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夜晚的紫禁城,燈火通明。愛字閣 www.aizige.com
行走在遊廊中,在頭頂宮燈映照下,陳沖的臉色忽明忽暗,顯得有幾分可怖。
他嘴唇微抿,眉頭緊蹙,顯然有些心事。
陳沖其實心情還不錯,劇情能夠順利發展,自己計劃也按部就班進行,看在即將到手的俠義值和武功份上,心情再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
不過他心裡很清楚,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自己目前看似很順利,其實隱患重重。
自己雖然頂替了韋小寶的角色、也清楚的知道應該怎麼做,但自己其實並不是韋小寶。
經過這幾天的事,陳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發生在韋小寶身上,他完全可以無所謂,但換做自己面對時,就完全無法忍受。
自己在後世長大,雖然成長不太順利,但好歹順利讀到大學,彼時的社會環境,以及自己所受的教育,根本不是清朝年輕人能夠想像的。
但是韋小寶不同,他父母雙亡,姐姐早早被發賣到伎院,也帶著他在伎院中生活,可以說看遍了人情冷暖。
他沒讀過書,人生履歷是從伎院雜役開始,然後是跑堂、大茶壺、龜公,可以說是在謾罵中長大,受盡了白眼和鄙夷。
韋小寶可以鑽狗洞,自己也能鑽狗洞,但兩者心中對「狗洞」的看法,根本就不一樣。
韋小寶毫無顧忌向人下跪,換做自己絕對無法做到。
陳沖頂替韋小寶的策略成功了,但也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一天到晚接觸的人,不是韃子就是韃子的奴才。
這種壓抑而扭曲的環境,陳沖根本無法忍受,現在之所以還能堅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到時候。
沒到「康熙」表明身份的時候,自己就不用下跪,就不用叫「主子」、不用自稱「奴才」。
但那一天,遲早會到來。
到時候,自己面對要自己下跪的皇帝,還能控制自己的殺心嗎?
只怕很難。
陳沖是個理智的人,對自己的性格一清二楚,正因為如此,之前在龍書案下,他才故意將身份暴露給建寧。
否則以陳沖的身法,只要有心躲開,建寧怎麼可能抓中他的要害?
在選擇暴露身份之前,他按照需求層次論,對建寧進行了心裡分析。
作為公主,建寧生理和安全需求早已得到滿足,但生在皇宮,她在先天滿足第一、第二層需求的情況下,也喪失了進一步滿足需求的可能。
建寧作為宗室之女,她將來唯一的出路就是和親,既然是和親,自然和「愛」沒有任何關係。
身在皇宮,除了皇帝和后妃以外,就只能接觸到宮女和太監。這些人顯然無法給她提供正常的社交需要,更無法提供正常的尊重。
至於認知需求,那更是無稽之談,若是不出以外,這輩子她都無法達到這一層。
作為一個皇女,你還想滿世界跑?
簡直是痴心妄想。
越是缺失、越是渴望。
長時間求而不得,心裡出現扭曲的幾率就越大。
按照《鹿鼎記》中建寧的表現來看,顯而易見,她心裡確實是扭曲的。
也正因如此,陳沖才有機會將這位皇室美少女策反。
連韋小寶都能做到,我沒理由不行吧?
更何況在容貌這一項上,自己就勝過了韋小寶,建寧沒理由不喜歡。
當然,陳沖必須承認有賭的成分,但他現在已經顧不得了。
面對皇帝,要演;
面對海大富,還他媽要演。
這種天天戴小丑面具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皇帝還有價值,至少能拿來對付鰲拜,暫時還不能死。
但海大富這個陰陽人,卻必須要死。
且不說「慢性化骨綿掌」,單論海大富死後帶來的自由,就值得陳沖冒險。
至少糊弄皇帝,比糊弄海大富簡單。
不過,想殺海大富還是很難的。
用毒?
那不能。
海大富是用毒的行家,住處跟他嗎製藥廠一樣,在他面前用毒,簡直是班門弄斧。
不過只要有劇情殺,陳沖就不怕老太監不死。
利用海大富和假太后不可調和的矛盾,只要按照劇情走,就可以讓兩人廝殺,自己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這個借刀殺人的計劃,關鍵在於「建寧借太后之口召見小春子」,只有讓海大富以為自己暴露,才能讓他對假太后下死手。
不過因為之前劇情的改變,導致現在情況稍微有了變化。
女人心、海底針,對建寧的想法,陳沖有點拿捏不准。
雖然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不過直到自己離開上書房,她也沒有對皇帝說什麼。
這讓陳沖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這建寧小公主,不喜歡身姿挺拔、容貌英俊的男人,只喜歡長壞了的男人?
這性癖也太怪了吧?
心中雖然困惑,但他依舊沒放在心上。
即便借刀殺人不成,陳沖還有第三個辦法,借皇帝之口下令,讓海大富去和鰲拜死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以海大富的忠心,這一點應該沒有問題。
總之,海大富只有一個下場,要不和假太后兩敗俱傷,要不就和鰲拜兩敗俱傷。
不論怎麼選,這個陰陽人註定要和人兩敗俱傷。
至於慢性化骨綿掌,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在陳沖看來,化骨綿掌這門武功,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
只要會了武功,還不能解毒?
萬一不行,不是還有陳總舵主嗎?
尚膳監。
站在首領太監小院外,陳沖使勁搓了搓臉,深呼吸調整好心態。
隨即,影帝再次上線。
推門,不出所料,這個老陰陽人,依舊是一張死人臉。
陳衝心說晦氣,老子回來睡個覺,怎麼跟它媽上墳一樣?
「小春子,今天打得怎麼樣啊?」
海大富先發制人,意在《四十二章經》。
陳沖嘆了口氣:「今天沒怎麼打,鰲拜就來上書房找皇上了。」
「哦——」
海大富點點頭,若有所指道:「那你有幸見到龍顏嗎?」
「沒。」
陳沖拍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我們剛準備切磋,皇上就和鰲大人來上書房議事。幸好我們藏得快,不然肯定死定了。當時大氣都不敢喘,哪裡還敢去看皇上啊?」
說罷,他忽然興沖沖問道:「對了公公,是鰲拜的武功厲害,還是您的武功厲害?」
海大富有些奇怪,轉頭斜了陳沖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陳沖坐在桌邊,接過小桂子拿來的碗筷,邊吃邊說道:「小玄子說......就是和我打架的那個小太監,他說鰲拜一說話,他的耳朵就嗡嗡作響,鰲拜的武功應該很高吧?」
「哦?有這種事?」
海大富坐直了身子,表情有些凝重:「你猜的不錯,聲如洪鐘,這是《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練到大成的表現,鰲拜武功深不可測!」
隨即他冷笑一聲:「即便他刀槍不入,也還有下陰和雙眼兩個罩門,況且咱家的化骨綿掌,專門以柔克剛,根本不怕他這門硬功夫。」
陳沖故意激將道:「如果公公對上他,最後應該能贏吧?」
海大富沒有回答,沉吟片刻,最終搖了搖頭道:「未必。到了我們這個境界,勝負就在一招之間。無論交手多少招,最終決生死就那一下,不過只要我打中他,他也絕對活不了。」
陳沖暗暗點頭,金鐘罩一聽就是剛猛的武功,而化骨綿掌則是陰柔的功夫。
按照以柔克剛的說法,海大富應該能對付鰲拜。
海大富瞥了陳沖一眼,雙眸閃過一抹陰毒。
他摸了摸上唇鬍鬚,笑眯眯叮囑道:「在上書房做事,機會很難得的,不要老想著玩兒,有空就多看看書。小春子,你下次去玩的時候,記得勸勸你那個朋友,公公我也是為了你好。」
陳沖點頭應下,心中卻不住冷笑。
為了我好?
才怪!
為了害死我吧?
慢慢吃完飯,看建寧還沒讓人來叫自己,陳衝心中有些失望,只得喝了碗虎鞭酒,準備去後院練功。
他剛站起身,就聽院外傳來敲門聲,隨即不動聲色的坐了下來。
小桂子一路小跑打開大門,又一臉懵逼的跑了回來:「公公,院外來了幾個慈寧宮宮女。」
陳衝心中暗喜:海大富,你死期到了!
海大富一聽,立即飛身掠到窗邊,透過窗戶縫隙瞄了一眼,隨即叫道:「各位姐姐,不知道有什麼事?海大富有病不能遠迎,還請見諒。」
領頭那宮女沒有進屋,站在前院說道:「海公公,我們從慈寧宮而來,傳太后懿旨,宣尚膳監小春子公公去一趟。」
海大富轉頭一看,見陳沖臉色驚懼,便示意他稍安勿躁。
而後又低聲下氣的說道:「各位姐姐,不知小春子犯了什麼錯,若是有哪裡開罪了太后,還請大人大量,放他一條生路。」
「廢話少說,讓小春子出來,我們趕著復命!」宮女一聲呵斥,隨即不再多說。
「遵命,我馬上叫他出來。」
海大富應了一聲,轉頭低聲問道:「太后為什麼找你?」
陳沖驚恐道:「我也不知道,莫非是東窗事發了?公公救我啊!」
海大富眼珠一轉,陰笑一聲摸出一個紙包:「小春子,這裡是一包毒藥,你想辦法讓太后服下去,到時候逼她給你解藥。」
陳沖連連搖頭:「我不敢,公公,抓到要殺頭的!」
海大富狠狠瞪了他一眼,陰惻惻道:「小春子,不怕實話告訴你,你身上的毒,我解不了!如果你不干,死了可別怪我,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懂不懂?」
說罷,他拍了拍陳沖的肩膀:「怕什麼?我會在暗中保護你!」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