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成為了奴隸,就代表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甚至子女後代亦淪為奴隸!仇家先代曾是奴隸,仇泯出生時便已被烙上奴隸的符號。然而他不認為自己身份卑賤。
時值大夏第十五代君主皋東巡,途中遭遇刺客,危難之中仇泯挺身而出,為夏皋擋下了致命一劍。他雖身受重傷,險死還生,但也讓夏皋注意到了他,在其傷愈之後,夏皋便免了他奴隸的身份,並賞賜了大量的財富給他以作救命之恩的報答。
然而仇泯卻並未收下財富,反而將財富都賞賜給了在那次遇刺事件中立了功的將士們,這自然被夏皋發現,夏皋當即傳他入宮問其原因,仇泯答道:陛下聖德,泯深知,然陛下卻只賞泯一人,試問,若無那些將士以命牽制大量殺手,泯還可擋幾劍?
聽到仇泯的一襲短話,夏皋當即回過神來,意識到仇泯為自己擋了一劍是事實,但仇泯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之人,若非周圍將士拼命擋住其餘殺手,恐怕自己早已經和仇泯一道入了冥界!
被一語驚醒的夏皋當即下令犒賞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而仇泯也從那以後就留在了夏皋的身邊,一開始只是個小官,慢慢的變成士大夫、卿,直到躋身三公之列,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傅。
他的成功不是偶然,而是憑藉著他自己的勇氣、智慧、氣魄一點一點攥取來,而他的事跡,也被傳為一段佳話,一直在坊間流傳。
虞青梧跟著仇麟穿過前院,來到了大廳之前,在大廳門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安邦』二字。傳聞這塊匾額,是仇泯榮升為太傅之際,夏皋親自監人打造的,寓意為仇泯有安邦定民之才。而太師府中也有一塊類此的匾,不過上面的字並非『安邦』,而是『護國』,二者連起來就是護國安邦,換言之太師尨燾和太傅仇泯這一武一文,就是整個大夏皇朝的頂樑柱!
仇麟上前推開了大廳之門,而後對著仰頭望向那塊代表無上榮譽的牌匾的虞青梧說道:「殿下,請吧!」
回過神的虞青梧點點頭,大步踏進了廳內。這大廳與外面的繁華有些不符,無論是桌椅還是四周的裝飾之物,都顯得有些陳舊,想來年頭不小了。正前方,一位仗朝之年的蒼髮老者半闔著眼坐在首座上,右手撐著一根麒麟拐,整個人似乎睡著了,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他正盯著你看,有股不怒自威的大氣勢。
「這就是老太傅?」
虞青梧上下打量了這應該在打瞌睡的老者,不用說,能在這大廳中打瞌睡,而且年紀又這般大,定是有安邦之才的太傅仇泯了。而今的仇泯早已不復當年雄奇,入了仗朝之年,並無任何修為的他臉上早已是褶皺密集,整個人就好似皮包骨,外人輕輕一碰,他就會全身散架,撒手人寰般。
不過不得不說,縱使這位老太傅已是仗朝之年,可眉宇間的懾人之氣依舊繁盛,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人見之,甚至都會有種心裡發毛的感覺。
見祖父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居然又打起了瞌睡,仇麟面上肌肉一顫,隨後大步上前,走到仇泯身邊附耳說了些什麼。不多時,瞌睡中的仇泯身子一顫,而後緩緩抬起頭,睜開渾濁的老眼,幾番尋找之下,目光終於落在了虞青梧的身上。
在他看到虞青梧的那一剎,他眸光一凜,整個人瞬間睡意全無。他挪了挪身子坐正,雙手撐著麒麟拐,看著正中央的虞青梧說道:「好一個扶搖王,伏羲骨兼河目,確實是大貴之相!」
「小王見過老太傅!」聽到仇泯的話,虞青梧不急不緩的雙手執禮,看著目露精光的仇泯,笑道:「老太傅還會看相不成?」
所謂的伏羲骨,乃是相術里的一種術語,額頭上至百會穴的頂部,下至中正之部,兩側周邊城,直上入鬢曲,下達眉尾之福堂,形成一顆方形的印,又名方伏羲骨。主大富大貴,大名大壽。可享帝王之福,最次也是將相之才。
虞青梧對相術並沒有深究過,不過關於自己的面相和命運倒是知道一些,畢竟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其祖父虞問天便請了一位老友為其耗神推命,並留下一段批命:不具人皇之姿,唯享諸侯之福;天命安置一身,禍亂眾生一人。
這段批命中的前半段似乎應驗了一些,他成了扶搖王,執掌天威軍。可這後半段是什麼意思,他始終都參不透。當然,這或許跟他潛意識裡根本就不想參透所謂的命運有關係。
「殿下客氣了,老夫這點伎倆還稱不上相術。」老太傅笑著擺擺手,示意虞青梧隨意坐,待得虞青梧坐下後說道:「一直就聽聞帝都來了位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老太傅謬讚了!」
虞青梧謙遜一笑,道:「倒是小王未能及早登門拜訪,老太傅切莫怪罪的好。」
仇泯搖頭微笑,撐著麒麟拐在仇麟的攙扶下起身,道:「殿下今日有皇命在身,老夫也就不多留了,就由仇麟為殿下引路,望殿下早日將兇手緝拿歸案!」
「太傅慢走!」虞青梧起身弓腰相送,在出了大廳後,仇麟便喚來一位下人將其祖父扶去歇息,自己轉身對著虞青梧說道:「殿下,請吧!」
虞青梧看了看遠去的仇泯老態龍鐘的背影,微微點頭,這時候府外的天威軍也被請了進來,他當即帶著一眾天威軍,在仇麟的帶領下對仇府進行搜查。
前院、中院、後院,包括所有廂房在內,除了仇泯的臥室之外,整個仇府都搜了個遍,並無任何發現。
「殿下可還需要去下臣祖父的臥室搜?」後院花園中,仇麟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虞青梧說道。
虞青梧看了看四周的假山和池塘,搖搖頭道:「老太傅的為人,本王是再相信不過的,所以他老人家的臥室就不用去了,不過……」頓了頓,看著仇麟笑道:「像仇府這等大府之中,應當是有地下室或是密室之類的吧,仇將軍不帶本王去看看?」
「這……」仇麟遲疑一聲,並沒有立即答應。
「怎麼。」虞青梧半眯著眼看著遲疑不定的仇麟,說道:「不要告訴本王,仇府沒有地下室或是密室,又或者裡面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仇家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仇麟面色陰沉,盯著虞青梧說道:「既然你要去地下室看看,那我便帶你去!」
說完,走到丈外的假山前,而後抬手拍在了假山上一個凸點上,剎那間地面微顫。那鱗次櫛比的假山竟然一分為二,露出了一條能有三尺來寬的縫隙,底下則是黑漆漆的通道,一直通往地底。
「這地下室已經一年多沒人下去了,裡面估計早已是灰塵遍布,腐味刺鼻,殿下你確定要下去?」仇麟指著那黑漆漆的洞口問道,這地下室的入口剛打開不久,裡面便傳出腐朽的刺鼻味道,想來仇麟說的並沒錯。
「職責所在,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進!」虞青梧笑了笑,隨意挑了幾個人後,自己便當先沿著階梯走了下去。
走了不過丈許,四周便黑如暗夜,尋常人伸手不見五指,虞青梧右手打了個響指,指尖當即升騰起一朵火苗,微弱的火光驅散了些黑暗,讓得他身後的幾位將士不至於一腳踩空而摔倒。
跟虞青梧並列的仇麟從下來後,面色便一直不好,只是礙於虞青梧的身份卻沒有說什麼。直到走完所有階梯,在下了階梯時,他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在牆上一點,那牆上當即燃起了一把火把,熊熊燃燒的火光將並不算很大的地下室照得通透。
「這……」
在火光亮起的那一剎,仇麟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方圓五丈大小的地下室中,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立有一頂不算小的帳篷,看起來如軍營帳差不多。雖然不知道自家的地下室何時出現了一頂帳篷,但他除了些微驚訝之外,並無太多憂慮,畢竟虞青梧要來找的是刺客,而非帳篷!
「殿下!」
一直跟著虞青梧的澤尤上前一步,看著虞青梧說道:「您看……」
別人或許以為他們天威軍要找的是刺客,而他們自己卻是清楚要找的乃是帳篷、長案、草人!此時這仇家地下室中已有帳篷,那帳篷中可會有長案,長案上是不是還有頭腳各點一盞燈的草人?
見虞青梧等人的目光全落在那頂帳篷上,仇麟眉頭微皺,隨後說道:「可能是哪個下人嫌這帳篷太髒了,所以挪到地下室來的,地下室你們已經來了,這裡並沒有刺客,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帳篷裡面的東西,是不是有些遺憾?」虞青梧似笑非笑的看了仇麟一眼,隨後對著澤尤等人揮了揮手,幾人會意,當即掀開了營簾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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