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那種預感從何而來,&bsp&bsp但只看著元欲雪,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元欲雪,&bsp&bsp不要衝動。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元欲雪當然不會衝動。
但要在短時間之內殺死這樣能量強大的鬼怪,絕不是一件易事,對於元欲雪來說,&bsp&bsp也需要他做出一些必不可少的……犧牲,&bsp&bsp才能達到目的。
他本來就是為戰鬥而生的人形兵器。身體的每一部位,都可以拆分為威力極其強大的武器。除去擁有各類的攻擊職能之外,&bsp&bsp也安裝了某種威力極大、卻只能一次性使用的系統——自毀系統。
在自毀爆發時刻產生的巨大的能量,&bsp&bsp甚至可以破壞時空縫隙。
元欲雪之前從來沒有使用過自毀系統。
要麼是能源不足,無法供給他完成驅動系統的需要。要麼就是從沒有哪種情況,能將他逼到過這種境地里。
或許還有一些更深刻的理由……比如元欲雪本身的意願。
他是不願意這麼做的。
這種概念並沒有具體的成型,&bsp&bsp非常模糊。畢竟這對於要求奉獻自己一切的戰爭機器人來說,聽上去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嚴重邏輯錯誤。
但是元欲雪的每一次選擇,都催促著他採用其他的方式解決問題——也或許是沒有哪一次,&bsp&bsp像這次的任務一樣,條件苛刻又時間匱乏。
總之元欲雪的選擇做的很快。
他當然也沒有選擇自毀整個機體——
那樣付出的代價有些失衡。就算是和完全體的鬼怪形態抗爭,&bsp&bsp也並不一定要付出這樣巨大的能量。
所以元欲雪只需要從自己身體當中選擇某一部分,&bsp&bsp催動其中所潛藏的自毀模式,產生的能量,&bsp&bsp便足夠將還未完全甦醒過來的鬼怪毀滅了。
在挑選了各個部位,&bsp&bsp精確的衡量過失去它們之後會對自己產生的戰力影響之後。最後,元欲雪將目標選定為了左手處的自毀程序。
……剛剛才止血開始修復傷勢,現在又需要進行自毀。
可以說是非常多災多難的左手了。
在自毀成功後,&bsp&bsp元欲雪倒是仍然可以進行緩慢地修復,&bsp&bsp比如製造出和之前模擬形態相同的左手來。但這時候的手臂到底和他本身的機體材質不同,&bsp&bsp除非重返實驗室進行機體重構,否則,應該不像之前那樣能作為單獨兵器使用,也失去了其中潛藏的功能程序。
不過這一切的代價,都在元欲雪的接受範圍之內。
他幾乎是十分平靜地對著自己的身體功能區域分割完畢,才很緩慢地抬起眼睛,抬頭望向了現在還需要……被妥善處理存在的三號。
三號仍然在和元欲雪對視。
他的目光微微沉鬱下來,心臟莫名其妙地跳得更快,像是某種災厄或者疾病之前的徵兆。在他忍不住又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元欲雪微微上前了一步,指尖輕點在他的面前。
淡藍色的火焰包裹在了三號身旁。並不像是之前元欲雪使用的藍焰那樣橫掃鬼怪,凶戾可怖;能夠吞噬一切被它包裹的生物。這次的藍色焰火顯然不是攻擊性的,它流轉的光華像是宴會上用來慶祝的燈火一般,甚至還透著一種溫暖而柔和的意味。它很快熄滅散去,代替它存在的則變成了一種流轉著淡藍色光芒的透明體——它形成了一方空間,像是玻璃牆壁似的,牢牢地將三號鎖在了內部。
像是一個防禦罩。
三號身高腿長,兩米高一米寬的長方形體將他鎖在內部,竟然多少有些舒展不開的壓抑。但對三號而言,令他壓抑的來源卻遠不是這桎梏住他的長方體……而是桎梏住他的人,是元欲雪。
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三號的手撐在了透明的防禦罩上,發現如何都出不去後,指尖都被壓得泛白。他的眼珠,更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元欲雪,聲音略微顯得嘶啞起來。
「元欲雪,這是什麼?你先放我……」
他話音未落,元欲雪卻已經打斷了他「這裡很安全。」
很安全當然是一件好事。
但元欲雪沒有將自己也包裹在裡面。
那與「很安全」相對立的,當然就是——元欲雪現在所處的地方很不安全了。
三號的眉頭蹙得很緊,聲音是有些沙啞的,「你為什麼……」
「三號。」元欲雪看著他輕聲道「我可能暫時回不去了。之後要辛苦你們。」
自毀程序催動後,威力極大,元欲雪恐怕也要修復一段時間的軀體才能行動。
不過他隱有一些猜測,在解決完酒店化身的鬼怪後,任務應當也步入尾聲。
三號的瞳孔卻是猛地一縮,恍然覺得猜到些什麼。
元欲雪是極負責的人,先前也答應過其他人,會儘快回來,現在卻對自己說,可能「暫時回不去了」,只有一種可能——
元欲雪回不來了。
三號經歷過的副本何其多,又親眼見過一些奇人異事,知道有些玩家掌握著極詭異的本事。
這「最後一張牌」在最關鍵時刻打出,能獲得意想不到的功效。
甚至是原本註定不可能通關的副本,也能在最後險之又險地達成所願。
只是以此付出的代價,卻是以自己的性命。
這「最後一張牌」,已經不以自己通關為幸,而只是拼著一絲希望,將最後活下來通關的可能,留給了自己的隊友。
三號對這樣的人,實在不算理解。
到後面經歷愈多,他或許崇敬這樣的玩家,卻絕不希望……元欲雪會重複地踏上這樣的道路。
他不需要這樣自顧自的犧牲。
也不該需要。
此時的三號,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從元欲雪開口時的異常氛圍來看,只以為元欲雪是準備犧牲自己。
一時間真正是暴跳如雷,眼睛在那瞬間,已經是熬得發紅。
手攥成拳,更是重錘在防禦罩上——他的拳頭也拍擊得發紅,像是充血一般的紅,濃稠的顏色都似要流淌下來。
哪怕是他使用上自己的天賦……眼見利爪生出,寒光乍現,竟也未在那防禦罩上留下一分一毫的痕跡,可見這防禦罩的阻隔功能,實在是超乎想像。
「元欲雪。」他喊著元欲雪的名字,聲音低啞,像是帶著一股瘋狂的絕望,「現在還不到那種時候。我也不需要你犧牲!」
「我會殺了它。」
三號現在,幾乎是已經處在混亂狀態中,只緊緊盯著元欲雪,平時冷淡、甚至顯得有些刻薄的面容,這會卻顯得觸目驚心的帶著點瘋勁。
作為生來就是應當被「犧牲」的戰爭機器人。元欲雪在聽見這樣的話的時候,還是微微地頓了一下。
……不需要,他來犧牲?
這對他而言實在是相當陌生的一句話。
但也是很好的一句話。
元欲雪想,自己的確是有些程序紊亂錯誤的機器人,才會產生和實驗室灌輸的法則完全不同的想法。
而在這種奇怪的想法的催生下,元欲雪深黑色的眼珠注視著三號,露出了非常輕微的微笑來——
一點殷紅似血。哪怕是在這樣糟糕的環境下,也半點掩蓋不住那樣如白玉似融雪的光華。
元欲雪總是很少笑的,因此這一點笑容,也實在是顯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美。但三號卻只覺得這樣美的笑容底下,帶著的是令人瘋狂的絕境,稠艷穠麗的反常。
他更覺得,這是元欲雪在和自己訣別……才會露出的笑容了。
三號寧願永遠也看不到。
他的眼睛被極具衝擊力的驚悸情緒不斷刺激,有些發紅,又似乎含著某種濕潤的意味。
當然了,元欲雪自顧自地笑完了。才想起來……啊。自己好像忘記解釋了。
哪怕是遲鈍如元欲雪,也總發現了三號好像是誤會了什麼,看起來極痛苦糾結的模樣。
雖然元欲雪在極端情況下,的確會做出永久性損害機體的選擇——但現在顯然還不到那樣極端的情況。於是他認真地解釋道「我不準備犧牲自己——只是準備啟用左手部位的自毀程序,獲得的能量足夠在短時間內摧毀還未徹底覺醒的敵對單位。雖然會造成部分性損傷,但我會儘快修復的。」
應當也不會延誤任務進行。
元欲雪所算非常之精細。
只是在他解釋的時候,身下所處的地面——或者說那怪異的軟肉又開始翻騰,分泌出更多具有腐蝕性的體液來,四周的肉壁咕涌著,似乎在緩緩靠近,一切都催促著元欲雪刻不容緩。
以至於元欲雪一時間,並未發現三號神色上的異樣。
大概是周邊環境的刺激和三號此時心理上的壓力,以至於他被激發了突發性的耳鳴。
在元欲雪剛剛和他說話的瞬間,三號只能聽見耳道中傳來的激烈的嗡鳴聲,而錯失了那一段解釋。此時仍怔怔望著元欲雪,舌底泛著澀意,也泛著一股腥氣。
……「不要」。
在三號顫抖著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卻看見幽藍烈焰從元欲雪的指尖躥出。
那原本該令人極具安全感的藍焰,此時卻並不向鬼怪吞噬而去,而是順勢攀上了元欲雪的左手,將那修長清瘦的一隻手包裹在內。火舌高高跳起,順風而燃,極幽藍的火焰生的純粹,倒映出來的光芒映在元欲雪的臉頰上。
元欲雪低垂著眉眼,細密黑沉的睫羽似乎都被那點火焰倒映出熒點的藍光,綴在其中,像是某種別樣修飾般。他的神色極為平靜,又有些許專注的認真,只看著那藍焰將左手包裹,但這一幕落在三號的眼中,和犧牲性命也無異,更加映證了自己的猜測,眼中流露出極震動的悲悸來。
也是因為太過驚駭,甚至一時失聲了,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緊叩的牙關處,倒是傳來了極濃郁的血腥味。
如果有選擇,如果他更強大。
或許就不會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元欲雪……
一向只知世上有鬼,卻不信神明的三號,此時卻開始祈求神明了。
祈求神明能回應他的願望,他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換現在站在那裡,犧牲一切的人不是元欲雪——哪怕是他自己。
哪怕是他自己也可以。
在這種執念下,三號的眼眶都略微發紅,緊咬的牙齒間發出咯吱摩擦的怪異聲響,指節當中,因為剛才劇烈的磕碰,而流出鮮血來……
不。哪怕不向神明祈願。
神明最會玩弄人心,卻偏要看信眾受苦,再名曰為磨礪。能夠立即滿足人類欲望的多半都是魔鬼。但現在,哪怕是讓三號和鬼怪交易,他也心甘情願。
只要元欲雪平安無事。
他明明承諾過,明明說過——
會將元欲雪帶回去。
他答應過的。
如果只剩他一人,他寧可——
在三號幾乎陷入了某種偏執怪圈的時候,「神明」,又或者「魔鬼」,似乎回應了他的祈願,同意了他所付出的交易。
腳下所踩的「肉壁」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隨後四壁摺疊扭曲,卻不像是某種強大鬼怪甦醒過來的徵兆,反而像是某種劇烈衝擊導致的。
元欲雪察覺到了一線異常,在他略帶疑惑地抬起眼時,他左手上正燃燒熱烈的藍焰,卻毫無徵兆地熄滅了。
藍焰熄滅不是怪事,怪的是它不是因為攻擊而熄滅的——證明不是那鬼怪反應過來後展開的反擊。
那是誰在阻止他?
一股極淡的黑氣縈繞在元欲雪的身旁,極親近地貼近了元欲雪的手臂,在吞噬掉那藍焰後仍然不願離去,反而像是撒嬌一般地在掌心或者其他地方的皮膚上磨蹭著,元欲雪卻毫無所覺。
……如果在旁人看來,這大概是極驚駭的一幕。因那黑氣上明明飽含死氣,像是深淵底部翻騰的最邪惡的祟意。哪怕目光所觸,都會被那股邪惡意味刺得心驚膽戰,防備恐懼。但這樣可怕的邪祟氣息,此時卻親親捱捱在元欲雪的身上,不但沒有腐蝕那一塊皮膚,反而顯得親昵無間,顯出一點痴纏的姿態來。
也正是因為它沒有惡意,也因此沒被元欲雪所察覺到
元欲雪微微蹙眉,盯著自己的指尖看——
他又一次嘗試用藍焰獻祭,啟動自毀程序。但這次,藍焰還沒有從指尖躥出,便又被什麼無形之物吞噬得一乾二淨,只餘下一點熱度。
元欲雪還從未有過能力失效的時候。
他若有所覺,又側過身,指尖偏了一點方向,以四周的肉壁作為攻擊點——藍焰從指尖生出,並不見異常。
「……」
也是奇怪了。
三號似乎也發現了元欲雪的異樣。他望著元欲雪眉心間略帶的迷茫神色,只覺得心頭猛跳,一時之間不敢確信自己的祈願成了真,一方面卻又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而正在這時,周身所處的地方再次劇烈震動起來,他們似乎都聽見了一聲悽厲的慘叫,轉眼便被黑暗吞噬。
三號仍然被困在防禦罩當中,此時身邊純然黑暗,倒是能發現那原本透明的防禦罩,是透出點幽藍光線來的,此時也成了黑暗空間中唯一的光源。三號的手掌觸碰在防禦罩上,發現還是出不去。
心頭仍是猛跳,一股極為奇妙的預感傳來,讓三號忍不住地皺眉,又擔憂起元欲雪。
元欲雪也難得地微怔在原地。
這種黑暗似乎是非常極致的、完全剝奪榨取了光線的黑,哪怕是元欲雪擁有著極佳的夜視能力,居然也看不見一掌之外的任何畫面。
生出這樣的異變,元欲雪當然也極為警惕,暫停了自毀程序,而是抽出了破鴻蒙,以刀式作為試探開路。
攻擊卻如泥牛入海,不見一點反饋。
「……」元欲雪便又垂下眼。
既然這樣的試探方法無用,他索性將鴻蒙刀收回,以身試探——元欲雪的身體,本來就是比任何外物都更加靈敏的武器。這一次,元欲雪總算感覺到了什麼,一團「氣息」似乎糾纏了上來,他極敏捷迅速地躲開。但那團「氣息」似乎又從身後纏了過來,似乎無處不在。
這次元欲雪停了下來。
他的身體似乎被某種無形之物桎梏住了,但除此之外,不見威脅。
於是元欲雪反而反過來,主動去觸碰那古怪的「氣息」,沒想到它卻像生出了羞怯之意,在元欲雪的指尖下倉惶不及地躲避開。完全是元欲雪不理它的時候要蹭上來,真正要接觸的時候又扭捏許多。
元欲雪「……」
元欲雪到底還是眼疾手快,用手掌攏住了其中的一縷,正要仔細探查時,突然感覺到外部劇烈的震動——這次他身處的「肉壁」當中,比先前的任何一次扭動掙扎的都要劇烈。元欲雪微微抬頭,在極致的黑暗包裹當中,似乎終於能視物了。
因外界的一束光芒緩緩落了進來,並且方式非常的粗暴——
眼前的一幕,是令人難以忘懷的觸目,幾可銘刻於心的恢宏深刻。
一柄黑色的巨刃,幾可貫穿天地,從上方劈斬而來。包裹著元欲雪兩人的肉壁被劃破厚重壁壘,濃黑體液飛濺而出,隨著肉壁坍塌的地方,也跟著泄出了微弱的光線。只是這光線在經歷了壓縮到極致的黑暗後,竟也顯得非常的晃眼。
一時之間,能聽見無數鬼怪的哀嚎之聲,仿佛殺神降臨,將它們全都絞殺乾淨。
元欲雪的視線落在那柄無形匯聚而成的巨刃上,略微有些……愣怔。
明明形制上完全不同,但元欲雪卻隱約察覺,這柄黑色巨刃和破鴻蒙有些像。
像是見過破鴻蒙後所模擬而出的形態。
當然,這不會是重點。
其實重創這一處「肉壁」逃出,元欲雪並不是做不到。只是與之相對,需要承擔的便是會刺激那隻化身酒店的鬼王更快甦醒過來的後果,而到時候無數鬼怪逃竄,可能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任務失敗。
而這黑刃雖然氣勢滔天,但也一樣驚動了鬼王,四周的空間開始扭曲,迴蕩的某種低頻聲線讓人頭疼欲裂,仿佛聽見了無數極悽厲的哀嚎慘叫,面前的景象模糊扭曲,讓人心生魔念。
三號在防禦罩的防護之下,仍覺得耳中浮起無數紛爭聲響,頭疼欲裂,便更是一雙明亮的眼望向了元欲雪,極擔憂他的處境。
元欲雪的面頰微微蒼白,但似乎並沒有受到更多的干擾。
他好像聽不見那極具破壞力的低頻聲響,仿佛身邊有什麼比防禦罩隔絕性更好的事物輕輕捂住了元欲雪的耳朵。
元欲雪只是抬起頭,有些疑惑地觀察著那黑色巨刃的悍然行動——然後發覺身邊的鬼氣,正在迅速地減少。
準確來說,是那些鬼氣的源頭——遍布在整個避厄酒店中的鬼怪們,正在迅速地減少!
無形的黑洞出現在空間的各個角落,饕餮一般地貪婪吞噬著無數鬼怪。
擁有著畸形體積的鬼怪、鑲嵌在牆壁上的肉皮、被開膛破肚膿血直淌的凶靈或是陰冷駭人的怨靈,它俱都不挑,一次性吞噬下去,轉眼間便只剩空蕩蕩的一片。這種毀滅性地讓一切消失的力量,看上去竟比鬼怪本身還讓人覺得詭異忌憚。
……
在一樓的第二條防線處的玩家們,也正處在極為焦慮不安的狀況當中。
小五和大叔都很清楚,三號的「同化」道具的維持時間,僅有小時而已。
超過小時……他和元欲雪,就很危險了。
如果只是超時一點還好,總能及時折返。但現在已經多過了十幾分鐘,只能說明元欲雪和三號他們在回來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或者更糟糕一些,他們沒能及時找到「經理」,所以陷在那裡了。
而隨著時間推移,超過的時間愈久,元欲雪他們便愈危險。
……安全回來的希望也越小。
他們剩下能做的,居然只有祈禱而已。
小五閉上了眼,第一次痛恨自己使用天賦之後的後遺症,居然這麼大,現在還是這幅病殃殃的模樣。
除了擔憂和三號外,他們現在的處境,也並不算樂觀。
一號和大叔的防禦能力都極為出色,在玩家當中,更是屬於頂尖的那一層。但面對著數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強大的鬼怪浪潮,也總有一分難以為繼。
這樣激烈的攻勢,他們抵抗不了多久。如果特殊任務還不結束……
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已經無人再說話,都像是機器般只不斷處理著撲上來的鬼怪。小五哪怕身體仍然虛弱,卻也跟在後方,精準地捕殺幾隻漏網之魚——他們這樣有條不紊,看上去十分沉穩,但心卻已經亂了。
從元欲雪離開開始,氛圍便愈加沉重。
然而就在這樣麻木的抵禦當中,幾人卻突然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
他們突然變得輕鬆起來。
說是輕鬆也不準確,是鬼怪突然變少了——
幾人擰眉看著眼前,在清理掉被鎖鏈困縛住的那一層鬼怪之後,已經久久沒有「新鮮血液」湧入了。
一隻也沒有。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在眼下的環境看來,卻怎麼看怎麼顯得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