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科爾森大概了解了情況。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珠世的話,但從邏輯上來推斷,卻有很高的可信度。
道理很簡單,如果顧青真的與食人惡鬼結交……做了這種對於人類立場上絕不被認同的事,又怎麼會幫助自己去見他結交的惡鬼?
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嗎?
雖然其中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都是旁枝末節,可以事後再深想。
科爾森看了眼外面像炮彈一樣到處亂飛的手球,旋即收回目光,看向珠世,「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珠世小姐對眼前的狀況有什麼好的提議嗎?」
珠世低垂著視線沉吟:「敵人距離太遠,我的血鬼術夠不著,反而會讓你們陷入其中。衝出去的話,半途就會……」
這時,肉芽蠕動的聲音響起。
三人聞聲看去,只見愈史郎斷頸處的細胞開始蠕動,然後肉眼可見的生長,只是眨眼間便重新長出了腦袋,連頭髮都在瞬間長了回來。
科爾森和芭比看得目瞪口呆。
特別是科爾森。
他雖然知道鬼擁有超強的恢復力,也見識過一些肉體恢復強的超凡者。
但親眼見識與道聽途說的了解是兩回事,光是視覺衝擊帶來的感受就不是道聽途說能夠產生的。
而且,一般聽到超級恢復之類的超能力,都會想到傷口快速癒合或斷臂重生之類的,但腦袋掉了還能這麼快長出來,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鬼是不老不死,怕陽光和日輪刀,只有用這兩樣東西才能殺死他們!」科爾森此刻想起在顧青手中購買的情報,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和局長都輕視了這份情報中的內容。
他們自然不是輕視「鬼」這種生物,而是沒能理解「不老不死」、「只有陽光和日輪刀能殺死」的真正意義。
他們只以為鬼是跟吸血鬼類似的生物,擁有超人體質和恢復力,很難殺死,但也不是殺不死。只是有陽光和日輪刀這樣更容易殺死的弱點罷了。
就好像吸血鬼怕陽光和銀、木樁,但依舊可以用這之外的方法殺死他們。
但現在,見到愈史郎這麼快斷頭重生後,他對這一樂觀想法產生了質疑。
「珠世大人,我有辦法!」
愈史郎的話將科爾森的思緒拉回現實,不由看向這位少年鬼。
「什麼辦法?」
珠世的聲音依舊那麼輕柔,不急不緩,絲毫也有因為眼前的困境而緊張。
「紫藤花!」
愈史郎說完,轉頭看向科爾森,「那朵紫藤花還在吧!」
「在,在的。」
科爾森連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顧青給他的紫藤花,但因為之前翻滾躲避,花已經被壓扁了。
看著一臉無語的珠世和愈史郎,科爾森尷尬的笑了下,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還有用嗎?」
「有點影響,但問題不大。」
珠世聽到紫藤花,便已經明白愈史郎的計劃了,她用衣擺接過紫藤花,然後拿到一邊的工作檯上搗鼓起來。
科爾森和芭比看得雲裡霧裡。
珠世主動解釋道:「通常來說,鬼與鬼之間的戰鬥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無論對彼此造成怎樣的傷害,都能很快恢復。
但若是能抑制鬼的再生細胞,那就不一樣了。
而紫藤花,則可以配出這種藥劑。
雖然只有一朵被壓扁的紫藤花,可能劑量不夠,但只要暫時讓玩球的鬼停止輸出,就夠了。」
「但現在問題是我們要怎麼出去?」
科爾森說著往外面看了一眼,牆壁和窗戶已經已經倒塌,七八顆印滿彩紋的手球在屋內不斷彈射,滿天都是球影,封鎖死了任何出去的可能。
「他們遲早會進來確認狀況的。」
珠世一邊搗磨紫藤花,一邊說道:「他們的血鬼術很適合在敵人攻擊範圍外將人解決,但屋外看不見屋內全部情況。
所以,在無差別攻擊一段時間,覺得敵人失去反抗能力或已經死去後,就會進屋確認狀況。
到時,就是我們反擊之時。」
原來如此。
科爾森與芭比恍然。
「為了保證等會的反擊不出現意外,先把我的視覺借給你們吧!」愈史郎說著,從懷裡掏出兩張符咒扔出。
符咒自動飄到科爾森和芭比額頭上,上面的血釘將其釘住,然後消散於無形。
頓時,視野變了。
更加清晰與寬闊,原本很多看不到的東西都浮現在了眼中。
「看外面!」
聽到愈史郎的話,科爾森和芭比下意識的看向外面,只見滿天飛舞的手球上,穿著一個個紅色箭頭。
這些箭頭像是飄帶一樣可以任意彎折,將箭頭對準任意方向,而每當箭頭彎折改變方向,手球也會跟著箭頭方向改變飛行軌跡。
「這就是你之前說的指引之物?」科爾森轉頭看向愈史郎。
「嗯!」愈史郎輕輕點頭,「手球擁有強大破壞力,箭頭可以帶動物體移動轉向,這是兩種血鬼術,敵人有兩個!
而我們只需要幹掉一個或讓其中一個失去戰鬥力,他們就無法像這樣配合,戰力大減。」
「明白了!」
科爾森點點頭,與芭比一左一右背靠著房門兩邊的牆後,等待時機到來。
大約兩分鐘,珠世配好了藥劑。
大約五分鐘,外面攻擊停止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和對話聲。
「我上了!」
愈史郎拿著裝有破壞和抑制鬼細胞藥劑的注射器,身形漸漸透明,然後徹底消失在空氣中。
為了避免被發現,科爾森和芭比都背靠在門兩邊的牆後面,屏住呼吸,不敢探頭去看。但通過符咒,鏈接到了愈史郎的視野,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化作廢墟的大廳里,走來一男一女。
男人戴念珠,穿僧侶服,閉合著雙眼;女人穿橘黃色煙火和服,外套羽織,齊肩短髮尾端染成了血紅與橘色。
「朱紗丸,也不知道該說你行為是幼稚還是誇張,真是太胡來了,濺得我身上到處是塵土!」僧侶打扮的男人皺眉說道。
和服女人滿不在意,反而譏諷道:「矢琶羽,你是男人嗎?竟然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