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岱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幼舞槍弄棒,讓我衝鋒陷陣還行,而且這次也是我的第一次參加的真正的戰爭,我的歷練還少,不及公孫將軍,如今火攻不成,我一時也難以想出什麼妙計。£∝」
公孫康笑道:「馬將軍過謙了,我也不過是痴長馬將軍幾歲,但是這裡是皇上龍興之地,遼東可以說是皇上的龍脈,一旦被外夷所侵占,必然會有損我華夏國威。皇上當年任遼東太守時,依靠遼東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外擴張,逐漸才有了今天的豐功偉業,我們必須要堅守好這裡,不能給予外夷任何可乘之機。這次一向對我華夏國恭順的夫余王公然反叛,實在是令人太過意外。如果尉仇台一直堅守不戰,我軍也不必出兵,只這麼耗著,一旦夫餘人糧食吃完了,自然就會退去,如果不退,等到援軍一來,我們便前後夾擊,必然能夠擊敗尉仇台。」
馬岱道:「將軍所言甚是。」
遼東城外是一片大火,不論是夫餘人還是華夏人,都對這場大火視而不見,任由其逐漸蔓延。但是火勢所發出的滾滾濃煙,被風吹到了遼東城內,卻嗆的人難受,城中百姓怨聲載道。
於是,公孫康不得不派出軍兵去撲滅這場尚未釀成太大惡果的火勢,畢竟這片密林也是遼東城的一道屏障。
火勢太大,派出的人也太少,以至於根本撲滅不了,萬幸的是,當天便烏雲密布,遮天蔽日,不一會兒便下去了大雨。及時雨一經下達,尚未形成惡果的森林大火就被雨水澆滅了。而華夏國的軍兵也盡數退入了城中。外面被燒毀的一小片樹林裡,只留下一地的焦黑。
尉仇台聽聞大火被滅掉了,也不再分兵了,繼續留在那裡,前軍以巨石當道,設立重重障礙。以防止華夏軍從城中發動襲擊,而在後軍則繼續布置一些陷阱,並且派出兩萬弓箭手紛紛隱藏在道路兩旁的樹林裡。
夫餘人都是獵人出身,打獵時所設置的陷阱、以及撲捉獵物所需要的必要隱藏,都在此時發揮了出來,乍一看上去,此地什麼都沒有,但實際上,在這條必經之路上卻是陷阱重重。人數高達六萬人。
夫餘人自認為武器、盔甲等物不及華夏國的鋒利和堅固,而且打仗也不如華夏國那麼擅於衝鋒,所以尉仇台揚長避短,不和華夏國正面交戰,而是專門設下一個圈套,引華夏軍的援軍進入這個圈套,之後再用夫餘人人人都會用的武器弓箭射殺之。
不可否認,尉仇台確實是一個人才。是一個傑出的少數民族領袖,從十一年前林南在遼東東征西討開始。他就感到了一種極大的威脅,所以便隱藏自己的實力,表面上對林南做出恭順、謙卑、友好的一面,而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發展軍兵。
夫餘人本來就很少,昔日夫餘人最多時也不過四十萬左右。但是經過尉仇台的一系列政治手腕,使得夫餘人達到了六十萬之眾,並且訓練弓箭手、騎兵,甘心給林南當牧畜基地,牧養一些牛、羊、馬、騾子、驢等牲畜。藉此將牧養的牲畜再賣給華夏國,賺取中間一點微薄的辛苦錢。
也正是如此,夫餘人才得意依靠這些錢財擴軍,並且徵召士兵,訓練軍隊。加上夫餘人臣服於華夏國,每逢華夏國有什麼大事發生,都會前去道喜或者致哀,並且派遣使者去華夏國學習,這才有了今天改革後的夫餘人,使得一直還處在奴隸社會的夫餘人直接跨進了一個集權相對集中的封建社會。
「丞相。」尉仇台站在一個山坡上,對身後的一個穿著華夏國文人服飾的人說道,「派出斥候,去打探一下,華夏國的援軍幾時抵達。」
被喚作丞相的也是一個夫餘人,叫莫科謨。不過他卻在華夏國生活了足足有八年之久,直到今年年初才回到夫余,也正是因為他的回來,所帶回來的消息,才讓尉仇台看到了機會,強制性改革,沿用華夏國所沿用的三省六部制,設立丞相、大將軍等文武官職。
莫科謨聽後,當即抱拳道:「大王,此事臣早已經派人去辦了,大王不必操心,一旦有消息,斥候就會立刻回來稟告。只是,大將軍身亡,全軍不能沒有統帥,還需再扶持一個才行。」
尉仇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呼仇台性子太過魯莽,若非是我的弟弟,又怎麼能擔此大任?丞相,你心中可有什麼人選嗎?」
「大王,莫科多智勇雙全,又曾經為我夫余立下過功勞,臣以為,當以莫科多為大將軍,統帥全軍。」莫科謨說道。
「莫科多?他不是你的弟弟嗎?你這樣公然舉薦他,就不怕本王說你以權謀私嗎?」尉仇台道。
「呵呵,大王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大王的聰慧,及時莫科多擔任了大將軍,也不過是大王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至於以權謀私嗎,大王若覺得我莫科家的人擔任要職太多,我甘願辭去丞相之位。」莫科謨道。
尉仇台笑道:「你的為人本王清楚,莫科多確實是一個將才,出任大將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當年本王派遣二百人到林南那裡學習漢人的治國策略,卻只有你一人學成,這就足以說明你的才學。以後辭官之事,就不要掛在嘴邊了,只要有才能的人,本王都會委以重任的。」
莫科謨拜服道:「大王英明。臣恭祝大王早日奪下遼東,在遼東改元稱帝,只要占據了遼東,就等於毀了華夏國的龍脈,這龍興之地,也必然會讓大王一統天下。」
「哈哈哈……承你吉言。」尉仇台爽朗地笑了,在他的眼中,前途一片光明。
夫餘人一直在遼東城外按兵不動,兩天來,公孫康、馬岱也試圖去攻擊過幾次,均無果而還。最後,兩軍形成對峙階段,公孫康、馬岱也看不透尉仇台的意圖,就姑且也按兵不動,靜候援軍。
三日後,樓班率領五萬烏丸騎兵抵達遼東地界。夫餘人的斥候立刻去通報給了尉仇台。
尉仇台得知之後,喜出望外,當即調兵遣將,讓莫科多跟隨自己出征,莫科謨緊守大營,以防止遼東城內有什麼蠢動。
尉仇台將九萬八千多將士分成兩撥,自己親率七萬八千人伏擊樓班,留下兩萬人給莫科謨守營。
遼東城西五十里處,滾雷般的馬蹄聲響徹天地。樓班接替了去世的父親丘力居的權位,成為了烏丸人的大單于,在接到林南的聖旨後,當即點齊烏丸五萬精銳的突騎兵趕赴遼東,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從昌黎郡奔馳而來。
樓班穿著華貴的衣服,一路上顛簸而來,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了。烏丸人是馬上的民族。但是樓班卻是個例外,與其父、其兄都不太一樣。從小身體就很虛弱,丘力居投靠林南後,樓班便一直被養在了林南的身邊,並且接受漢學,所學的都是漢人的詩書禮儀,看上去十分的儒雅。
而經過那麼多年的融合。烏丸人也逐漸融入了漢人,被漢人所同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烏桓了,多了一些漢人的禮儀,卻少了一些烏桓的野蠻。加上整個東北近十年沒有再起過刀兵,除了一些必要的軍隊進行演練外,其餘的烏丸人都紛紛男耕女織,與漢人無疑。
「停止前進!」
大軍正在急速的行進之中,突然樓班高呼了一聲,命令便接龍式的傳到了後面,人馬一起停留在原地,滾滾的煙塵也逐漸消失黯淡下來。
「大單于,為什麼停下了?」難樓從後面拍馬而來,來到了樓班的面前,狐疑地問道。
「我軍急速奔馳了一個晝夜,人困馬乏,如果敵人探明消息,暗中伏擊我們,到時候就會損兵折將。遼東城池堅固,城中足有三萬兵馬,加上糧秣充足,只要堅守不戰,抵擋十萬夫餘人不成問題。這裡離遼東已經不多遠了,前面有一條狹窄的道路,兩邊的山坡雖然不高,但卻極易不下伏兵。為了以防萬一,我軍就暫時抵達此地,臨時紮下營寨,休息一夜,養精蓄銳後,明日再向前行進。」樓班謹慎地說道。
難樓已經四十多歲了,是烏丸中元老級的人物,和丘力居是平輩,當年在三郡烏桓中勢力也還算不錯,現在聽到樓班如此說話,仔細的想了一會兒,覺得也在理,便道:「那好,那就依照大單于所言,我這就命部下原地休息,臨時紮下營寨。」
樓班點了點頭,說道:「有勞叔父了!」
難樓擺手道:「舉手之勞而已,倒是大單于深得漢人才學的精髓,這樣謹慎也是應該的,以後烏丸人就靠大單于了。」
說完,難樓調轉馬頭,便朝後面趕去。不過,說實在的,當初林南冊封樓班為烏丸的大單于時,難樓等一些老傢伙仗著武力對樓班都不服從,可是樓班也不以為然,就用從漢人那裡學來的政治手腕,一點一點的分化了烏丸人,並且使得他們都支持自己,這才讓他的大單于的位置坐的如此穩固。
樓班看到難樓離去的身影,也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暗暗地道:「只要我在位一天,烏丸人就永遠會成為華夏國一個不可或缺的民族,你們都等著吧,烏丸人一定會在我的手中發揚光大的……」
當夜,五萬烏丸人就地紮營,不再向前前進,營寨雖然簡陋,但是防守卻很嚴密,樓班曾經和司馬懿為友,兩個人互相學習,樓班更是從司馬懿的身上學來了不少的東西,知道行軍布陣的妙處,並且拜管寧、邴原為師,算是一個將帥之才。
可惜的是,樓班從未打過仗,一直被林南養在薊城,留作為烏丸人的內定大單于。這一次,是樓班第一次出征,所以樓班會顯得很謹慎,想借平叛之名,讓消失多年的烏丸突騎重現於天下。
樓班當大單于也差不多五年了,五年中為了讓烏丸人成為華夏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的貢獻非常大,鼓勵族人牧養上等的戰馬,使得昌黎、遼西、雲州等地成為最為著名的牧馬基地。並且用優良的馬匹來配種,經過無數次的反覆試驗,終於讓烏丸馬成為了華夏國最為精良的戰馬,並且也是華夏軍所用戰馬最多的一種馬。
烏丸馬的體型並不算太高大,但是卻具有很強的生命力,以及超大的負荷力。正因為如此,華夏國的鐵浮屠才得以維持下去,就算奔跑起來,只略遜於千里馬,卻比一般的馬要更加的優秀。
由此,樓班被林南戲稱為「馬王」。雖然是個戲稱,但是這個「馬王」卻來之不易,而烏丸人和漢人的進一步融合,也更加的促進了民族間的融合。現在的烏丸人。並不單一活動在昌黎一個地方了,整個塞外草原,都可以馳騁,林南也是有意讓烏丸為自己守御北疆,所以在對外戰爭時期,北方的兵力遺留的相對較少。
入夜後,樓班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穿著一身便裝。手捧「孫子兵法」,挑燈夜讀。竟然是讀的如此的津津有味。
不一會,便有親衛走了進來,直接跪在了地上,向著樓班施禮道:「大單于,巡邏軍在巡邏時,發現了一名夫餘人的斥候。現在已經抓了過來了,交由大單于發落。」
樓班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地道:「哦?那帶上來吧!」
話音一落,親衛便從帳外推進來了一名斥候,強行將那名斥候按跪在了地上。
樓班走到了那名斥候的面前。打量一眼,便問道:「是不是尉仇台派你來打探我的行蹤?」
那名斥候冷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
「嗯,有點骨氣,你既然不說,那我就成全你好了。來人啊,推出去,斬了。」樓班朗聲道。
那名斥候還是什麼都沒說,臉上更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目光中更是犀利無比,任由親衛將他自己推出了帳外。
不多時,樓班便聽到了手起刀落時的聲音,而帳外的士兵則將那名斥候的人頭獻了過來,樓班匆匆瞄了一眼後,便道:「傳令下去,全軍加強防範,巡邏隊伍要比平時多一倍,再抓到斥候,格殺勿論,不必來報告我。」
「諾!」
………………
「派出去的斥候回來了嗎?」尉仇台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黑暗的樹林裡踱來踱去,周圍都是一個個黑影,都是他的部下。整個樹林都靜悄悄的,除了尉仇台本人外,別的沒有一點聲音。
「啟稟大王,暫時還沒。」親兵回答道。
尉仇台狐疑地道:「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不多時,一個斥候便回來了,臉上更是帶著一絲的驚恐,等比及尉仇台時,當即喊道:「大王,不好了,派出的十個斥候全部被華夏軍殺死了,華夏軍的營寨守衛很嚴密,我軍根本無法進去。」
「什麼華夏軍,不過是林南養的一條狗而已。烏丸人甘願為漢人賣命,殘害鮮卑人,現在又來對付我們夫餘人,這一次我定然要讓他們有來無回。既然無法了解烏丸人的內部情況,就算了,讓他們都撤回來吧,別做無畏的犧牲。」尉仇台道。
「是,大王。」
這時,莫科多從一旁走了進來,見到尉仇台後,便抱拳道:「大王,我們今夜還出兵嗎?」
「不了,暫時不要出兵了,我們在此地靜候他們,明天他們一來,一定會中埋伏的,傳令下去,讓大家都再緊守一天。明天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允許出現一點差錯。」
「是,大王。」莫科多轉身出去,將尉仇台的命令下達出去了。
此時此刻,許州,江都,海軍大營。
「大將軍!末將有事求見!」
甘寧正在船艦上視察自己的海軍,忽然聽到臧霸在岸上大喊,便急忙問道:「臧將軍,請稍候,我這就下來……」
臧霸一身盔甲的站在岸上,看著甘寧從戰艦上乘著一隻輕舟朝岸邊駛來,便抱拳道:「末將拜見大將軍!」
靠岸後,甘寧從輕舟上跳了下來,看了一眼臧霸,便問道:「臧將軍,你找我有事?」
臧霸點了點頭,當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密信。遞到了甘寧的面前,緩緩地說道:「這是皇上親筆書寫的密信,被斥候帶來交給大將軍的。可是斥候去了大將軍的府邸,沒見到大將軍,只好送到我那裡去了。大將軍,請過目。」
甘寧當即將書信拆開。匆匆瀏覽完畢之後,便興高采烈地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個勁的拍手鼓掌道:「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我苦苦經營海軍,為的就是這一天啊……」
臧霸見甘寧如此高興,便問道:「大將軍,何事如此歡喜?」
甘寧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臧將軍自然會知道。臧將軍。還請你撥付給我半年的糧草,我的海軍近日就要出海遠行了……」
東方露出魚肚白時,五萬烏丸人便已經開始整裝待發了,一夜無事的烏丸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彌補了連日來的奔波。
樓班派出前部一千輕騎,讓一名千夫長率領著隊伍先行離開,在過了半個時辰後,這才率領大軍緩緩向前進。越往前走,樓班走的越是謹慎。
當抵達三十里舖時。樓班便讓軍隊全部停止了前進,靜靜地等候在那裡,等待著先行派出去的一千騎兵的信息反饋,然後再做決定是否要繼續前行。
難樓見樓班行事謹慎,頗有一番味道,笑呵呵地說道:「大單于。你未免也太過小心了吧?」
「我率軍五萬,不可因小失大,這支軍隊所肩負的並不是救援遼東那麼簡單,如何在救援遼東之後,肩負起殲滅叛軍。平定夫余的重任,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不然你以為皇上留我們在北疆屯駐是為了什麼?烏丸人是華夏國的一部分,我定要讓烏丸人成為華夏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讓皇上看看,我們烏丸人是可以替皇上守御北疆的。」樓班壯志地說道。
難樓道:「大單于說的極是,老朽未免太過輕率了。」
「無妨,老將軍也畢竟是為了早日平叛嘛。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抵達遼東城了,夫余叛軍十萬,在我們抵達這裡時,不應該沒有什麼行動。可是,夫餘人確實沒有一點動靜,那就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夫餘人早已經做好了準備,或在半路伏擊,所以,我們必須謹慎而行,一旦中計,那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難樓道:「大單于所言甚是。」
大軍原地休息,靜候所派出去的千人騎隊的消息。大約過了一刻鐘,但見前方煙塵滾滾,馬嘶蹄響,一個千人騎隊便浩浩蕩蕩的奔了回來。
領頭的人便是那位千夫長,一來到樓班的面前,便立刻勒住了馬匹,從馬背上直接跳了下來,跪在地上,大聲地高呼道:「啟稟大單于,夫餘人在前方十八里河扎有營寨,據我們這裡不足十里,沿途所過之處,末將都細細勘察了一遍,從未見到任何可疑動向。」
樓班聽後,眉頭皺了起來,不太相信的問道:「可曾勘察仔細?」
「末將勘察的仔仔細細,按照大單于的吩咐,末將縱馬到兩邊山坡上、樹林中和小河裡,均為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千夫長答道。
樓班道:「奇怪了,夫餘人難道真的還在營寨中,沒有設下埋伏不成?我再問你,敵軍營寨如何?」
「前後綿延出數里,巨石堵塞要道,夫餘人則當道下寨,寨中守衛森嚴,密不透風,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居然防守的如此嚴密?叛軍糧草屯在何處?」
「就在十八里河的一座小山丘上,四周都是夫餘人,看上去守衛是最森嚴的一個,打的是莫科多的旗號。」千夫長回報道。
「莫科多是誰?」難樓急忙問道。
「是夫余王尉仇台新封的大將軍,聽說勇力過人,是夫余第一勇士。」
千夫長的話音剛落,難樓便不服氣地說道:「哼!什麼第一勇士,放在我們烏丸人的眼裡,還指不定是什麼樣的狗熊呢。大單于,有道是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夫餘人遠道而來,攜帶的糧食必然是重中之重,老朽願意請命,帶領一萬騎兵前去攻打夫餘人的糧草大營,只要斷了夫餘人的糧草,就能夠讓夫餘人不戰自退。」
樓班聽後。搖了搖頭,說道:「糧草乃重中之重,一般人行軍打仗都是將糧草藏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而夫餘人卻將糧草大營如此暴露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就說明這是一個奸計。傳令下去,所有人都跟我走,去正面攻打夫餘人的營寨。」
「大單于。正面攻打夫餘人的營寨?」難樓狐疑地叫道。
樓班的嘴角上揚起了一絲笑容,說道:「不必太驚訝,我料尉仇台必然會被我重創。」
話音一落,樓班便立刻招呼所有人一起向前衝去,朝著位於十八里河的夫餘人所紮下的營寨而去。
樓班更是瘋狂般的快馬加鞭,帶著人迅速沖了過去,比及抵達十八里河時,樓班便遠遠到底望見前面的道路被夫餘人給阻斷了,一座大營赫然出現在眼前。而在那座大營的邊上,還有一座並不亞於前方大營的營寨,旌旗飄揚,人影晃動,看上去守衛極為森嚴。
「果然如此……」樓班看到這些之後,便笑的更開心了,催促著自己的部下開始攻打正前方的那座大營。
夫餘人見到烏丸人突然驟至,本來還有點喜出望外。因為等了那麼久終於將烏丸人等到了。但是當烏丸人直奔正前方的大營時,作為夫余王的尉仇台忽然心頭一震。不禁皺起了眉頭。
「大王,烏丸人去攻打正前方了,怎麼辦?」莫科多看到烏丸人的動向,便立刻問道。
尉仇台抬起手,厲聲說道:「本王長眼睛了,這必然是烏丸人的佯攻。不必理會。烏丸人的重點肯定是放在我軍的糧草上了,不一會兒便會轉變方向前來攻打這裡的。吩咐下去,所有人按照原計劃行事,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都不得亂動,違令者斬!」
莫科多道:「是大王。」
尉仇台在昨夜得到烏丸人的消息後。便立刻撤去了所有的埋伏,又重新制定了一個計策,準備以糧草誘敵,然後再伏擊。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計策,但是尉仇台還是有些擔心,因為他看到樓班、難樓率領的烏丸人全部朝著正前方的大營撲了過去,還沒有進入夫餘人的射程範圍,便立刻分成了左右兩撥,繞過了堵在前面的道路,從左右的山坡上斜插了過去。
「大王,烏丸人好像不是佯攻啊……」莫科多發現情況不妙,急忙說道。
尉仇台道:「閉嘴,再等待一會兒,一定是佯攻,本王不會估算錯的……」
烏丸人分成了兩撥,迅速的斜插了過去,正前方的大營外強中乾,只有那麼多的守衛,雖然不停的射箭,但是卻無法抵擋烏丸的大軍,剛射出一撥箭矢,便立刻開始向後撤退,被烏丸人逼近之後,便是一陣哭喊。
「大王,出兵吧,烏丸人是正面攻擊,如果被烏丸人真的突破了大營,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莫科多看後,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大聲地叫道。
「不可能的,本王的計策舉世無雙,不可能失策的,一定是烏丸人的佯攻,一定是……」尉仇台始終不太相信烏丸人會放著自己暴露出來的糧草大營不攻打,卻正面攻打前方的大營。
山坡下面,烏丸人已經突破了夫餘人的第一層防禦,夫餘人大多都是獵人出身,不善於近戰,被烏丸人逼近之後,都沒命似得向後退,一時間亂了陣腳,被烏丸人殺的哭爹喊娘。
「大王,出兵吧,再不出兵,真的就來不及了,看下面就要一敗塗地了。」莫科多跪在地上大聲地祈求道。
尉仇台再仔細看了看下面的烏丸人,見烏丸人的鐵蹄正在無情的踐踏著自己的族人,沒有一點來攻打糧草大營的動向,當即說道:「全軍出擊,務必要消滅這些烏丸人!」
莫科多聽到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立刻拔刀而出,翻身上馬,長刀向前一揮,大聲喊道:「沖啊!」
一時間,埋伏在糧草大營周圍的夫餘人盡皆而起,呼啦一聲,本來還是空無一物的曠野忽然現出了數萬夫餘人,聲勢浩大,人數眾多,全部跟著莫科多朝著烏丸人那邊沖了過去。
樓班率軍殺散了夫餘人,忽然聽到側後方喊殺聲四起。當即扭頭看了過去,但見漫山遍野的都是夫餘人,莫科多更是一馬當先的沖了過來,他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暗暗地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這一次。天使我成功……」
「所有將士準備,按照原計劃進行,撤退!」樓班扯開嗓子,大聲地喊了出來。
樓班的話音剛落,號角聲便立刻響了起來,不管烏丸人身在何處,一聽到這聲號角傳出的聲音,便立刻開始向後撤退。
烏丸人都是騎兵,來去匆匆。撤退的速度也很迅速,不等夫餘人殺來,烏丸人便全部退到了外面的曠野上,之後排開成了一個衝鋒隊形,稍微整理了一下隊形後,便聽到了衝鋒的號角。
難樓揮舞著馬刀,帶領著自己的萬餘部下作為前鋒迅速的朝著莫科多那邊沖了過去。樓班則將騎兵分成了三部分,左、右各一萬人。自己率領兩萬人待難樓和莫科多交鋒之後,這才向前衝去。
夫餘人和烏丸人第一次大規模的正面交鋒。失去了伏擊優勢的夫餘人紛紛用弓箭射殺烏丸人。一時間,數萬支箭矢全部朝著烏丸人射了過去。烏丸人不但沒有絲毫退卻,反而愈戰愈勇,不管前面兵鋒有多少,都毫無畏懼的向前衝去。
烏丸人在遠處用弓,近戰用刀。雖然人數少於夫餘人,但是戰鬥力卻很強,烏桓突騎曾經名聞天下,並非浪得虛名。所以,一經交鋒。夫餘人便是損失慘重。
尉仇台看到烏丸人兵鋒正盛,自己雖然有數萬之眾,但是在面對烏丸突騎中,卻顯得不堪一擊,無奈之下,只好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後撤五里!」
扶餘人和烏丸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以扶餘人敗退告終,樓班並沒有下令乘勝追擊,因為他看到扶餘人雖然敗退,但是撤退時卻很有規律,如果不是深諳兵法的人,不會有如此整齊的撤退方式。
扶餘人退卻之後,樓班指揮烏丸人收拾戰場,殮葬這場戰爭所死去的人,並且派出斥候,繞過扶餘人的營寨,去給遼東城裡的安東將軍公孫康報信。而另一方面,他則讓部下就地占領了扶餘人原先紮下的營寨,在此地好生休息。
尉仇台敗下陣來,撤軍回營後也是一陣惱羞成怒,如果今日不是莫科多一直在提醒著他,估計今日他就會敗得很慘。
「看來,烏丸人並沒有本王想像的那麼簡單,沒想到烏丸突騎雄風安在。我聽說樓班只是個柔弱的書生,與其父丘力居和其兄蹋頓大相徑庭,沒想到卻深諳兵法,能夠識破我的誘敵之策。華夏之地藏龍臥虎,難道我扶餘人註定就要成為華夏國的附屬國嗎?」尉仇台脫去了盔甲,將頭盔摔在了地上,恨恨地道。
丞相莫科謨聽後,便走到尉仇台的身邊進言道:「大王,臣以為華夏國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容易對付。即使我軍能夠迅速占領遼東,可是我們公然反叛華夏國必然會遭到林南的嫉恨,這樣一來我扶餘人將會連年遭受華夏國的攻擊,試問以我彈丸小國之力,又如何能夠抵擋的住華夏國的大軍呢?」
尉仇台嘆氣道:「都怪本王聽信了呼仇台的讒言,當日被蒙蔽的雙眼,本王苦苦訓練的士兵,沒想到今日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可是我們既然已經公然反叛了,林南也未必能夠放過我們……」
「臣聽聞皇上差遣兵部尚書王文君前來遼東督戰,負責整個征討扶餘的事宜,王文君曾在東夷為官,是以前鎮東將軍、東夷校尉胡彧的部下,此人善於治理邊郡,對外夷也有招撫之心,如果我們能夠率軍在王尚書面前投降,表示歉意的話,或許我們扶餘人還不至於會面對滅頂之災。」莫科謨道。
「大哥未免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此一時彼一時,華夏國在遼東兵力薄弱,如今我們已經是離弦之箭,覆水難收,不如痛痛快快的鬧他一鬧,大不了兩敗俱傷嘛!」莫科多聽後,不服氣地說道。
尉仇台聽到莫科兩兄弟意見不合,只是輕輕地擺擺手,他是一個很敏銳的領導者,他的大局觀遠遠比莫科兩兄弟更強,當即說道:「現在投降的話,我們什麼好處都得不到,而且還會被華夏國相要挾,說不定會失去更多……」
「那大王的意思是……」莫科謨問道。
莫科多道:「那還用說,當然是戰鬥到底了!」
尉仇台搖頭道:「不,先戰後降,只要我們在兵部尚書王文君抵達遼東前先勝華夏軍一場,在王文君抵達遼東時再率眾投降,那麼我們才不至於失去太多。」
「可是,華夏軍戰力很強,遼東城中有三萬人,現在又來了五萬烏丸人,我軍損失一千多人,兵力有限,更何況他們善於近戰,我們不善於,如何能勝?臣以為,只要能夠堅守到王文君來,向王文君投降即可。」莫科謨道。
尉仇台想了很久,覺得莫科謨說的也有道理,自己在有十萬之兵的時候未能加以攻打遼東城,現在華夏國有八萬了,他在兵力上已經占不了多少優勢了。於是,他淡淡地道:「那就兵撤二十里,等待兵部尚書到達後,我軍便再次投降華夏國,希望華夏國能夠既往不咎,只是對我們進行小懲大誡。」
商議完畢之後,扶餘人當即便拔營起寨,以防止夜長夢多,向後撤出二十里。
樓班得知後,便帶著援軍進駐了遼東城,和公孫康合兵一處。
此後的七天時間內,扶餘人一直按兵不動,華夏軍多次前去挑釁,均未得到應有的效果。
四月十六日,兵部尚書王文君抵達遼東,知道扶餘人一直按兵不動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對眾人說道:「明日扶餘王必然會派人前來投降……」
眾人不信,還要再追問,王文君以自己遠道而來為由,拒絕接見任何人。
到了第二天,扶餘王尉仇台果然帶著文武群臣前來投降。王文君起初拒絕接受投降,並且要求要和扶餘王一決高下。越是這樣,尉仇台越感到心中不自安,生怕自己做錯的事情會連累到整個扶餘。
最後經過三天的討價還價,王文君以扶餘人內附華夏國為由,接受了扶餘人的投降,並且要求尉仇台、莫科謨、莫科多等扶餘的重要官員隨同他一起趕赴洛陽向皇上請罪。
這個要求雖然苛刻,但是尉仇台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遣散自己的軍隊回去,只帶了親隨二百人和文武大臣與王文君一同回京。馬岱、甘小寧、樓班率軍護送,一路上風塵僕僕的,向著帝都洛陽進發。
遼東叛亂,就這樣無疾而終,公孫康率軍收復失地,並且陳兵在扶餘境內,以防止扶餘的再次反叛。
………………
江都港。
港口大大小小的船隻往來不絕,但是在江中有一支船隊卻迎風飄揚,整整齊齊的向出海口而去,上面懸掛著的是甘寧的大纛,這支軍隊,便是整個華夏國獨一無二的海軍。(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