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林的動靜,早就驚著了馬盛楠。
帶上馬扎,抱上兒子,去看看怎麼回事。以前老是偷偷這樣干,只要不明目張胆的出現在小竹林里,躲在邊緣處偷看,老道不管。純粹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叫自家老婆子好奇心重呢!
抱著小兒子,一路心情忐忑的來到了竹屋附近。只聽得風聲呼嘯,來自賈成龍無差別攻擊的氣勁,席捲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竹林里,憑空出現一男子,全身發著光亮,擋在了馬盛楠面前,抵擋了所有氣勁攻擊。
已經習慣了這幫人的神出鬼沒,馬盛楠繼續前進。
懷中的馬勇興,咿咿呀呀的,被周圍打鬥的動靜吸引,很是開心。
見光罩內很是安全,馬盛楠仿佛受到了鼓舞,走的越發的輕鬆雀躍了。
沒走幾步,察覺到光罩的範圍只有兩米,馬盛楠抱緊了懷裡的孩子,步伐又慢了下來,越發的謹慎小心。
暗中保護的這人,叫馬如龍,是桃王宗馬光宗派來的。身為馬盛楠的便宜爺爺,馬勇興的便宜太公,馬光宗略盡綿薄之力。
畢竟從輩分上來講,馬如龍,也是馬勇興的舅公。
馬家三兄弟,若不是真的資質太差了,也不至於,有如此強大的家族底蘊,卻還是三個普通人。
馬光宗很開心,這種超級加輩的好事,尤其是成為上四門第一人云半山的爺爺,這種酸爽,自然妙不可言。
馬如龍可不敢造次。即使雲半山舍下面子,喊他一聲舅舅,他馬如龍都覺得折壽,惶恐,不敢聽。
各派掌門不好說,但各派中上層弟子,對雲半山的敬仰,崇拜,已經到了一定的高度。而馬如龍,更是這群人中,最為忠實的那一個。
馬如龍,並非馬盛楠的奶奶所生。當然,也並非私生子。無非是原配戰死,馬光宗續弦後,與新人生的孩子。
馬如龍從小接受的嚴苛教育,與馬盛楠育兒的宗旨,如出一轍。
馬盛楠不認識馬如龍,卻微笑點頭,表達著自己的謝意。她早已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馬盛楠了。見慣了小竹林的仙人手段,此刻馬如龍的能耐,也未能讓她多一份敬意。
雲半山雖未言明,卻也不難猜測。馬盛楠對自家老公在修真界的地位,有所明悟。總之不是最拔尖那個,也是最不好惹的那一堆人里,最難纏的那一個。
漸漸逼近戰場中心,馬如龍的光罩不得不擴大了範圍。馬盛楠母子的安慰,大過天。哪怕沒有任務,就雲半山這輝煌的戰績,都足以讓崇拜他的馬如龍,以身殉道,護母子倆周全。
在寬裕的光罩里,馬盛楠逐漸膽子大了起來。找了個無遮擋的位置,放下小馬扎,坐好了,開始吃瓜。
馬如龍不聲不響的站到了身後,光罩前移。
場中的打鬥,以賈成龍大發神威,呂正君節節敗退的形勢,持續發展。
正當呂正君躲得灰頭土臉,滿地打滾,賈成龍天神下凡,一口吹斷一列竹子的時候,朱千張終於趕來了。
「來的真是時候,你再晚來一會,我估計都投胎轉世了。」呂正君嚷嚷道。
朱千張根本不接話。剛剛把大貓一起帶過來了,老道說了,大貓一聲吼,閻王抖一抖。只要是大貓能把賈成龍給喊醒,那就不用潑米田共。如果不能,那只能算他賈成龍,運氣不好。
「吼嗚,咔啦啦啦啦啦。」一聲虎嘯,猶如晴天炸雷,山鬼呼嘯。尤其是那如同貓咪呼嚕時的聲音,一聲聲的,咔啦咔啦的,扣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馬盛楠懷裡的馬勇興,頓時被嚇的啼哭不止。馬盛楠還行,看著大貓走來的。甚至為了不得罪掌門夫人,大貓這貨,還特意蹭了蹭竹子,向馬盛楠招了招爪子,打了個招呼。
馬盛楠點頭示意自己看到了。
馬如龍見過更猛的,所以根本沒感覺。
呂正君要死不活的喊道:你這貓幾塊錢買的,叫聲不起作用啊。
朱千張定睛一看,乖乖,賈成龍的攻擊,越發的猛烈的,看情形,不但沒有受到虎嘯的影響,還加強了攻擊。
大貓搖了搖頭,就差攤手了。眼見沒了自己的事,立馬找了個安全的角落,吃瓜。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都挺愛八卦。
看來,不得不出損招了。
「希望師兄清醒後,不要恨我。」朱千張默念,睜開雙眼,堅定不移。給他一個機會,他就能將大貓的排泄物,給師兄糊臉上。
一心對付呂正君的賈成龍,根本沒有防備身後不遠處的朱千張。在賈成龍的潛意識裡,朱千張是需要被他保護的人,家人,值得信任的人。
可當朱千張真起了動手的念頭時,瘋狂進攻中的賈成龍,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他一眼。這下,他不敢輕舉妄動了。
馬如龍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哈,朱千張需要他的幫助?可他要是上前幫忙了,誰來護住馬盛楠母子?
竹林外,老王頭夫婦,被打鬥聲吸引而來。修煉了吐納法,兩人的聽覺比普通人靈敏的多。俗話說的好,耳朵太好了,腿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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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頭往馬盛楠身邊一站,說來也奇怪了,來自賈成龍的氣勁攻擊,戛然而止。
戎伊老婆子,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躲在老王頭身後,不時的偷瞄著。
眼見安全了,馬如龍也收起了神通。
朱千張見老王頭來了,立馬想到了辦法。靠近老王頭,耳語了一番。
老王頭立即來到馬如龍面前,請求馬如龍,待會幫忙分散賈成龍的注意力。畢竟是自家兒子的大徒弟,不能眼睜睜看著賈成龍走火入魔。
馬如龍一口答應。天下第一人,雲半山關門弟子的大弟子,豈有不救之理。
「起!」只見馬如龍一聲低喝,整個拔地而起,快到原地留下了片刻殘影。御空飛行,快速貼近賈成龍。
賈成龍回頭朝著馬如龍就是一口氣勁噴出。
此時,馬如龍更快發起了攻擊,一道閃電,從天而降,精準的命中了賈成龍天靈蓋。
好在對雷電的強弱有把握,要不然,此等殺招一出,賈成龍必定一命嗚呼。
被突如其來的雷電劈中的賈成龍,稍稍愣神,只是這麼一瞬間,又遭到了朱千張的暗算。
滿臉的糊狀米田共,臭氣加堵塞鼻孔,一時間,賈成龍吸氣被嗆,呼氣又呼不出力道。整個人,如同中了毒,坐倒在地,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淌眼淚的,好生可憐。
好不容易將氣管中嗆入的異物咳出,又拼命的擤鼻涕,好似骯髒的東西,附著在鼻腔黏膜中,久久不散。怎麼擤都擤不乾淨。
人變髒了,魂回來了。
「朱百葉,你個龜蛋,待會別走!」起身後的賈成龍快速跑向水池邊,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臉蛋,頭髮,鼻子,嘴巴。
「總算清醒了。」朱千張鬆了一口氣。至於師兄的威脅,他根本沒往心裡去。誰遇到這種噁心的事,能不說幾句髒話,不叫幾聲跟你沒完呢?
功成身退的馬如龍,悄無聲息的遁走。朱千張聽不出來,他還能聽不出來嘛。賈成龍那是真怒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留下來,讓賈成龍看清了臉蛋,記在仇恨的小本本上啊?
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賈成龍終於洗好了,席地而坐,開始打量起在場的每一個人。
模糊的意識中,自然覺察到,少了一人。那個使陰招,讓自己挨雷劈的人。
御風而行,電閃雷鳴。嗯哼,跟前師母一個路數,看來是桃王宗的人。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上門好好討教一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看你能躲哪裡去!
吔!大貓也跑了,這傢伙!
隱在竹林外的馬如龍,忽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只道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不老實,豎著蓋的被子,醒過來的時候,早已橫著。這被子啊,就是麻煩,蓋著蓋著,老是變短。
鬧也鬧了,打也打了。呂正君此時,也打算跟賈成龍攤牌。
可賈成龍倒好,根本不給他攤牌的機會。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你師兄呢?」人沒找著,只能腆著臉問人了。
「哦,找大貓算賬去了。」朱千張隨口一說,頭也沒抬。宗門太摳門了,也不多發幾件衣服。這不,衣服破了,只能自己縫。剛才糊師兄一臉的時候,免不了被氣勁亂流刮壞了衣服。
針上的線用完了。便低頭舔了舔針線,穿孔後,繼續縫縫補補。
呂正君也無聊,就這麼的看著別人縫縫補補。
「嘎嘣」一聲,補好了!打好節後,朱千張低頭一咬,多餘的線頭隨即而斷。
密林中。
「小畜生不要跑。你剛才不是很囂張嘛!叫那麼大聲,看來是有冤屈要伸張啊!來來來,你賈爺爺替你主持公道。」賈成龍追著大貓跑,嘴裡喋喋不休,更是發出一道道氣勁。
「吼吼嗚嗚……」屁股快被氣勁揍開花的大貓,心有不甘的奮力狂奔。發出的雄渾虎嘯,慢慢的,帶了些許嗚咽。
半個小時後,畫風突變。
一人一虎,勾肩搭背,在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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