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玲瓏區。
夜色里,與瀚海閣隔著兩條街的一座樓房的樓頂上,一個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袍里的人影,正眺望著瀚海閣。
良久,如一尊凋塑。
這時,樓下的街道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似是情侶的,笑鬧著走過;樓頂上的黑袍忽然從樓頂跳下,便聽短促慘叫,隨後悉悉索索的咀嚼聲,不久,一個穿著長裙的妙齡女人,從這條街口的路燈下走了出來。
她看了看方向,望瀚海閣所在的街道走了過去。
不多久,便到了瀚海閣前。
稍作打量,舉步拾級而上。
此時瀚海閣,已作了一間買賣超凡物品的鋪子;進門便是個大櫃檯,三面皆是貨架,貨架上擺滿了各種玻璃瓶、瓷罐子、短刀、手槍、皮甲、鉤索等等。
既定的商業路線,已經鋪開。
此時已入夜,鋪子裡很冷清;除了正在櫃檯里百無聊賴打哈欠的三毛,大廳沒有別的人。
見女人走進來,三毛按住哈欠,站起來笑嘻嘻道:「客人有請!」
女人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四下里打量。
半晌,大廳里走了一圈,一個字沒說,就離開了。
三毛撓了撓頭,也不以為意;超凡物品的買賣,對象是超凡者,而超凡者畢竟不是爛大街的螞蟻。
而且瀚海閣的名聲,還沒有打響,這才起個頭。所以生意不怎麼樣。
多是人進來瞧一眼,便走。
那女人出了瀚海閣,回頭再看了一眼,轉過來便皺起眉頭;不多時身影沒入黑暗,疏忽無蹤;再不久,已是出離玲瓏區,來到紅光市區某住宅區的一棟房子裡。
這房子與周圍其他的房子沒什麼區別,一樣的普通;只這房子的地下,卻一個開闊空間。
幾個面容枯瘦、皮膚蒼白的人,儘是穿著黑袍,圍著中間一個巨大的燃燒著慘白火焰的火把,正嗡嗡的念誦著不知名的經文。
聲音里充滿了一種神秘,神秘中則蘊含著令人骨頭髮麻、發酥的語韻。
那巨大的好像是由一根根白骨捆綁起來的火把上的慘白火焰,隨著語韻搖曳。
那女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火把下,慘白火焰之中,她變成了高瘦的黑袍人。
圍著火把念誦神秘經文的幾個枯瘦慘白者立時停止誦經,齊齊拜道:「大主教!」
黑袍人籠罩在黑袍里,看不見面容。
只『嗯,了一聲。
然後陰慘慘卻又鏗鏘如金石般道:「玲瓏區的瀚海閣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勢力?」
停止誦經的幾個慘白枯瘦者,此時形象變化;其中一個慘白者,不再是枯瘦模樣,而胖大肥碩,只臉上還殘留著一些慘白之色。
若趙景陽在這裡,恐怕認得——就是當初,在廣場上審判志士會成員的巡捕房巡長。
「白骨之主在上,大主教,據我所知,玲瓏區的瀚海閣屬於一個名叫趙景陽的人,月余前才落戶玲瓏區。」….
黑袍大主教道:「根底呢?」
胖碩巡長道:「回大主教,據特事辦的資料顯示,這個趙景陽是紅光本地一對超凡者夫妻的獨子,在外遊蕩多年,前不久才回到紅光。」
頓了頓,說:「不過他的履歷粗糙空洞,可能是假的。」
大主教微微頷首,彷是自言自語道:「區區一座老樓子裡,傳奇超凡的氣息就藏著近二十道,餘下幾乎都是大師級...這是哪裡跳出來的神秘勢力?」
他來回走了幾步,道:「仔細查一查那趙景陽的根底...我給你們三天時間,把我需要的東西從瀚海閣帶出來。若三天之內沒有滿
意答覆...」
他嗬嗬的笑起來,白骨火把上的火焰,轟然膨脹,慘白之色將整個地下空間染的一片森森。
「紅光市恐怕就要成為歷史。」
...
迦南伯爵的老巢,是一座矗立在兩山之間的城堡。就面積而言,略不及馬利雲的莊園,但馬利雲莊園內建築散碎零落,而這裡,卻是一整棟巨大城堡。
城堡兩側的山上,兩座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城堡,左右為擁躉。
此時,城堡中燈火通明。
左側山頂的小城堡里,趙景陽和易鍾靈、羽然、蘇舜卿及一隊親衛,出現在山頂城堡向大城堡方向的石廊前。
小堡中,此時已無他人。
三分鐘前,趙景陽一行人悄無聲息的摸到這裡,精微施展定空鏡將小城堡里的人盡數定住,由親衛出手一一擊殺。
不費吹灰之力。
打量著山下迦南伯爵的巨大城堡,旁邊羽然不禁好奇道:「你要怎麼做呢?」
她道:「呂歸塵可厲害著呢,若非他是個庶子,說不定呂家的公爵之位都是他的。」
又說:「即使被趕到海西大陸,呂氏也沒有徹底放棄他。就我所知,他身邊至少有兩個聖域超凡。」
所謂聖域超凡,便是這個世界劃分的,傳奇超凡之上的一級。
不必羽然說,趙景陽其實已看的分明——迦南伯爵的城堡里,比一般的傳奇超凡更甚一籌的氣機,有三道——不止羽然說的兩個。
但到底也就如此——趙景陽不了解聖域超凡的厲害之處,但就氣機而言,比起傳奇超凡,也就強了那麼一線。
對比武聖的級數,就氣機的強度,仍然在初入的層次,接近開闢祖竅,但還沒有開闢的境地。
大抵比第三世界的十大妖王的氣機強度還略有稍差。
這樣的貨色,提不起趙景陽的興趣。
當然,趙景陽也沒打算自己動手——與馬利島一般無二。若無特別必要,他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趙景陽摸出一面鏡子,想了想,又摸出一盞燈,再想了想,最後摸出一個網兜。
笑眯眯說:「先以定空鏡定住這片空間,拿火燒一燒;燒的差不多了,再打一網上來。」
羽然圓熘熘的大眼睛盯著三件法寶,眼中有光。
不禁道:「我來我來!」
說著,就要去搶趙景陽手中的法寶。
趙景陽晃臂避開,道:「你來?」
「嗯!」羽然眨巴著眼睛,十分渴望模樣。
趙景陽笑道:「你莫不是想著拿了我的寶物,轉手把我定住,然後再燒我一燒,最後打我一網吧?」
羽然一聽,眼珠子滴熘熘一轉,嘻嘻笑道:「哪兒能呢!不會,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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