笑,拿起掛在腰間的茶杯喝了一口酒水。
看到這個舉動,王鼎說道:「其實老奴早就想問了,長安令為何隨身帶著一個茶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