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第二百零六章 以後恐怕要隻手遮天了。

    測試廣告1清晨,尚學閣。愛字閣 www.aizige.com

    一個扎著童髻的小女孩從馬車上跳下,哼哼道:

    「太陽當空照,我去上學堂,太陽說早早早,你為什麼背著炸藥包~」

    「哎呦小祖宗!」丫鬟從車廂探出腦袋,苦著臉糾正,「大公子怎麼教你的,是花兒對我笑。」

    小麥芽轉過身子,噘嘴道:「要你管。」

    「喵喵~」貓咪湊了過來,用腦袋輕輕蹭著小麥芽小靴子。

    「醜八怪,你即將失寵。」小麥芽一臉嫌棄的抬腳踢開它。

    大鍋答應過我,會給我帶小狼崽,有了狼,才不要貓咪了呢。

    「張窈窕!」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快步跑來,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待會老夫子要抽查背誦。」

    「哦。」小麥芽冷漠臉。

    狄宗自討沒趣,從書袋裡拿出一個布油包遞過去,「喏,這是我娘做的甜脆餅。」

    小麥芽瞬間變臉,眼睛完全亮了起來,一把搶過,嘻嘻道:「謝謝。」

    「不客氣。」狄宗頗為豪爽的擺擺手。

    聞著香噴噴的甜脆餅,小麥芽饞極了,扯開布油包,用力咬了一口。

    口感是那麼的細膩,濃郁香甜的滋味在嘴裡散不去,好吃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鐺!」

    「鐺!」

    閣樓上鈴鐺敲響,狄宗逃也似的跑上階梯。

    跑了片刻,邊回頭邊喊道:「張窈窕,遲到要挨板子的。」

    可他回頭的瞬間,就驚呆了。

    只見兩個魁梧的大漢從街上衝過來,將小麥芽一把提起,抓完人就跑。

    書包也掉落在地,被對方狠狠踩上幾腳。

    「人販子,人販子啊!」狄宗急壞了,嘶聲大喊。

    小麥芽用力撲騰,嘴裡還咬著半片甜脆餅,被塞進一輛馬車。

    轉眼馬車就疾馳而去。

    尚學閣內外循聲而望,頓時亂作一團。

    ……

    對面的酒樓。

    兩個綠袍相對而酌,神情說不出的愜意。

    他們靠著冒丑的推薦,從索命門投靠到神皇司。

    有了世襲罔替的試百戶官職,平常還不用做事,就能領取高昂俸祿。

    司長給的任務很簡單,暗地裡保護張家的小祖宗。

    「人販子,人販子啊!」

    尖銳的孩子嗓音從窗外傳來,兩人一愣,旋即疾步到窗前,俯視著街道。

    便注意到地上那粉紅色的書包,上面還有幾個腳印。

    遠處一輛馬車急速逃竄,還因此撞倒了沿路幾個菜肉小攤。

    這一幕,讓兩人驚恐欲絕,脊骨都在發顫。

    倘若張家小祖宗有什麼三長兩短……

    依張司長冷漠無情的性子,他們兩個就是挫骨揚灰的下場。

    「砰!」

    「砰!」

    兩人不敢再想,直接從二樓窗台一躍而下,急速追擊。

    馬車裡。

    小麥芽鼓著腮幫,用力瞪眼前三人。

    靠在車壁的文士,儒雅的面容早已湧現出瘋狂之色,冷冷盯著小麥芽。

    目光中充斥著無窮的恨意。

    張巨蟒!

    是你逼我的!

    你犯下的滔天罪行,欠下的血債由你妹妹償還!

    「哈哈哈哈哈哈——」文士放肆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

    「袁家的列祖列宗,原諒我這個不肖子孫。」

    話罷從車壁摸出一把匕首,緩緩起身,一步步小麥芽。

    望著那冷冽的寒芒,小麥芽粉嘟嘟的小臉瞬間慘白。

    文士緊握刀柄,陰森森道:「要怪就怪張巨蟒,我會狠狠折磨……」

    話說一半,馬車驟然一陣晃動,外面傳來駕車護衛的顫聲:

    「神……神皇司綠袍!」

    文士表情僵硬,剛掀開車簾,就見到一雙陰鷲的眸子。

    而車外傳來悽厲的慘叫聲,護衛血如泉涌,從車駕上轟然倒地。

    馬車失控,左右亂竄。

    一個綠袍一手持刀,一手攀於車壁。

    千鈞一髮之際,文士求生本能爆發,一把提起小麥芽從車窗外扔出去。

    小麥芽落地打了幾個滾,兩個綠袍見狀,不敢繼續跟馬車糾纏,趕緊看護小祖宗。

    趁著空隙,車廂護衛出去勒緊馬韁,馬車快速逃離。

    中年文士背後衣衫被冷汗浸透,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那一邊,小麥芽劫後餘生,一直偽裝的勇敢瞬間崩塌,抹著眼角嗷嗷痛哭:

    「嗚嗚嗚,我是不是死掉了,我變成鬼了。」

    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掉,弄得兩個綠袍手足無措。

    也就這時,張家的馬車堪堪趕到,丫鬟下車抱起小麥芽,急聲道:

    「快送小祖宗去醫館。」

    ……

    此事一出,神都城震動!

    張巨蟒的幼妹遭到綁架,差點一命嗚呼!

    這可是捅破天的大事啊,北伐軍正在路上,幾天就回神都城。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誰還在主動招惹張巨蟒?

    再說你也忒廢物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都能讓她逃走?

    朝野議論紛紛,武則天更是勃然大怒,下旨三司徹查,一定要揪出幕後黑手!

    義女險些遇害,太平雷霆震怒,派公主府侍衛排查神都城馬車。

    可那輛馬車就像人間蒸發一樣,無跡可尋,三法司也查不到任何線索。

    ……

    五天後。

    傍晚。

    邙山匯聚著滿朝權貴,武則天一襲黑金龍袍站在祭壇下。

    數十萬百姓將城門到邙山的這條路堵得水泄不通,導致交通都陷入癱瘓。

    北伐軍班師回朝!

    殲滅突厥蠻子的英雄們帶著榮耀歸來!

    許多婦人更是眼淚汪汪,她們日日夜夜思念的丈夫回來了!

    遠處落日的餘暉照耀,灑落下來,將大地渲染的一片暈紅。

    雲海之中,投映出萬道炫目的霞光。

    在這一瞬。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黑色纛旗出現在所有人的目光中。

    纛旗下,金色鎧甲在霞光中熠熠生輝,修長威武的身姿恍若披上金光。

    這樣迷幻的一幕,就此定格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隨之而來就是一望無際的旗海,好似滾滾而來的怒濤。

    霞光在每個將卒身上灑下點點滴滴細碎的金鱗,甚是壯觀。

    宮中鼓樂聲悠揚交錯,所有將卒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森森如林的戟鋒,如同死神的獠牙。

    這一幕,讓百姓全身血液沸騰,仿佛封狼居胥就在眼前,心中的那種豪情就如怒濤般狂涌而生。

    旗官收帥旗,北伐兵馬大元帥下馬。

    偌大的邙山,無數道目光匯聚在張易之身上。

    容貌依舊俊美,氣質高貴無雙,經過戰血的洗禮,全身竟充斥著凜然的殺意。

    群臣緊緊盯著此獠,眼底深處蘊含著滔天恨意,猶如實質性迸射而出。

    張易之表情無波無瀾,一步步走向祭壇。

    路過太平,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就迎上那對含情脈脈的眸子。

    上官婉兒則有些心疼,這一路,張郎受了多少苦。

    張易之站立在祭壇的一側,遞上龜符,恭聲道:

    「陛下威德普照天下,北伐全軍用命,一戰覆滅突厥,臣幸不辱命!」

    「鐺!」

    「鐺!」

    「鐺!」


    禮樂聲戛然而止,鐘鼓聲齊鳴。

    武則天盯著張易之,臉上的歡喜抑制不住。

    她接過龜符,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縱觀千載,卻未有如此曠世之功,北伐軍揚我國威,壯哉!」

    「壯哉。」

    群臣有氣無力,敷衍的喊了一聲。

    百姓則扯破喉嚨,齊聲吶喊:

    「北伐軍壯哉!」

    聲音掀破雲層,直插天際。

    末了,武則天繼續祭祀,張易之轉身從祭壇退下。

    剛回到隊伍,就有兩個綠袍悄悄過來。

    張易之眯了眯眼,神色陡然變得森寒,冷聲道:

    「若是壞消息,你們死定了。」

    兩個綠袍頭皮發麻,其中一個言簡意賅道:

    「司長幼妹遭遇綁架,卑職二人營救及時,只受了一點驚嚇。」

    嚯!

    剎那間,張易之情緒翻湧,整個人被陰霾籠罩著。

    龍之逆鱗,觸者必殺!

    「誰?」

    那說話的綠袍從懷中拿出一張畫像,「卑職曾是刺客,訓練過觀察力,僅看一眼,就將此人容貌記下來了。」

    張易之掃視了一眼,平靜道:

    「確定不會弄錯?」

    「司長,卑職以性命擔保。」綠袍鄭重道。

    張易之嗯了一聲,忽略王孝傑等將軍疑惑的目光,走到鮑思恭面前。

    將畫像遞過去,「你對京中人物了如指掌,看看。」

    鮑思恭接過畫像,皺眉端詳良久,言之鑿鑿道:

    「袁恕己,出自趙州袁氏,如今擔任相王府司馬,管理王府各類事務,是相王的嫡系。」

    張易之側頭遙望相王府方向,冷冰冰道:

    「漏網之魚不想著蜷縮,還敢主動送上門,那就別怪我殘忍無情。」

    似乎有所感應,一個儒雅文士神經竟突然緊繃起來。

    不可能的。

    自己收尾工作做的天衣無縫,不會有人知道的。

    冗長的祭祀結束,武則天擺駕回宮,正想招呼子唯隨駕在側。

    誰料周遭傳來喧譁聲。

    只見張易之快步而來,目標卻是相王府方向。

    群臣面面相覷,皆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袁恕己,給我滾出來!」

    陡然聽著張巨蟒這麼冷喝一聲,群臣不禁後背一寒。

    難道覆滅袁家還不夠,想要斬草除根?

    此獠未免也太過狠毒了吧!

    氣氛瞬時沉寂下來,相王府眾人臉色非常難堪。

    尤以李旦最甚,就算他城府心思不淺,也是面容陰沉,拳頭緊握,一股怒氣在升騰而起。

    大庭廣眾之下,毫無任何緣故,就言語羞辱自己的親信。

    這不是欺負人麼?

    「子唯,莫要惡意滋事!」武則天鳳眉一皺,神情有些不悅的開口。

    「呵呵……」張易之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說:

    「陛下,臣在邊疆奮勇殺敵,相王府司馬袁恕己在神都城要殺我幼妹,合適麼?」

    轟!

    轟!

    此言一出,不啻於九天驚雷炸響。

    全場眾人皆驚駭,齊刷刷將目光落向相王府。

    前幾天的綁架案,始作俑者是袁恕己?

    不過想想也有道理。

    傳承上千年的袁家一朝傾覆,袁恕己做出任何報復之舉都不過分。

    可惜被逮個現形,那下場必將悽慘無比。

    袁恕己低著頭,全身血液幾乎凝固,內心充滿了濃濃的絕望!

    「張巨蟒,你什麼意思?」李旦戟指怒道。

    張易之平靜的與他對視:「我已經說的很明白,讓袁恕己滾出來。」

    嚯!

    見此獠言語間壓根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李旦感覺肝火直冒,面色陰沉得要滴水:

    「證據呢?拿出證據來,又想用構陷的手段麼?」

    「是啊。」滿朝權貴紛紛點頭。

    就算袁恕己真綁架了你幼妹,證據在哪裡呢?

    單憑你一句話就定罪?

    你要是私下耍橫,咱們誰也不敢說啥,畢竟這是你一貫的手段。

    可這是莊嚴隆重的祭祀台!

    前面站著九五之尊,外面有數十萬個百姓,天上神州大地的列祖列宗都在看著!

    豈能容許你罔顧國法,肆意妄為?

    武則天沉默半晌,冷聲道:「傳朕旨意,神皇司徹查此案,不能讓有功之臣寒心!」

    袁恕己聞言肝膽欲裂,這句話的意思他很清楚。

    回到皇城,任你處置。

    李旦咬牙,咬的咯咯作響,拳頭死死握緊。

    他心中無比的憋屈,看來這個嫡系保不住了。

    這時。

    一句寒意十足的話傳遍全場。

    「陛下,我一刻都等不及了!」

    全場瞬間譁然!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忤逆陛下的口諭,簡直膽大包天!

    群臣憤憤不平,袁恕己真在祭祀場被殺了,那張巨蟒以後恐怕要隻手遮天了。

    此獠連陛下的話都不聽了啊!

    武則天僵硬的臉龐中,漸漸湧起了惱色。

    她感覺帝王權威受到了挑釁!

    為什麼?

    難道打一仗翅膀就硬了?

    原本對於張易之屠殺河北世族就有絲絲不滿,如今更是積累到無窮憤怒。

    她平生最不能容許,有人忤逆皇權!

    而張易之一次次觸及底線!

    上官婉兒滿面愁容,她搞不懂,張郎為什麼要做傻事?

    等會處置袁恕己不是一樣麼?

    狄仁傑也皺眉不解,子唯不可能輕易失去理智。

    他這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相王府班列。

    張易之內心的殺意已經無法遏制,怒聲道:

    「滾出來!」

    李旦氣得一張臉漲紅,他竭力平復情緒,不急不緩道:

    「張巨蟒,得饒人處且饒人,沒有證據的事,你憑什麼這般蠻橫,怎麼不想想袁家幾千個冤魂野鬼,你……」

    然而,張易之打斷了李旦,神情冷漠,不給一絲情面,「相王,難道是你慫恿的?」

    「你……」

    李旦氣急敗壞,望了母皇一眼,見母皇沒有阻止,他也慢慢移開身子。

    這份恥辱,他記住了!

    張易之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定格在一個文士身上。

    他突然想起一句話。

    當你臨死前,看著鏡子問自己,這一生,虧待過誰?

    過往的記憶像電影剪輯一般,在腦海回放,可翻來覆去找尋,驀然發現——

    最虧待自己。

    是啊,人生最不能虧待的就是自己。

    老子為什麼行事無所顧忌?

    重活一世,不能像條狗一樣委曲求全,也絕不能繼續唯唯諾諾,更不會受任何憋屈!

    「為什麼要招惹我?」

    張易之快步上前,抓住袁恕己往外拖。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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