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殊途之傾世絕戀 第四十五章 春色無邊

    金鳳樓柳青青復出之歌舞，引起轟動。神曲！果真是神曲！聽得如痴如醉的人們慷慨解囊，無數賞銀拋撒出去，只為聽柳青青再舞一曲。

    連唱兩遍，柳青青團團施禮，答謝所有捧場的客人。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柳青青施施然退下。

    柳青青閨房擺起慶功宴，何玉生赫然在坐。老@鴇臉上堆滿笑容，眼睛都眯成一條縫。老@鴇先是給何玉生敬上幾杯酒，然後再出兩千兩重金，預定詞曲一首。得何玉生應許後，老@鴇識趣退下，下樓招呼客人。

    何玉生在柳青青親自陪同下飲酒作樂。酒勁上涌之際，何玉生藉助酒興，壯著膽子，終於看清柳青青芳容。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這個房間裡，由於隔著帘子，何玉生只看到一團模糊的影子。何玉生第二次看到柳青青是在排舞大廳，那次何玉生驚鴻一撇，未敢細看。

    今日是兩人第三次見面。何玉生坐在雅間內觀舞，由於距離有點遠，只覺得如夢如幻，恍如仙子，卻辨不清佳人容顏。如今佳人陪伴左右，何玉生又飲多了酒。酒勁上涌之際，何玉生終於有了膽色直勾勾盯著美人細看。

    佳人雙眸似水，卻帶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似在舞蹈。

    長發垂及腰，腰肢纖細，四肢纖長，有仙子般脫俗氣質。著一襲白衣委地，上鏽蝴蝶暗紋，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略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

    頸間一白玉吊墜，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碧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在夜色中極為耀眼。

    佳人美目流轉，頻頻斟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何玉生看得痴了。

    「噗嗤！」柳青青抿嘴一笑，更顯得風情萬種。

    「哦！哦！」何玉生回過神來，忙低頭飲酒，以此來掩飾唐突佳人之尷尬。

    柳青青斟滿空杯，悅耳的聲音猶若黃鶯清唱：「妾身謝過何公子援手之恩。」

    「你已經謝過幾十遍了。」何玉生舉杯飲酒，醉眼朦朧盯著柳青青絕世的容顏道：「得娘子賞識，玉生之幸也！」

    原來在今晚，柳青青一曲舞畢，朗聲道出詞牌出處。原來這驚世神作，竟是來自不知名的諒花鎮，一個叫做何玉生的舉子，號崎蒙山人所作。何玉生一詞成名，今夜之後將會以風一般的速度，名揚天下。

    「妾身唱得再好，沒有好的詞曲也是枉然，再次拜謝何公子了。」柳青青斟滿酒盞，掩袖飲下道：「妾身能夠東山再起，全仰仗公子絕妙詞曲，請飲此杯。」

    「幹了！」何玉生一飲而盡，只覺天搖地晃，竟是醉了。

    「公子斗酒作詩，才思泉涌，不知今夜可有佳作？」柳青青斟酒問道。

    「有！」何玉生醉眼朦朧，那肯在佳人面前示弱。

    「筆墨伺候。」

    小梅七手八腳撤下酒席，擺上文房四寶。

    《鵲橋仙》，何玉生草書寫就詞牌名。

    「鵲橋仙」柳青青看了詞名就知道，這是要寫牛郎，侄女的愛情故事。正是不知能寫出什麼深意來。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啊！

    何玉生寫著，柳青青湊上去讀著，只覺口齒余香，字字璇璣。

    佳期相會，這對心心相印，息息相通的有情人終於相見。在那清涼的秋風白露中，他們對訴衷腸，互吐心音，是那麼的富有詩情畫意。遠勝塵世間那些貌合神離的夫婦。

    相見時，纏纏綿綿，如夢似幻，離別時卻難捨難分，茫然興嘆。兩情若是至死不渝，又何必強求卿卿我我的朝歡暮樂？

    痴了！柳青青竟是痴了！痴於情，痴於景，痴於眼前作詞之人——何玉生。

    這需要用情多麼之深！才能寫出如此優美感人的詩句？至情至性，至死不渝，人世間竟有用情如此專一的奇男子。

    柳青青痴痴的盯著何玉生，芊芊素手輕輕撫上何玉生清秀的臉龐。何玉生頭枕在胳膊上，竟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人世間竟有如此男子，我柳青青何德何能竟有幸遇到？」柳青青痴痴的想著，又想起自己悽慘的命運，低賤的出身，不由得淚如雨下。

    「罷了！罷了！與其便宜那些風月老手，不如給了你吧，好歹有一個念想。」柳青青想到這裡，心裡做出決定。

    柳青青站起身來，吩咐小梅道：「備水，我要沐浴更衣。」

    美人出浴，清香怡人。

    柳青青扶著何玉生醉臥繡床。一絲陣痛，一抹殷紅，宣布一個少女時代的結束。

    這一夜，他們抵死纏綿，房間內春光無限。

    凌晨醒來，何玉生剛動一下身子，忽然碰到一具極為柔軟的嬌軀。何玉生大驚失色，忙躺了回去，一動不敢動。

    何玉生輕輕側過頭，眼珠子四下轉著瞧瞧望過去。完了！何玉生大驚，身邊這具白花花身子的主人竟是柳青青！

    柳青靑神情痛楚，緊閉著的眼角掛著一滴淚珠卻含著笑。嘴角那一抹笑意似含著痛楚卻又似滿足？到底是什麼，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昨夜的一幕一幕在腦中浮現，何玉生漸漸回憶起來。昨晚喝多了，竟是和身邊佳人顛鸞倒鳳，一夜風@流。

    何玉生心裡忐忑，再也無法安睡，小心翼翼爬起身來，匆忙穿上衣服。桌子上放著的兩千兩銀票何玉生也不敢拿了，就當做是昨晚糊塗下做出錯事的回報吧。

    何玉生輕輕掀開帘子，欲悄悄溜走。

    忽然，何玉生身後傳來一聲幽幽嘆息：「就這麼走了麼？把你的銀票拿走。」

    何玉生怔住了，慢慢轉過身去。

    「我給你，不是為了錢。」柳青青從容穿起衣物，竟似不在意眼前有位男子。「把你的臭錢拿走，這是對我的侮辱。」

    柳青青抓起桌子上的銀票，隨手甩了出去，銀票四散著飄落地下。在她起身的一剎那，何玉生驚見床上那一幅殷紅的圖案，令其心驚肉跳。

    是啊！是不能給錢。當何玉生看到那副悽美的圖案時就後悔萬分。任誰把第一次獻給他人，為的都不是錢，而是情。

    何玉生默不作聲，俯下身去一張張撿起地上的銀票。何玉生把銀票揣進懷裡，猛地上前摟緊柳青青，在她耳邊說：「給我一段時間，我為你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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