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誒……」葉智玶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刀十二。
「別叫那麼親切,我不是你師父。」刀十二嘴裡含糊其辭,看樣子,喝的差不多了。
「刀師傅,我這麼喊,你滿意了吧。」葉智玶不要臉的靠過來,坐在了刀沐澤對面。
「這麼喊,可以。小屁孩呢,又跑哪哭鼻子去了。」刀沐澤表示滿意,忽又想起一人,遂問道。
葉智玶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話來。
刀沐澤不著痕跡的瞪了葉智玶一眼,便沒了下文。
有人陪著喝,自然喝到酣暢淋漓。最後成了一灘爛泥,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一點宗師形象都不顧,著實是個奇葩。
葉智玶倒是清醒,一直運氣蒸發,醉不了。他想不通,一個宗師級別的仙長,怎麼就偏偏好這一口酒。好這一口也就罷了,還非要喝醉。以刀十二的修為,只要不想喝醉,永遠喝不醉。
刀沐澤喜歡劉哲美的事,這世上只有三個人知道。劉哲美,刀沐澤,還有他這個所謂的大弟子。
沒錯,劉哲美,便是戴師娘的本名。
對於刀沐澤這位師父的秉性,葉智玶一清二楚。讓一個死傲嬌去跟喜歡的女人表白,確實為難。
躺在車後座的刀沐澤,沒醉。悄咪咪的打量著葉智玶,喘著粗氣,繼續扮演好一個酒醉之人。
入夜。
魔教蛇宗,禁閉所。
拜雪兒掩面而泣。有欣喜,也有悲愴。
蛇宗眾位老者,盡皆坐化。
拜雪兒,神功大成。壽元逾千。
逆天之事,不可輕就。自傳功始,共有九十八人,耗盡功力而亡。
蛇宗禁閉所,好不熱鬧。老傢伙們前赴後繼,悍不畏死,撞破防護陣,貢獻畢生功力。
後來者,都是將死之人。接到太上長老傳音,方才捨棄天倫之樂,來此成就無上大道。
拜雪兒面前那團黑灰,便是太上長老遺留。
坐化前,太上長老曾言,龍生九子,八子負屓。天道為公,果真不欺。
拜雪兒能得如此大造化,萬分感激。可老人家,你但凡能說點有用的,能聽懂的,會死啊!
揮揮手,陣法崩壞。修都不用修了,直接廢了。
門外跪著一群人,以宗主為首。盡皆伏地叩首,不敢抬頭。
「我想退出魔教。」拜雪兒開口道。
「魔尊要退便退,我等誓死追隨。」宗主不愧是宗主,略微遲疑,便立即表態支持。
「確實需要你們的追隨,一起退了吧。以後蛇宗便是蛇宗,與魔教再無瓜葛。」拜雪兒收起了威壓,轉身便要再次進入禁閉所。
「魔尊神功,天下無敵。可我等退出魔教,是否要通知魔教教主一聲。」宗主不得不為整個宗門的安危考慮。你拜雪兒厲害了,尾巴翹起來了。你自來去,無人耐何。你要全宗人,跟著你一起退出魔教。萬一魔教總部追究起來,你還讓不讓蛇宗活?
你能躲得過追殺,其他人怎麼辦?
要不是蛇宗傳承功法,能讓宗主知道他與拜雪兒兩人之間的差距,他恨不得立即誅殺了拜雪兒。
「是我考慮不周,三日後,諸位中,有甘願跟隨我者,至山腳下集合。」說完,拜雪兒不理眾人,隱入禁閉所。
宗主鬍子顫動,老臉通紅。
還有很多人要埋哩,哪有空理這幫死腦筋。
三日已到。幾乎全宗的人,都來了。有數十人想跟拜雪兒走,幾乎都是曾經走火入魔過的。不求更進一步,只願餘生無病無災。
見只有二十人,拜雪兒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本想在眾人面前來個呼風喚雨,騰雲駕霧,卻也沒了興致。也罷,有幾十人,勝過沒有。新的傳承,需要新人。那些老頑固,學不了新東西。
這一天,世間多了一個「文龍宗」。亦正亦邪,保持中立。遊戲人間,非仙非魔。門人做事,沒原則,有底線。
文龍宗的宗門所在地,選在了徐州。雲龍藏文龍,妙哉妙哉。
擁有魔道里子的文龍宗,在雲龍山,有的是掩人耳目的辦法。以陣法遮掩,偷摸挖洞。
來到雲龍山的第二天,悄無聲息的,文龍宗所在處,成了禁地。有不畏生死闖入者,盡皆有去無回。要麼生,成為徒子徒孫。要麼死,提前魂歸大地。
當然,這得有個過程。得好吃好喝的關上個幾天,緩一緩。實在頭鐵的,悍不畏死,非要求自由的。那為了宗門的隱秘,就不得不殺。
目前來說,這些人,還有用。
當初定址,幾乎所有人都表示,雲龍山太小,不便於隱藏。
拜雪兒有自己的考慮,由不得他們做主。
雲龍山連續失蹤數十人後,管理局開始介入。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師兄你怎麼看。」邊喝酒,邊嚼花生米的糙漢子,朝著身邊,一臉愁容,一眼腎虛的中年男子,打著酒嗝。
「你這酒味,比師父還純正。花生哪買的,你吃的挺香。這味,我口水都止不住。」葉智玶舔了舔乾裂的唇,舉起礦泉水,喝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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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你就說,我這多的是。」糙漢子伸進口袋裡,抓出一把花生仁,就往葉智玶嘴裡塞。
葉智玶也不拒絕,全納入嘴裡,嚼的那叫一個香。
「哎!味兒有點不對啊!你剛才下車是不是撒尿了?你洗手了沒有。」葉智玶忽然想起來,這貨沒洗手。
糙漢子嘿嘿一笑,裝傻充愣。葉智玶拿他沒辦法,誰讓這貨最小,乃刀部的小師弟呢。再說了,也打不過人家啊。
刀部十二人,唯有這傢伙,最厲害。純吃天賦,懶得修煉。通俗來講,技能傷害高,藍條短,沒耐力,不夠持久。他都不怎麼修煉真氣,怎麼可能持久。
反正刀部其餘十一人,沒人能在他手裡過得了三招,要什麼耐力,要什麼持久。
甚至所遇魔教之人,同樣走不過三招。遇到強大的,他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酒喝。就這喝酒的愛好,跟刀沐澤一樣一樣的。
天塌下來,有師父頂著。如果師父都解決不了,那他在臨死前,想喝飽了酒再死。
「慢點喝,待會還得辦事。你要喝醉了,到時候跑都跑不掉。」葉智玶打趣道。其實不用擔心,來的時候已經跟師父打過招呼了。
「沒事,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糙漢子也不傻。這麼重要的事,哪能不通知師父。萬一對方比較強,只要跑的比師兄快,絕對沒事。就師父那速度,他想受傷都難。所以,只能讓皮糙肉厚的大師兄,當一會兒肉盾了。誰讓他是大師兄呢!
剛走進後山,想要探查一番,文龍宗的大陣,自己打開了一個缺口。
有兩人在缺口處,接應二人。
「吔,怎麼是兩個死老……」糙漢子很是沒有禮貌。葉智玶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捂住他的嘴。
「鈕趵財,收起你土財主的壞毛病,說話過一過腦子。兩位老人家,他年紀小,口無遮攔,不要介意啊!」葉智玶趕忙打圓場,朝著兩位老者抱手施禮。
兩位老者皮笑肉不笑的眨眨眼,轉身帶路。
一路上,都有人在敲敲打打,鑿壁挖洞。從這些人的衣著,不難判斷,正是失蹤的數十人。有旅遊的,有山上工作人員,還有廟裡的,書院的。
誰要是敢偷懶,直接電擊治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沒人慣著你。
一會兒,便見到了正主。兩位老者,向一女子施禮,爾後散開。
「想必這位姑娘,便是貴派的代表。」葉智玶拱手一禮,笑道。
「別文縐縐的。有話說,無話走。」拜雪兒對管理局向來無好感,多少同門,命喪管理局之手。
見面的一瞬間,葉智玶便知道,拜雪兒不好惹。別說他倆加起來,就是師父來了,也沒那麼容易收拾她。
葉智玶的直覺,一向很準。很難想像,這麼年輕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造詣。好在提前買了保險,刀沐澤應該會來。
大事上,刀沐澤還從未讓他失望過。
本來這就不是刀部乾的活。狗玩意,都是葛長卿搞得鬼。說什麼刀部復興,可喜可賀。應該充分發揮主觀能動,來個開門紅。如此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
那老傢伙,怕是見不得刀沐澤逍遙自在,故意使壞。要論從前,這種容易掉腦袋的事,根本輪不到刀部來做。你讓一個打字員去殺豬,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也有些敲打的意思。畢竟管理局上層換了人,各大部門大換血。只有刀部,還是那些個老人。
新的領導層,為了日後的便宜行事,自然是要敲打敲打。根本不怕你刀沐澤發飆,天塌下來,咱有雲半山頂著。
「那啥,請姑娘高抬貴手,放了……」葉智玶話還沒說完,便被鈕趵財右手掌蓋臉,推得倒退一步,險些摔倒。
「呵呵呵……」鈕趵財跟個傻子一樣,盯著拜雪兒看,一直樂呵。
「登徒子。」一聲爆喝,拜雪兒雪白的五指山揮出。
從拜雪兒的角度仰面看去,鈕趵財確實不像好人。
鈕趵財一米九的個子,俯看之下,一臉痴相。如此「好色之徒」,拜雪兒打的理所應當。
然而揮出去的手,被人抓住了。此人來時迅捷如電,文龍宗的守護大陣一觸即潰。
鈕趵財還是一副痴傻的模樣,盯著拜雪兒看,好像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錯不錯。這門親事,我准了。」向前甩開了拜雪兒的手,灌了一口酒,刀沐澤樂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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