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瀟瀟要採摘的三株仙草,分別是連翹、柴黃還有個石斛。墨子閣 www.mozige.com
這三味藥材,不說爛大街了,至少是輕輕鬆鬆買得到的。只不過,世間萬物沾上個仙字,那就大不相同了。
深入腹地,兩人也不敢再駕駛飛舟,進入十萬大山兩千里,除卻那些個為了錢拼命的,還有為了找尋機緣的零星修士,幾乎就是一片林幽草深的絕地了。
先前劉景濁挨了一刀背,挨打挨得不冤枉,他嘴欠,湊過去問了一句,你真是女的?
這不挨打?不被打死就算好了。
所以劉景濁只好把樂遷拴在一根藤蔓上,跟在胡瀟瀟身後。
實在是境界太低,要不然早就搜他魂魄了。
劉景濁不時施展助眠拳法,已經走了三天了,樂遷還沒醒過來。_/_/p_/\_/\_/c\_/o\_/
胡瀟瀟有些無奈,轉過頭詢問道:「劉見秋,你偏要帶著他作甚?」
劉景濁實話實話道:「不放心你,萬一喊我去,還是讓我當替死鬼呢?帶上他,總還有個選擇。」
胡瀟瀟懶得搭理他,心說你愛咋想咋想,反正別耽誤我採藥就行了。
劉景濁又灌了一口酒,詢問道:「還有多遠?你所說的武道前輩,什麼境界?起碼都是琉璃身了吧?」
胡瀟瀟轉過頭,一臉詫異,「你一個武道中人,沒聽說過肉身成聖?」
肉身成聖,劉景濁當然知道。可雨神轉世身的陳槳都才是琉璃身巔峰,他都不敢說摸到了肉身成聖的門檻兒,這人世間真有肉身成聖的武夫?
劉景濁沒答話,轉而說道:「九處斬龍台隨著九洲分裂,如今尚且保存完整的,就只有渝州那處與稚子江上的那處了,為何要捨近求遠?」
兩人先前互相道出大道根底,以此互相為質。
胡瀟瀟所修行功法,要要突破真境,必須在斬龍台上吸食龍氣,這才能邁出求真我的一步。
而劉景濁則是告訴了她,自個兒武道之瓶頸,不在於尚未歸元的三種元氣,而是在於同修鍊氣,鍊氣士境界未達神遊之前,不可能破境琉璃身。
這說的是實話,只不過他所表露的鍊氣士境界,只有靈台而已。
鍊氣士與武道同修,本就是極其費時費力的活計,武道開山河與鍊氣士開闢黃庭宮,雖說都在體內那方寸之地,可是差別卻是極大的。
胡瀟瀟冷笑道:「咱倆這是做生意而已,什麼事兒都得刨根問底?再往前三十里便是那株柴黃所在之地,只不過那座山峰有一尊鬼修坐鎮,那鬼修生前也是琉璃身武夫,貪得無厭被此地反噬,死後卻機緣巧合走上了鍊氣士路子,如今也是神遊境界,且有生前琉璃身體魄,魂魄異常堅韌,非尋常神遊鬼修可比。」
各洲都有類似於中土十萬大山這般的絕地,且都是有這天然陣法禁錮。
這都是大_麻煩,甲子之後,天門大開,那些個天外來人只需要想法子打散九洲各處絕地的天然禁錮,人間必然大亂。
想到這裡,劉景濁忽的一驚。
何須天外來人?那九座山頭兒,怕是就能做成此事。
湫栳山位處中土西南,就在十萬大山邊緣萬里之內。其餘八座宗門,也都是在那絕地附近的。
劉景濁沉聲問道:「你們所供奉的盤王,可是自古就有?」
胡瀟瀟點點頭,「早在沒有百越的時候就有盤王了,相傳盤王是那位大帝妻子耳中挑出的大繭所化,本體是一隻五彩神犬,乃是上古神獸。」
劉景濁輕聲道:「書中有記載,你說的盤王應該是盤瓠,又叫龍麒,後來攜辛女隱居南邊一處大山。不過這南邊兒大山到底是哪處,眾說紛紜,現在看來,應該就是十萬大山了。湫栳山所奪寶石,也是自古就有?」
胡瀟瀟一臉詫異,「你還看書?」
某人沉著臉說道:「。(下一頁更精彩!)
多新鮮?回答我的問題。」
女子笑了笑,搖頭道:「不知道,總之除卻聯盟祭壇之外,剩餘四支大部落也有一枚寶石,共計五枚。在聯盟這邊的寶石被搶之後,剩餘四部便將寶石藏起來了。」
盤瓠身有五色,百越有五枚寶石,其中必然有什麼聯繫的。
具體事宜不好猜測,等出去之後,交由五龍衛去查吧。
閒聊著便已經到了那處山峰不遠處,劉景濁冷笑著轉頭,「你當我倆傻是不是?沒睡夠?那就再睡一會兒!」
後方被拖著前行,身上頭上掛滿野草的樂遷,其實早就醒了,不過再裝睡而已。
樂遷一睜眼,翻身掙開藤蔓,皺著眉頭問道:「你到底是誰?」
他體內種蟲蠱,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劉景濁撇撇嘴,淡然道:「我名字很長,叫樂遷他爹。我還有個乾兒子,姓丘名儂,現在是湫栳山少主,想來他是不認我這個乾爹了。」
胡瀟瀟憋住笑,心說這句話嘴可真損。首\/發\/更\/新`手機版
樂遷陰沉著臉,沉聲說道:「要是個男人,就說出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劉景濁一撇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劉名見秋,瘦篙洲稚子江灘躊躇台人氏。」
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說的多少有點兒心虛了。
結果樂遷冷笑一聲,輕聲道:「胡姑娘,他是個外鄉人,你不是,百越更不可能搬家的。」
劉景濁走過去一把薅住樂遷脖領子,「聽他白話,咱們採藥去。」
樂遷冷笑一聲,「採藥?怕是來不及了。」
劉景濁當即皺起眉頭,轉過頭看了胡瀟瀟一眼,後者一臉無辜。
她當然也察覺到了已經有數道氣息朝著這邊兒合圍,甚至有著真境修士。
跑,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位百越聖女壓根兒沒明白劉景濁那冰冷眼神是什麼意思,只是沉聲開口:「百越並未與你們湫栳山有什麼過節,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樂遷微笑道:「懷璧有罪啊!」
劉景濁只是傳音問道:「剩餘四枚寶石,在你身上對吧?」
胡瀟瀟微微皺眉,卻聽見劉景濁說道:「我知道我運氣差,沒想到這麼差。」
一道黑袍率先到此,黑袍人將身上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黑袍人明顯一驚,隨後轉頭看向樂遷,搖頭道:「你就是個蠢貨,大魚小魚都分不清。」
轉過頭,黑袍人看向劉景濁,笑意不止。
「你的確是運氣不好,就這都能碰上。」
緊接著,又有三位神遊境界的黑袍人落地,同樣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為首的真境黑袍微笑道:「我就是不明白,好好待在景煬,你諸事順遂,為何偏偏要出來找死?」
劉景濁摘下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輕聲道:「你們九座山頭兒,都有毛先生,而且不止一位對吧?毛先生,多如牛毛嘛?並且,你們是真想殺我?」
一旁的胡瀟瀟已然變作一身紅衣,額頭再次浮現古怪紋路。
黑袍人搖搖頭,沒有回答劉景濁的問題,而是對著胡瀟瀟說道:「胡姑娘,你拿出四枚寶石,我幫你父親解毒,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說實話,若不是碰到了這位二殿下,你今日必死無疑。」
二殿下?胡瀟瀟皺眉看向劉景濁。
後者小口抿了一口酒,心說你還有功夫顧這個?
劉景濁無奈道:「甭管什麼殿下不殿下了,你要是想保命,就交出寶石,然後讓他們解開十萬大山部分禁制,放出山中妖鬼去為禍人間。」
胡瀟瀟皺眉道:「你怎麼知道這五枚寶石可以解除部分禁制的?」
劉景濁拴好酒葫蘆,微微抬手,一道青色劍光飛來。
此時白衣已然換做青。(下一頁更精彩!)
衫,年輕人背負青傘,木劍。
樂遷後知後覺道:「你是景煬劉景濁?」
話音剛落,胡瀟瀟運轉蟲蠱,一陣哀嚎聲中,樂遷已然化作一攤黑水。
胡瀟瀟傳音道:「景煬二殿下?原來如此,你與湫栳山有何過節?」
生死關頭,胡瀟瀟的做法兒已經說明了她選哪樣了。
劉景濁沉聲道:「殺親之仇。」
劉景濁挽了個劍花兒,詢問道:「你家山主傷好了?沒那麼快吧?」
黑袍人冷笑道:「劉景濁,別想著跑了,你御劍再快,也就是個金丹修士而已。」
兩人言語,驢唇不對馬嘴,卻還能聊的有來有回。
劉景濁咧嘴一笑,「真就以為我孤身到此的?」
說話間微微跺腳,此地方圓百丈當即被數道雷霆籠罩,無數狂暴雷龍四處亂竄,近百里之內,真境之下的妖族與鬼物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黑袍人臉色如何,著實看不見,可他還是放開神識查探了一番。
當然沒什麼結果了。
他抬頭看了看遮住此地的雷霆陣法,微笑道:「只是金丹境界,卻已經是陣道宗師,二殿下不可不謂之天才啊!」
劉景濁微微一笑,提起長劍,一身劍意如瀑,周身雷霆火焰迸射。
「剛好學了一劍,今天便拿你試試。」
話音剛落,四周雷霆愈發緊實,劉景濁長劍一揮,並無劍光斬來,而是數千張如同潮水一般的符籙。
劉景濁轉身一把抓起胡瀟瀟,身形如同一抹月光似的瞬間飛走,頃刻間已經出去數十里地。
兩人前腳剛走,數千符籙一張張迅速串聯起來,與雷霆交錯,大陣有如一隻巨碗一般倒扣此地。
一時半會兒,四位黑袍人是出不去了。
劉景濁拼命御劍,一旁的胡瀟瀟卻不合時宜問道:「這就是你新練的劍術?跑路?」
劉景濁撇撇嘴,「不跑是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