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一年,有一個孩子被他父親送離了家,跟隨叔叔雲遊四方,拜師學藝。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少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父親那麼厲害,那麼一個讓人敬仰的英雄,要讓自己去學習其他人的本事。
後來他才明白,原來父親讓他離開不是學本事,而是躲避仇人。
而這個仇人正是柳家。
穆寒不明白父親和柳家到底有著怎樣的深仇大恨,要讓柳家家主派人圍剿父親,讓他死去亂劍之下。
那一年穆寒十八歲,等他跟穆叔趕到的時候,父親渾身是血,盤坐於帝都城池之上。
那個場景至今恍如一場夢,一場噩夢。
穆家對於穆寒而言不是一個公司,而是來自於對父親的最後精神寄託。
藏劍山莊對於他而言,遠勝一切。
此刻他再看向張子楓時,眉頭一皺,神色凝重。
他的世界一片灰暗,他終於向惡勢力低頭。
在脫口而出心中醞釀已久的「答案」時,他只是看到柳家家主笑容變得猙獰,張子楓神色變得寒冷起來,魏雪妍精緻的臉上寫著憤怒,柳天臣寫著決然。
「你說謊,你為什麼要說謊,」魏雪妍生氣道。
「雪妍丫頭,我看在你是魏兄弟的孫女,我不跟你一般計較,如果你再敢在這裡阻礙我兒公務,小心治你一個包庇罪!」
「天臣哥,我以人格擔保,這傢伙……」
魏雪妍話到口中,張子楓卻按住了魏雪妍,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不用解釋了,多說無益。」
「張先生,你真的不想解釋嗎?」柳天臣冷冷道。
「不用,清者自清,」張子楓卻一臉淡然,慢悠悠走到柳家家主前,微笑道,「老匹夫,你費心了,想必為了將我關起來,廢了不少心思吧?」
「哼,我只是不想讓兇手逍遙法外罷了,你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時,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你會後悔的,」張子楓突然露出一抹耐人尋味兒的話來。
劉家家主微微一愣,他不明白張子楓這一句話的用意是什麼。
當然他也已經用不著了,他殊不知自己這輩子將他人視如螻蟻玩弄股掌之間,自己卻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一個陷阱之中。
張子楓這才看向的穆寒,穆寒則是不敢與其對視。
張子楓嘴角露出一抹嗤笑,仿佛看透了穆寒的心一般。
「到此為止吧,」張子楓冷冷道,隨後不再多說半句話。
穆寒臉色一變,不可思議抬起頭看著張子楓,他想要說什麼,但是又不太確定張子楓這句話的真正用意。
張子楓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也殺過很多人。
他也抓過很多罪大惡極的人進過監獄,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第二次接觸到這久違的感覺。
張子楓並不認罪,一個人證並不能證明什麼,那還得需要物證。
漆黑的監獄,冰冷的鐵籠。
張子楓卻抱著後腦勺,躺在床上,顯得悠哉悠哉。
殊不知那平時看起來冷傲的冰山女總裁,如今是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她為了張子楓甚至動用了家族的關係,不惜跟柳家魚死網破。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對一個認識不到幾個月,而且每次都讓她生氣的傢伙,做到這個地步。
她只是不想自己看著他被人誣陷。
此時在最深處還關著一個人,而這人正是穆寒。
穆寒以犧牲自己,承認正是他和張子楓密謀殘害武道界人士。
此時的他還在一直思考張子楓那一句話,「好自為之。」
隱約之間,他覺得這個看似吊兒郎當,五大三粗的男人,好像看出了什麼,可是又不太像。
因為他表現的太過於平靜了,平靜的讓穆寒害怕。
外面有人進來了。
柳家家主走到張子楓監獄前,洋洋得意一笑,道,「看起來你住的還挺習慣的嘛。」
「老匹夫,你看起來好像挺高興的嘛,」張子楓人未動,唯獨那帶有痞氣的聲音響起。
「跟我斗,小畜生你還嫩了點,你就準備受死吧,人證我可以捏造,物證我也可以提供。」
「是嗎,那我就等著了,不過……」漆黑的空間,張子楓那深邃的眸子裂開出一條線,嘴角勾勒出一抹嗤笑,「你首先得活著。」
「人都快死了,嘴還挺硬的,小畜生,我看你得意到什麼時候,」柳家家主冷哼一聲,旋即來到穆寒監獄前。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穆寒道。
突然柳家老朽臉上露出狡詐之色。
「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嗎,穆寒,」柳家家主蹲了下來,拍了拍穆寒蒼白的臉,「弄權謀你不是我對手,你跟我斗太嫩了。」
「你……你什麼意思?」穆寒眸子瞪大,震驚道。
「如今你已經認罪,並且指出同夥,你覺得你還有出頭之日嗎?」
「你……」
「當年你父親確實是死於我之手,臨死前他還在求我饒你性命,留他穆家血脈,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大惡人,本沒有對你動心思。」
「要怪就怪你膽敢反抗我,籠絡武道界的大網企圖翻案,」柳家家主嗤笑道,「我不僅要你一輩子在黑暗之中腐爛,我還要你藏劍山莊和你穆叔通通消失。」
「不!老匹夫,你敢!」穆寒咆哮著,一拳狠狠砸在鐵籠之上,可惜這鐵籠是專門為了鬼炁之境強者製造的,他如何能出?
黑暗之中,張子楓聽到這般撕心裂肺的無能怒吼,神情看不出任何情緒,而是接著窗戶盯著月上枝頭的天空。
嘴裡咕噥道,「遊戲正式開始了。」
遊戲確實開始了。
一個沒有了猛虎鎮壓的慶海市,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餓狼已經悄然出洞了。
而它的第一個爪子已經買凌晨伸向了第一人。
柳天淼!
柳天淼是用無數炁石砸出來的虎魄之境小周天。
此子綜合實力雖低,可貴在他終究是個虎魄之境小周天。
此時酣睡的他根本不會想到一個黑影一直站在他床邊,此時把玩著那把金色沙漠之鷹的小玩具。
冰冷的槍口對準柳天淼的腦袋。
「嗯?」柳天淼被驚醒,猛然睜開眼睛就看到眼前的一切,頓時就要呼救。
可是這時那把金色沙漠之鷹卻塞進了他嘴裡,嚇得柳天淼渾身冷汗直流,更是大小便失禁。
原來他也是這麼怕死。
「問你一個問題,柳二公子,」黑影微笑道,「你知道身體如果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乾枯,人會不會感受到痛苦?」
「嗚嗚嗚!」柳天淼瞪大眼睛,淚水之流,他甚至想要嘔吐。
那把槍口塞進了他的咽喉,甚至還在不斷深入。
強烈的死亡恐懼和生理上的折磨,幾乎讓他失去了思考,只知道發出絕望的哀鳴。
因為就在下一刻,黑影的手已經伸向了柳天淼的腹部,無情的撕開繃帶,一根根扯斷那傷口的線,頓時鮮血染紅了床單。
下一秒依然是安靜。
五分鐘後還是安靜,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但是病房外的柳家下屬永遠不會知道,在這般安靜的環境下,他們的柳二少爺已經成了一具乾屍。
此時監獄,張子楓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監獄外一道黑影,嘴角勾勒出一抹笑,起身便望去,不禁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