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成將封雲亭夫婦二人帶進清淨殿之後,就識相地站到了一邊。愛字閣 m.aizige.com
梅女與清淨道人各各寒暄幾句之後,謝過美婦人收留二人的恩典,正欲敘敘舊情。
但那美婦人卻擺擺手,吩咐手下女童子拿來了一個長方形的黑漆木盒。
「這是一本極好的奠基功法,是我雲遊之時偶然得到,並非青雲觀的本門道法,如今看來正適合你,現在大亂之世,你學了它也好有點自保之力。」
這話是對著梅女一人所說,梅女不好推卻,再次深深拜謝收下。
美婦人受了這一拜謝,又隨手從身旁一排木質架子上抽出一本印製粗糙的武訣,丟到寧成腳前,語氣中略帶不悅地說道
「你這個雜役姓甚名誰?看在你帶路的功勞上,這本武訣就賞賜給你,拿了它就趕快出去,往後沒有傳喚不許再踏進此殿一步!」
美婦人話語當中對寧成的不喜,十分明顯。
剛剛受了恩賜的梅女,一下子就敏感地意識到寧成一定是在哪些地方遭受了誤解,剛想為他辯解幾句。
寧成卻一眼就看出了美婦人丟給他的武訣,和老道人贈與他的《五形拳》,質量相差無幾,都是僅供雜役修習的低等武學。
這就沒什麼必要花費精力去學習了。
於是他踏前一步,面向著美婦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這武訣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大用,謝我就不謝了。這種程度的功夫,我自詡早已練到爐火純青,長老如有空閒,我可以為你施展一二。」
寧成在說話間,就擺出了《五形拳》中「鶴拳」的一個起手式。
這招起手式源自於《五形拳》,卻又融合了《小武經》當中的一些奧妙拳法。
一個看似簡簡單單平平無奇的「鶴拳」起手式,當中卻又蘊含著許多種可能的變化。
尤其是拳中隱隱就要噴吐而出的拳勁,正是一門拳法修煉到了巔峰的標誌。
「咦!你一個小小雜役,是什麼時候將鶴拳修煉到了這等境界?玉玄,你給我查查這人的來歷,加入本觀多久了。」
美婦人一雙慧眼,自然是看得出寧成所展示的拳法精妙之處,於是美目中隱含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令手下女童趕緊去查明這個雜役的根底。
「不必去查了,我可以告訴你。我來自數十里外的南坡村,半個月前才進這青雲觀,賜予我拳法的是吳執事,我之所以這麼快學會這《五形拳》,那自然是因為我天賦異稟,悟性奇高。」
寧成的話中雖略微有刺,隱含著對美婦人「狗眼看人低」的不悅,但那是因為美婦人從一開始就沒給他好臉色。
實際上,美婦人從一發現寧成的修武天賦開始,之前心中因為他擅自逾越規矩而產生的不快早已煙消雲散。
「你既然有如此天賦,那我就看在梅女的面上,送你一本好一點的武學典籍。不知你想要哪一類的武技?我這裡刀槍劍戟斧鉞弓矛棍拳鞭等樣樣皆有。」
「此外,既然你天賦比別的雜役高出不少,這雜役的身份也有點委屈了你。稍後我可以為你稟明觀中,提升你為外門弟子,一應弟子的福利都少不了你的。」
寧成原本只是有些不喜歡美婦人對他的冷淡和瞧不起的態度,這才站出來顯露一番自己的拳法修為,意圖得到相應的重視,至少不能被看得太低。
現在這位貴為觀中長老的美婦人,既然態度發生了轉變,也給與了他這麼些早就想要爭取的好處和福利,心中的這點芥蒂也就可以放下了。
於是他點點頭,拱手向美婦人施禮表示感謝,向她要了一本關於棍棒的武技典籍,然後在女道童玉玄的親自帶領下,去執事殿領取相應的弟子福利去了。
清淨殿中很快就只剩下梅女、封雲亭和美婦人三人。
梅女愣了片刻,這才回過味來,得知寧成竟然以一個道觀雜役的身份,練得那麼一身好武藝,還救了她的相公。
這種第一印象和寧成真實身份之間的反差太大,令她幾乎不敢相信。
當梅女將寧成仗義救人的情況說出來,就連一向清冷嚴厲的美婦人清淨道長也不由得點了點頭,慚愧道
「沒想到我還錯怪了他,以為他是個無禮之人。也罷!待我空閒之時,再去考察一番他的武學進展,額外多給他一些照顧和福利吧,就當做是誤怪他的補償了。」
對於美婦人這樣一位長老來說,能做到這份上,也算是給足了寧成面子了。
這事就這麼揭過不提。
……
半月後,寧成終於將清淨女道所贈的武技典籍《少陽棍法》領悟成功。
同時,他和妹妹的住處,也早已從馬廄旁邊那間狹小的柴房,換到了普通外門弟子所居住的一帶平房附近。
甚至由於清淨道人的特殊照顧,寧成所住的房間,也比普通的外門弟子要寬闊一些,其間有布簾相隔,兄妹二人終於可以有點屬於自己的私密空間。
一系列待遇福利的提高,使得寧成終於不需要再將日子過得苦哈哈的,生活水平得到較大的改善。
妹妹寧馨現在每天都有一頓肉菜,營養得到改善,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快,臉上都有了些紅潤的光澤。
而小白狐則不但擁有了自己的小窩,而且每日麵包野果不斷,再也不用擔心會餓癟肚子。
唯一讓寧成憂慮的事情,就是他丟掉了每日外出割草砍柴的差事,作為外門弟子,也不需要再去照料牛馬牲畜,黃泉劍胚中魂力的來源嚴重短缺。
否則的話,早在七八天之前,他就該攢夠魂力來領悟手裡的這本《少陽棍法》了。
除此之外,其實還有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就是這本《少陽棍法》,在寧成消耗魂力領悟它裡面的招式之後,毫無意外地變成了一疊線裝白紙。
寧成一手拿著這疊空白的紙張,一手托腮坐在自個兒的木床上,苦思冥想
這件怪事,該怎麼向那位看起來很兇的清淨長老解釋,才能得到諒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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