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惑找來時就見這個小東西正蹲在地上與無冤對視,便走過去將人拉起來,提醒道:「他的穴道已經開了,離他遠點,小心他……」話音未落,無冤便抬頭望向他,一臉悲傷加無害,雙眼濕漉漉的,甚是可憐。
「……」莫惑冷冷道,「你耍什麼花樣?」
無冤試圖解釋:「我、我是冤、冤、冤、枉的……」
莫惑冷淡反問:「這麼說江湖傳聞你打了那麼多人都是假的?」
&那那不不不是是是我打打打的,」無冤眼底的水汽更濃,有些著急,「真真真不不不是是是啊,我什什什麼麼麼也不不不知知知道,為為為什什什麼你你你們就就就就就就……」他吸了口氣,越來越急,「就就就就就……」
&的是人證在,你想讓誰信?」莫惑一聽就知道他想問為什麼不信他,淡定地打斷,「把舌頭捋順了再說話。」
「……」無冤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委屈地閉上嘴,默默將目光轉向祁真,如先前那般動也不動地望著他,覺得這少年應該是心善的人。祁真又與他對視了一眼,看向莫惑:「他是結巴,你們會不會認錯了人?」
莫惑不答,繼續盯著地上的人。衛玄一直在這裡守著,忍不住上前,湊近他低聲道:「樓主,他與咱們方才見面時有些不同,似乎不像是裝的。」
&聽他說什麼。」莫惑交代一句,拉著祁真回房,見熱水已經弄好,便將人扒-光了抱進浴桶,親親他的小肩膀,從身後摟著他,揉揉捏捏。祁真很快察覺他的手有越來越往下滑的趨勢,伸爪子及時按住,轉過身與他面對面坐著:「你和鳳隨心的關係好麼?」
莫惑點頭,將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怎麼?」
「……他今天會出手救我好像就和你有關,」祁真暫時忽視抵在身上的某個東西,很認真地望著他,「你們好到什麼程度?他也知道小金球的秘密?」
莫惑重複道:「救你?」
祁真默默反應一下,簡單道:「出了點小意外,他幫了我一把,你還沒回答後面的問題。」
莫惑就猜出這小東西瞞了重要的事沒說,更加覺得有必要找秦肆問問經過,掐了把某人的臉:「知道這些想幹什麼?」
&點事想確認,」祁真道,「我聽他說喜歡找樂子,你看我們天齊宮那麼神秘,萬一未來某天他實在無聊忽然把主意打到天齊宮,闖了進去怎麼辦?」
莫惑挑眉,對他的問題有些意外,估摸是鳳隨心的武功太厲害讓他產生了憂患意識,便說道:「不會的。」
祁真眨眨眼,不確定地問:「真的?沒騙我?」
莫惑又掐了把他的臉:「嗯,他的朋友不多,但每一個都很重視,有我在,他不會對你和你的家人不利。」
祁真頓時就信了,因為上輩子他和莫惑還不認識的時候,鳳隨心為了一個小金球都能做到那種程度,這輩子他已經和莫惑在一起了,鳳隨心應該更不會動他。
今生最大的一個隱患如此輕描淡寫便要消除,他簡直猝不及防,第一反應不是狂喜,而是有點茫然,愣愣地窩著。
莫惑一直都覺得他呆呆的模樣很招人疼,扳起下巴親一口:「又怎了?」
祁真咂摸一下嘴,想了想問道:「你和鳳隨心誰厲害?」
莫惑很坦然:>
祁真張了張口:「你好像說過江湖中能勝你的不超十個。」
&他就是那十個之一。」
果然變︶態!祁真有點震驚,想到這輩子因為他的重生很多事情都變得不同了,若莫惑將來和鳳隨心吵架,二人決裂了可怎麼辦?鳳隨心會不會又要闖進皇宮?難道真的要去爬武林盟主的位置?
莫惑見他又在發呆,抱緊一分揉了幾把,貼著他的嘴唇喃喃:「在想什麼?」
&盟主,」祁真一臉嚴肅,「你想想看,萬一哪天你們打架我還能…>
莫惑不等他說完便吻住了他,心裡有些無奈也有些想笑,覺得這小東西呆起來真是招人。祁真輕微撲騰了一下,緊接著便被按進懷裡,很快就老實了,暈暈乎乎攀著他,腦袋裡紛亂的想法全成了空白。莫惑直到感覺他開始呼吸不暢才意猶未盡地放開,見他嘴唇微張,舌尖時隱時現,心裡一癢,忍不住再次吻過去,快速與他的舌攪在一起。
&嗯……」祁真喘-息出聲,伸爪子抓住他,力道微乎其微。
怎麼能這麼甜……莫惑目光暗沉,將他狠狠向自己這邊揉,想要把人吞了。
祁真敏銳地感覺到危險,害怕地開始掙扎,這時只聽肚子不期然傳出一陣咕嚕,立刻哼唧了一聲。莫惑微微一頓,捏捏他肉乎乎的小屁股,垂眼看著他:「餓了?」
「…真想向旁邊縮,但很快又被拖回來,默默望著他。
莫惑到底不想嚇著這小東西,抱著他親了一會兒,這才給彼此洗乾淨,起身穿衣,而後又親了幾口,開門時眼底的溫柔一掃而光,瞬間恢復往日的冷漠:「面好了麼?」
祁真木然看著他。
風雨樓的人早已在外面等著了,多少能聽見一點屋裡的動靜,摸不准他們樓主有沒有被兩碗面壞了興致,語氣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回樓主,好了。」
莫惑淡淡道:「端進來。」
風雨樓的人說聲是,快速跑了。
莫惑便回去坐下,將某人拉到身邊,捏著他軟軟的小爪子。祁真繼續木然看著他,片刻後忍不住抽出一隻手,戳戳他的臉。莫惑伸手按住:「怎麼了?」
祁真搖頭表示沒事,見飯端上了桌,便拿起筷子開始吃,暗道雖然對莫惑這個樣子還有些不適應,但總會習慣的。他想像一下若這人對自己也像待旁人那般冷冷淡淡的,立刻就淡定了,嗯,還是現在這樣好。
面吃到一半,暗衛和秦肆便趕了來。左侍天的記號只透露出回城的信息,他們不清楚祁真是否受傷,這一路擔心不已,直到此刻才算是徹底鬆氣。暗衛見小王爺乖乖地吃麵,簡直熱淚盈眶,湊過去打算摸摸頭,但緊接著便被某人輕描淡寫擋住,頓時瞪眼。
莫惑不理會他們,慢條斯理地吃飯。
暗衛很沉痛,覺得自從小王爺跟了他,他們便不能隨便碰了,太萬惡了!
祁真沒注意他們,吃完飯便溜達去了無冤的房間,這時衛玄已經耐心聽人家說完,有些不可思議,將事情對他說了說。祁真聽得發愣:「什麼意思?每次打人他都沒有意識?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做的?」
&是這麼說的,」衛玄道,「說每次清醒就發現把人打了,接著急忙給人家上藥,可多數時候又會失去意識。」
祁真道:「然後又把人打了?」
&
祁真看看縮在地上乾巴巴地瞅著他們的無冤,望向衛玄:「你信麼?」
衛玄沉吟一會兒:「我們搜集過四惡的資料,他確實有些地方會前後矛盾讓人看不透,若他說的屬實,一切便說得通了,而他會來秋水城是覺得解毒大會上興許會有名醫,治治他的病。」
祁真有點驚悚:「他這是病麼?該不會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了吧?」
&說去過寺廟等地方,都不管用。」
祁真再次看向無冤,見他仍是那副可憐的模樣,不禁問:「你怎麼不去解憂堂看看?」
無冤神色悲痛,緩緩搖頭。
&憂堂有一條規矩,無論正邪,只要進了他們的大門便不能動武,有什麼恩怨出去解決,誰若犯了,此後便休想再邁進解憂堂半步,」衛玄解釋,「我聽說他以前去過解憂堂,當時裡面剛好有一個貴少爺。」
「……」祁真道,「他把人打了?」
&人們都覺得他是專門追進去打人的,也因為公然沒把解憂堂放在眼裡的這件事,他變得比以前更出名了。」
祁真看著越發可憐的無冤,問道:「你怎麼不解釋呢?」
無冤委屈地望著他,雙眼裡帶著水汽,怎麼看怎麼悲催。
祁真:「……」
也是,你結巴。
祁真好心出主意:「你可以寫下來。」
無冤哽咽道:「我、我不、不、不識字。」
&你背後這個冤字是讓別人寫的?」
無冤點頭。
&也能找別人寫啊。」
無冤再次哽咽:「還、還、沒、沒寫、寫到一、一、一半就犯、犯病把、把人嚇、嚇、嚇跑、跑了。」
祁真:「……」
江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二人對視半天,祁真想說怎麼不找朋友,但很快想起四惡中只有兩個人有幫派,無冤恰好是另外兩個沒幫派的之一,估計一直獨來獨往,便決定跳過這一話題,好奇問:「你為何專打有錢人家的少爺呢?」
無冤道:「大、大概因、因為小小小時候總總總被欺、欺欺負。」
祁真覺得這人蠻可憐,蹲在地上和他聊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乾巴巴地望著自己,便道:「我是不會給你解開的,萬一你犯病怎麼辦?」
無冤沉默,似乎感覺有點道理。
祁真道:「但我可以帶你去秋鳴踏堰,封晏在那裡,我讓莫惑勸勸他,給你看病。」
無冤的雙眼瞬間升起希望:「真、真的?」
祁真剛想點頭,接著便見房門忽然開了,莫惑大步走近將他抱了起來,聲音很淡:「不早了,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祁真應聲,總覺得這人的狀態有點不對勁,不禁一下下地瞥他。莫惑不去看他,而是還在回想從秦肆那裡問來的經過,當時那種情況若沒有鳳隨心在,這小東西恐怕已經……
他把人往床上一放,居高臨下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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