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書佳主頁中,被江陽重點圈出的只有四個人,都是社交平台上的新晉人氣主播。
粉絲數量最高的是遊戲女主播,破百萬了都。
留下技術人員深度勘察後,江陽帶隊先去見了那三個近期到過死者家裡的女性,第一個目標就是張琰琰。
軟華自媒體運營公司位於朝陸區繁陽一路。
行蹤總隊趕到時,辦公大樓燈火通明,還未下班。
「這種搞新媒體運營的,日工作時長基本都超過十個小時。再晚點咱們就要直接去張琰琰家裡找她了。」
王姐說道。
眾人來之前,已經跟張琰琰本人聯絡過,所以江陽出示相應的證件後,輕鬆就進了公司大堂。
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就有小助理過來接待。
「張經理還在開會,各位警官麻煩等一會兒。」
助理姓周,是個娃娃臉長相甜美的女孩子。
她說話時,眼神總是不自覺的往江陽的方向瞟,手指也不安分的繞著襯衣下擺。
「先喝點茶吧?因為比較突然,又是海外會議,張經理不方便推辭。」
周助理紅著臉解釋,然後小小聲對江陽說:「江警官我很崇拜你!咱們公司出什麼事情了嗎?」
「咳,是不是和網上傳的兇殺案有關啊?」
梁子華的朋友圈造成的影響還在持續,好在已經被毛毅封禁,網絡也設置的敏感詞。
目前死者的照片沒再流傳,始作俑者在警局接受教育,另一位惡意傳播的也被刑警大隊及時逮捕。
萬幸沒有造成更嚴重的社會輿論。
「警方辦案不方便透露,」江陽笑了笑,沒接周助理的話,反而問道:「你們經理平時為人怎麼樣?經常加班嗎?」
「張經理工作挺嚴肅的,有點追求完美主義,和員工不大接觸。不過大多數時間還是挺好說話的,只要交代下來的任務完成,想請假或者調休之類的都會鬆口。」
公司內部的事務照道理不能對外說,哪怕是警察,只要不涉及案件的偵查,都不必緊張。
一向在名利場如魚得水的周助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想對江陽說真話。
這張嘴根本剎不住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往外蹦。
江陽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眉梢輕輕上揚,「那張經理會去合作夥伴的家裡嗎?」
「啊?沒聽說過。」
周助理茫然。
江陽接著問:「她有男朋友沒?」
刑偵總隊的眾人看似悠閒地坐著,事實上都豎起耳朵聽。
然而就在周助理回答之前,一道高挑的人影推開休息室的門進來,張琰琰在一群人中精準定位到江陽,「江警官?網上都傳你是罪犯殺戮機,我才知道咱們的『殺戮機』竟然還會八卦不相干的人私事。」
「您問的那麼清楚,我可能要誤會。」
張琰琰嘴上說著玩笑話,臉上半點笑意都沒有。
確實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江陽收回打量的視線,起身跟她打招呼。
同時掃了眼罪惡雷達。
白色。
不完全的好人。
排除一個。
江陽在心裡把張琰琰的名字從嫌疑人中剔除。
「不好意思,辦案需要。」
等周助理出去,江陽客氣的寒暄兩句,馬上進入正題。
「請問張小姐和朱書佳是什麼關係?」
話音落下,明顯看到張琰琰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這倆關係果然不一般。
「這是我的私人交友情況,和江警官沒關係吧?」
張琰琰張了張嘴,生生咽下滾到喉頭的話。
大熱天的,辦公樓是中央空調,全都調的十八度,她居然一會兒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
莫名的心虛讓她下意識別過頭,沒跟江陽繼續對視。
「朱書佳死了,就在今天。」
江陽邊說邊注意張琰琰的表情,同時說道:「警方在死者住宅的電梯監控中發現你在本月,上月,上上月,先後一共七次去過死者家。」
「請你配合警方的調查,否則警方將以阻撓案件偵查的名義,對你進行拘留。」
一般根據具體情況,拘留三天到十五天左右。
聽到「拘留」兩個字,張琰琰開始動搖。
她好不容易升到經理的位置,如果進一趟警局,哪怕根本不是她的問題,都會遭人詬病。
更何況,江陽的壓迫力和親和力交錯籠罩在張琰琰身上,搞得她又怕又想親近。
那種感覺很詭異。
「你們應該已經調查過朱書佳了吧?他在社交平台上小有名氣,我們公司想跟他合作一檔直播活動,這段時間都在接觸。」
「但是合同一直沒能敲定,主要是抽成的問題談不攏。」
張琰琰說:「公司看中朱書佳的粉絲量和帶貨能力,加上新開的項目是美食的品類,有奶茶粉也有豬肉腸等,正好缺一個美食類的資深主播帶貨宣傳。」
「原本公司定了七個主播,不過通過最後篩選的只有朱書佳。」
說罷,她看向江陽,「江警官,我去他家裡是想試試看遊說他簽合同,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圖。」
「是嗎?張小姐對其他的合作方也是如此嗎?」
剛才張琰琰的助理可不是這麼說的。
面對江陽冷淡的目光,張琰琰梗在嘴邊的謊話繞了三圈,終歸沒能吐出來。
「我再說一次,任何涉嫌隱瞞警方的行為,都要承擔責任。希望張小姐協助警方早日破案,這樣對你才更好,你說呢?」
親和力提升的技能極其霸道,在江陽的循循善誘和技能效果的影響下,張琰琰不出意外的敗下陣來,老老實實的坦白了跟朱書佳的關係。
「……一開始我確實沒想發生什麼,但是接觸的時間長了以後,我發現自己經常會盯著他的聊天框發呆。」
張琰琰抿了抿唇,深吸口氣說道:「我知道跟合作夥伴有工作之外的牽扯並不合適,所以在察覺自己的心思後也有想方設法的克制過。」
「最起碼要等到合作結束吧?」
她眉頭慢慢皺起,很快又舒展開。
「要怪就怪我定力不夠,好歹三十歲的人見過的世面不少,竟然被一個比我歲數小的給迷住了。」
喜歡人家悍匪,你這悍警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