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殺無赦,血骨葬入羽化靈樹下!」
看著島上不斷響起的殺伐聲,領頭的海獬武者,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對於族中的詔令他根本想不通。
海獬族坐鎮這片海域數萬年,從他記憶中還從來沒有過出現這樣的事情,這簡直就是放棄了族中在近海的利益。
前不久族中最大的藍晶礦脈被毀,族中七位半王戰力的長老統領戰死,雖然被族主封鎖了消息,然而族中諸多族人也聽到了一些傳聞,甚至消息早已經傳到了附近其他海域。
這種場景下,族中放棄了近海這麼島嶼的利益,豈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想到了這裡,統領愈發的不耐煩起來,朝著島嶼深處還在廝殺的方向而去,下一刻他的大手朝著前方拍落,虛幻的大手從虛空中蓋落,抓住了數位人族,進而撕扯開來。
呲啦!
伴隨著血骨碎裂的聲音,數位人族武者根本來不及反應,血肉夾雜著五臟灑落,大片的鮮血噴涌,落到了一旁的羽化靈樹上。
嗡!
一時間,沾染了鮮血的羽化靈樹,更加的璀璨奪目。
「殺,將他們全部都殺光,這些人族賤奴,都該死!」
「我跟你們拼了!」
漫天的血雨迸濺,鮮血淋漓,望海島上人族差不多有接近萬人之數,相比於精銳的海獬族族兵,實力卻是堪憂,更何況一上來,族長和族老就被海獬族的統領給重創,不得不朝著島嶼中心退去。
不對!
還有一個族老沒有拿下。
「大人,這些賤奴早就對上族不恭敬了,小的苦於無法上達天聽,將這些事情告知上族,沒有想到上族明察秋毫,竟然早就知道了他們暗中不軌的行徑,派來精銳族兵鎮壓。」
囚蘊躬著身子,就像是一個煮熟了的大蝦,笑臉相迎,巴結著一位真一境的海獬族武者。、
「大人,我知道他們都藏在哪裡,島嶼中央最大的羽化靈樹那裡是一座山谷,小兒請命帶路,勢必不會讓人對羽靈果樹造成絲毫的傷害。」
越是朝著島嶼深處而去,大地就像是被染血了一樣,泥土浸透了血色,斷臂殘肢到處都是。
咕咚!咕咚!
羽化靈樹的一根根樹根從泥土中穿出,扎入了灑落大地的血骨中,如同猙獰的凶獸在大口的吞噬著血氣,整個靈樹全身一閃一閃,如同星辰般閃亮。
前行中,囚蘊寬大的獸袍下,身子不住的顫抖,他在這座島嶼生活了十年了,腳下血色盡頭的泥土上,崩碎的血骨他甚至還能辨別出是何人。
然而很快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狠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要活,他一定要活著。
殘留下來的人族武者被堵進了山谷中,被巨大如華蓋的羽化靈果樹遮掩著,不過也僅僅只剩下了不過寥寥幾百人,上萬人經過海獬族的屠戮,竟然之殘存下來不足千人,而且各個帶傷。
「囚蘊,你身為我人族,竟然甘當海獬族的走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族人嗎?」
殘留下來的望海族人,帶著深受重創的族長,退到了最大的羽化靈樹下方,眼中露著絕望,他們的親人都死了,老人、妻子、孩子,都被這些羽化靈樹吸乾了血氣。
「你們這些賤民死了關我屁事,是你們忤逆上部,早有了不軌之心,我只是不願意跟你送死而已,我有什麼錯。」
看著嘴角溢血了,早已經沒有了多少反抗力量的望海族長,囚蘊眼中閃過了不屑。
「你…咳咳咳……」
望海族長顫抖的抬起一隻手,指著囚蘊。
殘留下來的人族武者,更是一個個眼中恨恨的看著囚蘊,正是因為他的原因,讓整個望海部失去警惕,海獬部才能如此容易的將他們包圍,否則也不至於一個武者都逃不出去。
雖然他們來自大陸各個地方,然而在這座島嶼上已經生活了十年,相互聯姻繁衍,更是誕下了不少血脈,而今全部都化為了斷臂殘肢,猙獰血色。
「族長,跟他們拼了!」
殘留下來的族人,眼中流淌著絕望。
「哈……」
將攙扶自己的大手掙脫開,望海族長露出一抹絕望,從十年前他就預料到了有這麼一天,被異族奴役的人族,只有一個下場,不是被奴役致死,就是要在反抗中的被殺,哪怕是成為異族的走狗,也不會有好下場。
他看向囚蘊的眸光中露出了一抹憐憫,背棄族人的人,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大人,他們想要破壞羽化靈樹。」
看到望海族長眼中絕望,囚蘊對著一旁的海獬族武者諂媚的說道。、
「晚了,縱然是死,也要咬下你們的一塊肉來!」
渾身爆閃出了血氣,望海族長全身燃起了血焰,大吼道:「一塊死吧。」
「他要自爆!」
頓時,圍著的海獬族兵一個個後退,真一境的武者自爆,哪怕是早已經受到了重創,依舊可以覆滅這座山谷。
望海族長身後殘留下來的族人,同樣如此,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朝著面前的海獬族兵衝去。
「該死,你們都是瘋子。」
看著潮自己衝來的望海族長,囚蘊大驚失色,朝著後方退去。
「螻蟻一樣的東西,還想要自爆!」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統御這一支海獬族族兵的統領出現,大手壓下,將身軀已經暴漲的望海族長給壓制住,生生的給壓了回去,身上大片的血肉爆開,鮮血迸濺。
「我海獬傳承萬古,一群賤民你們拿什麼反抗天威!」
「獬滸大人神威,這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螻蟻妄圖抗衡天威,就是該死!」
……
而此刻,青陽桓踏上瞭望海島的上空,看到了血染的大地,將整個島嶼的狀況,盡收眼底。
「在海獬大人面前還想著自爆,做夢吧,螻蟻只是螻蟻!」
「獬滸大人乃是……」
砰!
然而不待囚蘊話語說完,一道轟鳴響起,漫天血氣迸濺。
「哈哈,還想和海獬族的大人抗衡,當真……」
然而下一刻,囚蘊的聲音戛然而止,漫天鮮血淋漓之下,是一道無頭身影搖晃進而重重砸落在地,是獬滸統領!
沒有了頭顱的身軀,在大地上還在不斷的抽搐。
反觀身軀暴漲的海獬族族長,身子慢慢的泄氣,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暴動的血氣也被壓了下去。
是誰!
噗噗噗!
然而不待所有人反應過來,圍著山谷的海獬族武者,一個個如同受到了指引一般,身軀猛地爆裂開來,根本無法掌控,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升騰起血花。
「不……」
看到這樣的場景,囚蘊頓時大驚,就想要逃走,而他的雙腳卻如同灌注萬鈞重力,根本邁不開腳步。
「殺了他!」
暴虐的人族武者,直接撲來上來,將他給淹沒。
「不……」
一聲聲讓人刺骨驚悚的骨裂聲音響起,被殘留下來的族人淹沒的囚蘊掙扎的聲音越來越小。
「哈哈哈,叛徒死了,叛徒死了。」
一個嘴角染血,還有著絲絲殘留肉絲的武者,大聲的呼喊起來,到最後痛哭起來。
等到囚蘊的屍骨從眾人中扒出來,已經成了一副殘破的骨架,憤怒的族人將他給分屍。
……
另一個方向,整個望海島上,一道道紫金流光貫穿虛空,不斷的發出鏗鏘殺伐指引,每一道紫金流光貫穿大地,就會帶起一道濃郁的血霧,帶走數百上千的海獬族族兵。
如同最開始的屠殺一般,戰矛如龍橫貫虛空大地,不過此刻被屠殺的對象換成了海獬族的族兵,青陽桓直接封禁了這座島嶼,沒有放走一個海獬族兵。
「感謝大人救命之恩。」
癱倒在地的望海族長,只剩下了微弱的氣息,殘留下來人的人族同樣也紛紛拜服在地。
「大人,你是……」
望海族長愈發灰白的雙眸中,亮起了點點星光。
「你們都出去!」
隨即,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圍在一旁的族人揮散。
「大人,外…海是…是……是你嗎?」
見到青陽桓點頭,望海族長身軀有些顫抖,逆血不斷的從嘴中湧出。
「大人……盡……盡頭……崖壁上,有……有……」
血色不斷地從嘴中湧出,讓他的話語愈發的不清楚,望海族長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指向了山谷盡頭的岩壁。
「大人,神鳥精衛終將再次歸來,人族……人族不會敗!」
聲音戛然而止,半個身子抬起的望海族長重重的砸在了血泥中,雙眸中僅存的神彩消散,受到海獬族的重創,再次引燃全身血氣,他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
……
望海島上再次恢復了平靜,不過懸浮的血色卻是蓋住了整個島嶼上空的天穹。
殘留下來的數百族人,一邊收斂著早已經殘破的族人屍骨,一邊在低聲哭泣。
此刻青陽桓已經知道,海獬族正在朝著深海退去,甚至放棄了近海諸多島嶼,顯然當初劍帝令的出現,將海獬王給鎮住了,收縮了屬於海獬族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