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瑾看了好一會兒說道:「你這個圖上的房子有多高?」
李正說道:「也不是很高大概三丈不到吧。」
張公瑾神情凝重地說道:「這麼高的建築,印刷坊怕是要拆了重建。」
看著來來往往的村民,李正說道:「現在的印刷坊產能已經到了瓶頸,不論再增加多大的人手,生產力也不會提高,一味堆人數不僅提高不了多少生產力,反而會有更多的成本,想要提高更好的產能就只能藉助工業化。」
張公瑾的目光看著李正,「這就是小工坊的極限吧。」
李正訝異地看了一眼張公瑾,「沒想到您老人家還看得明白。」
張公瑾說道:「以前老夫是不懂,但是在涇陽這麼多年月,看多了也沒明白來了,我覺得涇陽是一個智慧至上的地方。」
李正搖頭說道:「此言差矣,我們涇陽一直都是村民至上,沒有這些村民就沒有現在,知識是一種改變現在的工具,拋去了群眾,知識又有何用。」
話語頓了頓,李正感慨著說道:「只有和群眾站在一起,知識力量才能被無限放大。」
張公瑾撫恤說道:「你說的是民智嗎?」
李正對張公瑾說道:「過兩日就開始擴建印刷坊,我會讓李義府來安排的。」
張公瑾點了點頭。
見李正轉身已經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張公瑾心中越發覺得不安。
感覺李正所秉持的那些觀念都很陌生。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張公瑾看不透李正。
先不說李正堅持的東西對不對,這些東西改變的失去太多了。
就連村子裡教出來的孩子都和外面的孩子不一樣。
以前不覺得,現在越發覺得這種差別很明顯。
一個李正,可以教出多少個李正。
一個大牛可以教出多少個大牛。
張公瑾站在原地長嘆一口氣。
今日又是書院一個重要的日子。
又有一批孩子從書院讀完了他們自己的學業。
李正來到書院,看著眼前這些已經完成學業孩子,褚遂良正在給他們講著一些道理。
李泰走到李正的身邊小聲說道:「這些孩子中有些會留在村子裡,多數孩子還是想要出去闖蕩一下。」
李正說道:「還是村子太小了。」
李泰說道;「倒也不是,主要是大牛給他們一個榜樣,大牛最遠去過吐蕃的雪山,這些就算是不去吐蕃的雪山,也想去中原其他地方看看,去實踐他們學到的知識。」
這些孩子有的十九二十歲,有的只有十五六歲。
李泰說道:「這是第五批要離開村子的孩子了,上一次離開的孩子,有的在外面成家了,有的在外面走了幾年帶著孩子回來的。」
看著李泰的神情,李正說道:「魏王殿下似乎有些羨慕他們。」
李泰帶著李正的肩膀說道:「我一個魏王有什麼好羨慕他們的,他們的身份有我尊貴嗎?」
李正無奈地笑了笑,「那倒是,他們的都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一陣冷風吹過,李泰說道:「我準備了火鍋,一起喝幾杯吧。」
李正跟著李泰走入書院的一處房間,房間不大,李泰就一直住在這裡。
火鍋中的湯水已經開了。
兩人坐下把一些肉和菜放入火鍋中。
李泰把酒水倒入酒杯中,「村子裡的孩子們長的可真快,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長這麼快,不知不覺當初的那些孩子,現在已經都要離開書院了。」
喝下一口酒水,李泰說道:「我打算開展一個考試。」
李正吃下一口青菜,「什麼考試?」
李泰想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書院的孩子出去的多,低年級的學子反而更少了,越來越多的孩子都在高年級。」
按照書院的學習進度,一般孩子學個三年基本算是可以畢業了。
三年學完之後可以選擇留在書院裡。
又可以選擇在村子裡幹活,也可以出去之後做一些他們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李泰又灌下一口酒水。
李正說道:「你是捨不得這些孩子吧。」
李泰也沒有否認反而說道:「我決定了,我和程處默商量,如果我們的學子出去受了什麼欺負,涇陽護衛隊就去保護他們。」
李正說道:「如果沒到很嚴重的地步,也沒這麼必要。」
李泰思量著說道:「你說的也對,應該好好磨練他們。」
從火鍋里撈出一些羊肉,李泰又吃了一大口。
今天的李泰情緒有些不對勁。
在書院也有些年月了,李泰和這些孩子相處了這麼久也有感情了吧。
要不就是他對書院有感情。
怕是以後李泰離不開書院了。
幾杯就酒水下肚,李泰醉醺醺地說道:「我和你說,我要開一場考試,這場考試可以為我們書院選拔一些人才,通過考試的人才可以進入我們書院。」
李正說道:「我覺得你這個辦法不好。」
「如何不好了?」
「按照的意思要進行選拔才能進入書院,這樣以來別人會以為我們在搶人,搶人材,搶孩子,朝中也會忌憚我們。」
「可現在書院低年級的孩子越來越少,我算過就算是下一批孩子進來低年級的孩子就不足一百個,絕大多數的孩子都在中年級。」
「書院的人口就只有這些,沒有太大的流動性,造成這種情況也是顯而易見的,而且會一年比一年嚴重。」
酒勁上頭,李泰因為醉酒紅著臉扶著額頭說道:「那你說應該如何是好?」
李正想了一會兒說道:「書院專門安排一批人,這些人可以尋找適合書院的孩子,這些孩子可以使十歲以下的也可以十歲以上的,只要這些孩子的父母以及孩子同意就可以送來涇陽,不需要考試,也不需要選拔,更不用這麼明目張胆。」
李泰中肯地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可以先按照你說去辦。」
褚遂良走來說道:「他們已經走了。」
李泰招手說道:「來坐吧。」
褚遂良坐下說道:「其實以前陛下讓我給長安令畫了一幅畫像,留在了凌煙閣,不知道現在掛上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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