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鑄就的黑世主 第七章 未來的打算

    「老閃，林子，咳，爸他……別急，醫生會治好他的，會的……」凌軒哭著抓著衝過來的閃電和劍林的手，三個人站在大雨中，哭成一團，已經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了。內心的不安、恐懼、擔憂和患得患失在這個時候都爆發了出來，他們現在需要的，是發泄！

    「軒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劍林想要說什麼，可是才一張嘴，雨水順著嘴角流進來，他的嗓子一陣發癢，再度劇烈咳嗽起來，吐出了一口痰，黑色夾雜著血絲，這是傷到了肺部，嚴重感染的症狀啊。

    「別說了……咳咳……林子……去救護……救護車上吧……我們在這……在這守著……咳咳……」閃電比他好不到哪去，勸著劍林回救護車，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需要治療呢！

    凌軒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的嗓子問題倒不是很嚴重，只是身上的傷太厲害了，這個時候忽冷忽熱的，頭腦卻特別的清醒，看著醫護人員在協調著準備把凌寒抬上救護車，他道：「你們都去車上，我們馬上出發去醫院了，有什麼事一會到了再說，咳咳。」

    這個時候本來在照顧閃電和劍林的醫護人員終於看到他了，過來勸說他回去接受治療，正在爭執中，凌寒那邊有動靜了。

    凌寒已經在醫護人員的合作下被抬上了救護車，避免淋雨加重病情。一直在指揮眾人進行搶救、轉移的男醫生忽然在車後冒頭看過來，道：「你們誰是凌軒？誰是凌軒？過來，病人找你，病人找你！」

    聽到這話凌軒一驚，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沖了過去，兩兄弟緊隨其後，爬上了救護車的階梯。

    「爸，爸，我在呢，軒子在這呢，軒子在這。」凌軒衝過去緊緊握著凌寒的一隻手，凌寒的另一隻手一直緊緊抓著那個小盒子，怎麼也不放開。閃電和劍林蹲在凌軒的身體兩旁，看著凌寒那已經被醫護人員剪下衣服碎片的身體，上面是嚴重的燒傷燙傷，皮膚表層潰爛，水泡遍布，到處都是殷紅的血跡，三兄弟泣不成聲。

    「啊！你的背！」這時身後一個小護士看到了凌軒的背部，手指著凌軒身後，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閃電條件反射的向著凌軒後背看過來，凌軒眼疾手快的一下捂住閃電的嘴，阻止了即將到來的第二次高分貝，低聲道：「噓，別說話，別出聲，給我一件衣服。」另一側的劍林就沉穩一些了，他伸手從旁邊的椅子上拿下了一件白大褂披在了凌軒的身上。

    「爸，你怎麼樣，能聽到我說話麼，爸，我們都在呢，我們哥仨都在這。」凌軒輕輕的呼喚著。

    凌寒本來已經昏迷了，只是心裡作用，嘴上一直在呢喃著凌軒的名字，這時候凌軒的輕喚聲好像起到了作用，隨著天空一聲霹靂驚雷，凌寒睜開了雙眼。

    無神的雙眼慢慢聚焦，目光划過了三個兒子的臉，大眼越發有神起來，臉上也是越發紅潤亮澤。

    瀕死之際突然精神大震，這個狀態有一個很貼切的詞，或許就是迴光返照吧。

    「孩子們，咳，我撐不下去了，有幾件事，我要交待你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凌寒要在這最後的時間裡，把一切都交待好。

    「不，爸不會的，您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

    「爸，您怎麼能這麼說，您不會有事的。」

    「爸，我們馬上去醫院做手術，明天您就會沒事的，明天就好了。」

    聽凌寒這麼說，三個孩子都哭了。

    「讓，讓他們都下去，我要說的，不能，讓他們聽到。咳咳。」凌寒看到車上有好幾個醫護人員，喘息著說道，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好，好，我們一會在進來，您抓緊點。」男醫生聽到凌寒的話，非常識趣的趕緊下了車，把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叫下去，到一旁躲雨，看著村民們救火，尋找傷者。

    「這火你們知道是，是誰放的吧？不錯，就是杜鵬派的人。而且，那殺手還在，還在火里下了毒，是一種揮發性很強的毒藥，應該就是那個，還沒有解藥的毒，看你們的樣子，軒子應該是沒中毒，你別說話，聽我說，聽我說……」

    凌寒把手中的小盒子用力抬了一下，示意凌軒打開。

    盒子裡面只有三樣東西，一張銀行卡，一個戶口本，還有一個電話本：「閃電和劍林的戶口，我已經遷到咱家的戶口本上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他們……」凌寒的精神明顯越來越好，聲音也大起來，眼睛炯炯有神，只是短而粗重的氣息卻出賣了他，他的生機正在快速流逝，生命即將枯涸。

    「爸，你會沒事的，樂觀點，醫生在外面呢，他們一定能治好你！」

    「爸，你不要這樣，我還想和你一起學拳學功夫的，不要扔下我們！」

    閃電和劍林聽到凌寒的話語，心裡的弦再也繃不住，眼中的熱淚滾滾而下，痛哭失聲。

    「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我的兒子，聽我說完，銀行卡的密碼寫在，電話本最中間的一頁，裡面的錢，足夠你們再買套房子，換個學校畢業了……」

    「那個電話本里，有幾個電話號碼和聯繫方式，他們是我當年的兄弟，過命交情，我失蹤了十多年，也不知道，他們還有幾個在世，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的時候，可以去找他們……」

    「孩子們，我不阻止你們報仇，但是這條路一旦走下去，就不能回頭了……一定要三思，時刻保持清醒，千萬不要陷進去，而難以自拔……」

    「這幾個人中，還有兩個是，是我的結拜兄弟，多年來未曾，失去聯繫，一個在軍委工作，一個在政治，政治方面意氣風發。他們兩個，如果，如果聯繫不上，可以通過電話本上，寫的特殊渠道，聯繫，咳咳，噗……」

    凌寒的氣息越發短促，已經難以說完一整個句子，猛力咳嗽下，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來，呼吸加重，眼看性命不久矣。

    「爸！爸你堅持住，醫生馬上就進來了！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爸！」兄弟三個驚呼出聲，驚慌失措的大叫了起來，凌軒緊緊抓著小盒子，另一隻手握著凌寒的大手，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來。

    凌寒還有最後的一絲清明，努力的把左手抬了起來，向著閃電和劍林伸了過去，二人趕忙握著凌寒的手，異口同聲的說：「爸，我們在。」

    凌寒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容，可是他的臉已經僵硬的笑不出來了，他道：「以後，你們三個一定，一定要互相幫助，相互輔佐，不要為了小事，傷了情分，嘔……」說話間，又是一口黑血嘔了出來，「知道……了……麼？」

    「嗯嗯，我們知道，我們記住了，爸……」三人跪了下去，跪在凌寒身邊，此時的凌寒眼神渙散，已經無法聚焦了，聲音也低沉了下去，綿軟無力，他掙扎著說出了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我……我……我愛……你們……不要……讓……讓我……失望……啊…………」輕輕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凌寒雙眼緩緩閉上，頭偏向了一側，用力握著三個孩子的手沉了下去。

    「爸！」他們緊緊握著父親的手，痛哭失聲，頭低垂下去，痛苦的咆哮著，發泄著，那份傷感，那份悲傷，逆流成河。

    車外，烏雲翻滾，雷電陣陣，大雨滂沱。

    但是很快，哭聲收歇，嘶吼停住，三個人抬起頭來，兇狠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眼神雖悲痛但凌厲無比。

    他們都很清楚，是誰造成了這一切，是誰，讓他們天人永隔。他們把一切傷痛全都化作了復仇的火焰，他們今生唯一的目標，就是復仇！杜鵬！你等著吧！

    聽到嘶吼痛哭聲而衝進來的醫生護士，看著這三個還未成年的孩子，骨子裡泛出了深深的涼意。

    *****凌寒，199?年3月7日，歿*****

    五日後，凌軒三兄弟在鄰居親朋的幫助下，辦完了喪事，坐在凌寒的墳墓前，為了今後的生計做著打算。每個人左胸前都佩戴著一朵白花，臉上的悲傷神情引人傷感。

    閃電首先道：「軒哥，乾爸走了，房子也燒的不能住人了，我們怎麼辦啊，要不先去我家住幾天，好歹先找個落腳的地方。」閃電家裡的東西都用布蒙著，東西一應俱全，把布撤了就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