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們的故事
今天既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留下兩個望風的人之後。一行人就準備上山,其他人兩條腿走路,葉修與小七也不好騎著馬,就下來跟在仲孫飛舟旁邊,和他們一起走著。
最初山上的那些人看見王大幾人要被幫規處置,心裡雖然知道這是他們自找的,可還是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畢竟在情感上來講,不論兄弟犯了什麼錯誤,都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以後改過就是。但仲孫飛舟是從來說一不二的性格,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大當家要幫規處置,那麼他們就真的是活不下來了。但在仲孫飛舟揮刀砍下的那一刻,卻是葉修救下了三人。讓他們對葉修二人的一點埋怨瞬間消失,變成感激。
走了小半個時辰,一行人來到一個瞭望塔下面,陸專從後面站出來,在山間的時候他身影靈活,笑嘻嘻的在前面給葉修二人帶路,看他削瘦的樣子,想不到聲音卻很大,對上面的人喊道:「有客人來,快開門!」
上面的人看見大當家與二當家一起回來,連忙吹起號子,示意後面的人打開寨門。
葉修一行人來到一處稍微平坦寬廣的地方後,看見很多木頭搭建的簡簡單單的屋宇,一些人在空地上練武,還有一些人做著其他的事情。看到仲孫飛舟與陸專兩人回來,就停手裡的手裡的活計打聲招呼,然後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一些孩子也在一旁嬉鬧玩耍,看見這次帶了兩個陌生人回來,就圍上來好奇的看著二人,看見一個跟他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就朝他做鬼臉吐舌頭,小七氣鼓鼓地瞪著他們。
到了空地後,跟著回來的人就各自散去,回家去了。就剩下葉修二人和陸專與仲孫飛舟四人,幾人繞過幾座房子,在一座大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房門前掛了一副對聯:何地無塵,清淨者自能不染;委形莫寄,放達人到處成歡。用筆如行雲流水,筆鋒蒼勁有力。
葉修停下來看了這副對聯一會兒,又看了看高大彪悍的仲孫飛舟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仲孫飛舟在門前停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二位,請進。」
然後對裡面喊道:「劉嬸,有客人來,準備些好菜上來。」
一個略顯老態的聲音應道:「誒!知道了,大當家!」
二人進屋,屋裡布了一張老舊的桌子與幾張座椅,牆上掛了一幅丹青,幾盆箬竹與萬年青修長得意趣盎然,顯然主人經常修剪,擺放的位置也恰到好處,錯落有致,顯出房屋主人的簡樸與興致。屋裡稍微珍貴一點的東西就是一副宜興紫砂茶壺。
葉修覺得這屋子太簡陋了些,簡直不是一個大首領住處該有的裝飾。
小七也一臉驚訝的看著屋裡的布置,不敢相信。
陸專笑著對二人解釋道:「大當家一向嚴於律己寬與待人,生活簡樸。你們要是早些來的話,東西可比現在還少呢!」
「還能比現在少?」葉修好奇道。
陸專頷首道:「當時大當家住的屋子可比現在小多了,屋裡就一張桌子,兩條板凳,一幅畫而已。」
仲孫飛舟聽見二人的話,歉然道:「讓葉兄弟見笑了,請坐。」
不一會兒,一個臉上長滿皺紋頭髮花白的婦女,把做好的飯菜端了出來,炒得噴香火辣的兔肉,一個豆腐湯,一大盤切得跟燈紙一般薄的牛肉,一大盤臘肉,兩碟花生,還有一些其他蔬菜,雖然沒有太多的調料,可是飯菜卻十分的芳香,讓人食指大動。
仲孫飛舟對年老婦女道了聲辛苦,然後請她落座一起吃,婦女怎麼也不肯一起,只說大老爺先吃,老婦人怎麼能和你們一起,廚房裡還有,自己隨便吃點就行了。仲孫飛舟知道勸也沒用,就不再多說,請幾人先動筷子。然後自己去地窖里搬了兩壇酒出來,拍開泥封后,酒的醇香撲鼻而來,讓人情不自禁地陶醉。
陸專迫不及待的給幾人倒滿酒,陶醉的聞著碗裡的酒香,半晌後才睜開眼,看著葉修,粲然笑道:「今天可是沾了葉兄的光,不然我可喝不上仲孫伯伯的珍藏好酒。」陸專對這個寬宏大量的年輕人很有好感。
仲孫飛舟板著臉道:「難道不讓你喝你就不喝?那我窖里的酒是怎麼少了的?」
陸專撓頭尷尬道:「這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什麼偷喝酒老鼠喝的。」
「那這老鼠可快成精了,還會用鑰匙開門。」仲孫飛舟說著,板著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葉修淺淺的喝了一口,慢慢咽下,贊道:「好酒!多謝仲孫當家的款待。」
仲孫飛舟搖搖頭,故作生氣道:「葉兄弟哪裡的話!要說謝也該某說,多謝葉兄弟豁達大度,繞過那三個不長記性的人!」
葉修搖搖頭,正要推遲,陸專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咬著筷子的小七,岔道:「你們兩人要是再這樣謝下去,我可要餓死了。」小七一聽,頓時眼睛一亮,看他順眼了很多。
仲孫飛舟連忙道:「對對,還請動筷子,只是家常小菜,不要客氣。」
小七一聽可以動筷子了,立刻從桌上爬了起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葉修慈祥地看了他一眼,也吃了起來。
飯吃到一半,葉修喝著酒好奇問道:「剛剛看見門口貼了一幅對聯,字跡龍飛鳳舞,十分漂亮,不知道出自哪位名家?」
陸專吃著花生米,朝著仲孫飛舟努嘴道:「喏,『名家』就在這裡。」
雖然這位大當家長的五大三粗,面目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但從山下到現在,從談吐中就知道仲孫飛舟必然是一位讀過書的人,可還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還寫的一手好字,葉修不由有些驚訝地端詳著他。
仲孫飛舟苦笑道:「年輕時讀過幾本書,也練了一點武功。後來家道中落,家破人亡,
被仇人追殺,偶然被一位高人救下,就想拜他為師。在高人身邊五年,雖然沒有拜成師父,但還是學到一些武功。學成後自負可以報仇雪恨,想不到仇人早就死了。」神情變得落寞。
小七歪著頭問道:「那怎麼你又成了土……劫富濟貧的義士呢?」
仲孫飛舟呵呵笑道:「小兄弟是想說怎麼成了土匪吧?有一回經過這裡,也差不多是葉兄弟這樣。我當時正愁正為不能手刃仇人而心煩,可沒有葉兄弟這麼寬宏大量,就把他們首領給殺了。那些人土匪把我圍了起來,我還以為他們要給死去的首領報仇呢,誰知道他們擁護我為首領。正好當時我也找不到去哪裡,就當了這座山的首領。」
他嘆了口氣道:「一晃已是快二十年過去了。」
葉修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沉默半晌後,仰天一嘆,道:「想不到大當家還有如此往事。」
仲孫飛舟喝了一大口酒,咧嘴道:「都過去了。」
葉修又問道:「那陸兄這麼年輕又是怎麼成為二當家的呢?」
仲孫飛舟的眼睛越過在場諸人,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悲傷道:「他父親是我結拜兄弟,不過身體不好,英年早逝,他娘在他父親死後不久也死了。我從高人那裡出來後才知道,打聽到夫妻二人還有一個孩子,就到處找他,最後在一個乞丐窩裡找到了他——這孩子太好認了,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我把孩子接走後,只希望幫他把孩子養大,不至於讓他陸家斷了香火吧。而且這孩子天分很高,才二十來歲,就把我當年的本事學去了七成,今後如果我走了,這裡的事情只能交給他了。」
仲孫飛舟慈祥的看著陸專,看著那張和他父親十分相似的臉,似乎看到了當年結拜的兄弟,那張嚴肅的臉此時柔和下來,眼眶有些濕潤。
陸專停下喝酒,當年他年紀太小,這些事情根本就記不住,父親母親的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對於他們只有名稱上的概念,並沒有什麼其他感情。可是此時聽到仲孫飛舟仲孫飛舟講起當年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眼睛卻忍不住泛紅。
他昂頭喝了一大口酒,過了半晌,注視著仲孫飛舟顫抖道:「我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子,但我一直當把您當作父親。」
仲孫飛舟也虎目泛紅,動情道:「今後我就是你的父親。」
陸專看著仲孫飛舟,哽聲道:「父……父親。」
仲孫飛舟顫聲道:「好孩子!」
葉修和小七二人聽著他們的故事,都停了下來,眼睛不經有些濕潤,而小七更是哇哇大哭了起來,抽噎道:「我也是個沒父母的孩子。」
葉修輕輕拍著他,道:「但以後葉大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仲孫飛舟也在一旁道:「我們也會把你當自己孩子一般照顧。」
葉修看著此時喜極而泣的陸專與仲孫飛舟二人,心中一動,問道:「大當家可還想要個孩子?」
仲孫飛舟呆住,半晌後才道:「你是說?」
葉修點頭微笑道:「何不把小七也收為義子?」
仲孫飛舟看著唇紅齒白抽泣著的小七,緩緩道:「我倒是沒什麼,就怕小七他……」
葉修輕拍著小七,俯身問道:「大當家當你義父怎麼樣?」
小七臉上愣了一下,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仲孫飛舟虎目含淚,大聲笑起來,道:「想不到某一生無子,今天竟然一下有了兩個這麼出色的兒子,今生死而無憾了。」
小七抬起頭來,雙眼紅腫,抽嗒道:「雖然我認你為義父,可是我卻不要在這山上帶著,我要跟葉大哥一起去江南玩玩。」
仲孫飛舟看著葉修,愕然道:「葉兄弟要去江南?」
葉修點頭道:「是。」
仲孫飛舟看著臉上略顯風霜的葉修,問道:「葉兄弟是從秦州過來嗎?」
葉修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從塞外回來。這次回江南一是祭拜父母,畢竟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了,也該修葺一下二老的墳墓;二是還一點東西。」
仲孫飛舟點點頭,不再問下去,招呼道:「你們快吃菜吧,菜都涼了。」
這時,從後屋走來一位女子,三十出頭的年紀,面貌姣好,體態玲瓏,雖然沒有少女的清秀,卻多了一股成熟的嫵媚,可此時容貌卻有些蒼白憔悴。
她裊裊婷婷的走過來,向葉修二人施禮道:「妾身見過二位公子。」
然後美目看著仲孫飛舟嗔怪道:「剛剛聽劉嬸說家裡來了客人,怎麼你不給人家說呢?」
仲孫飛舟向葉修介紹道:「拙荊簡婷。」
然後指著葉修道:「這位是葉修葉兄弟,別看他年紀輕輕,武功可是非常高;而旁邊這位嘛,是我新收的義子,小七。」
小七睜著大眼看著女子,扭捏了一會兒,禮貌道:「阿姨好。」
簡婷看著活潑可愛,唇紅齒白的小七也很喜愛,嫣然笑道:「好可愛的孩子,既然叫我一聲阿姨,也不能讓你白叫。」然後取下一塊玉佩,給小七做見面禮,小七歡喜的結果去,又甜甜地謝道。
陸專在一旁笑吟吟地看著女子,忽然苦著臉道:「簡姨,我也剛剛認了義父,你怎麼不給我禮物呢?」
簡婷一臉的高興,仿佛早就應該這樣,但卻用玉蔥般的手指點著陸專頭,嗔道:「天天在我這裡蹭飯,還想要禮物?」
看著陸專失落的神情,轉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也有一份。」取下右手的一個翡翠鐲子給陸專。
陸專看著鐲子,摸不著頭腦,癟嘴道:「給我這個幹嘛?我又不能用。」
簡婷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也二十歲的認了,也該找個媳婦回來了。以後看著對眼的姑娘,就把這個人家姑娘。」
陸專扭著鼻子結果翡翠手鐲,到旁邊去不敢說話。
仲孫飛舟看著女子心痛道:「不是叫你好好養著身體嗎?不要出來到處走。」
女子搖著螓首道:「不礙事的。」
仲孫飛舟安慰道:「怎麼會,事在人為,只要找到杏林妙手,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女子搖搖頭,輕聲道:「不用安慰我了,我的情況自己最清楚了,恐怕沒有多少日子了。」
仲孫飛舟牽著女子的手,堅定道:「肯定有辦法的。」
女子張開口,想再說什麼,可看見仲孫飛舟深情的神情,終於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小七「啊」的一聲驚呼道:「阿姨那麼漂亮,怎麼會病呢?」
阿姨這麼好的人,第一次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塊好看的玉佩,這麼好的人也會生病嗎?
簡婷輕聲道:「但阿姨也是人呀,是人都會生病的。」
小七微仰著頭,撅嘴蹙眉,一副想不通的樣子。
葉修看著仲孫飛舟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的樣子,皺眉看著簡婷,她氣色很不好,呼吸也因為剛剛說了那麼多話而顯得急促,臉上此時有些病態的泛紅,整個人顯得很憔悴單薄,看她的樣子,似乎病了很久。
葉修皺眉道:「看夫人的樣子,似乎病了好多年了,沒有看醫生嗎?」
仲孫飛舟拉著簡婷的手坐下來,傷感嘆道:「怎麼沒看?請了好些江湖裡有名的醫生,可沒什麼用,這麼多年來卻始終沒有什麼好轉。」
葉修道:「尊夫人似乎是肺受了傷,不知怎麼傷得如此嚴重?」
仲孫飛舟悵然道:「我二人是在一次巡山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我在成均山與高羊山交界處遇到了她,當時她正被高羊山那群人追著,就出手救下了她。後來某才了解到,原來她和她父母只是從此處去走親戚,可在高羊山的時候遇到了那伙人。他們殺了她父母,還要搶她過去。某慣來瞧不上那些殺人越貨的人,當時又年輕氣盛,就殺了他們為她父母報仇,可是逃出去了幾人。她要以身相報,某當然不答應,讓她去找她親戚去,她卻始終不走。」
「可是逃出去的那幾人,後來不知道再哪裡找來一伙人報仇,傷了我們很多兄弟,也殺了好些兄弟。你看我臉上這個刀疤,也是那一夜才有的。當時有一人從背後偷襲,我正和裡面的高手過招,哪裡注意得到身後有人偷襲,以為今天必然殞命。誰知道她給我擋了一掌。我活了下來,可她……」仲孫飛舟深深地嘆了口氣,「她身無武功,被那一掌傷到了肺腑,從此落下了毛病。」
仲孫飛舟自責道:「是我害了她啊。」
簡婷幽幽嘆道:「要不是我,你也不會被他們找上門來,是我害了你才對。」
夫妻二人說完後,神情地看著對方,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時候,一個人要報恩,而另一人卻怕自己耽誤了她。
葉修看著此刻夫妻情深的二人,咳嗽道:「在下略微會一點號脈,可能讓在下看看?」
簡婷搖搖頭正要拒絕,這麼多年,看過的名醫那麼多,可沒有一個能看好的,自己早已放棄了。
可仲孫飛舟卻驚喜道:「當然可以!葉兄弟年紀輕輕武功就如此出眾,醫術想來也是不錯。」
簡婷只好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勞煩葉兄弟了。」
葉修搖著頭,一邊號脈一邊謙虛道:「不敢。大當家要是指望葉某,恐怕要失望了,在下可不會什麼醫術。」
仲孫飛舟道:「怎麼會呢?」
葉修道:「在下雖然治療不好,不過從尊夫人的脈象來看,應該有人能夠治療。」
簡婷聽後原本黯淡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可還能按捺住,因為這麼多年來,那麼多名醫都看不好,也不認為這個丈夫贊口不絕的年輕人能有什麼辦法。
仲孫飛舟聽後卻急道:「當真?」
葉修點點頭,道:「當年在塞外的時候,在下受的傷比尊夫人重得多,本以為要絕命了。可是卻碰到了一位大師,救好了我。」
仲孫飛舟急切道:「葉兄弟可知是哪位大師?」
葉修搖頭道:「這個倒不知道。當年那位大師治好我後,就離開了,並未留下名字。」
仲孫飛舟呆住了,簡婷的眼神也變得黯淡。
「不過……」葉修話鋒一轉,思索道,「看那位大師的樣子,是中原人,而且他講的那些佛法經意,讓人心生頓悟,肯定是一位得道高僧。」
陸專愣道:「可是江湖這麼大……」
好不容易有了救治的希望,仲孫飛舟絕不想放棄,堅定道:「那就慢慢找!」
簡婷幽幽嘆道:「恐怕妾身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仲孫飛舟安慰道:「會有辦法的!」
葉修點點頭,道:「我這裡倒還有三粒那位大師留下的藥丸,可以令夫人多撐些時日。」
葉修拿起被視為禁臠的黑色檀木匣子,陸專與仲孫飛舟早已了解到葉修為什麼對三人那般,只因為那三人想碰黑匣子,此刻看到葉修主動拿出黑匣子,在場諸人都很好奇裡面到底裝的什麼?
葉修用手輕輕掃了一下,緩緩打開,小七伸長了脖子望著,轉瞬不由有些失望——黑匣子裡面分為幾個格子,有大有小,根本看不到裝了什麼。
葉修打開其中一個很小的格子,將裡面的藥丸全取了出來,正好三粒,交到仲孫飛舟手上後,叮囑了怎麼用藥。
仲孫飛舟很激動,感謝道:「多謝葉兄弟了!不知道那位高僧長什麼樣子?」
葉修回憶道:「那位大師看起來六十多歲的樣子,但他武功深厚,實際年齡肯定比這個大;穿的一身普通灰色僧袍,慈眉善目。其他的倒是想不起來了。」
仲孫飛舟道:「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葉兄弟!某無以為報,以後但又需要之處,必然鼎力相助!」
葉修搖頭道:「希望真能幫助道令賢伉儷吧。」
喜悅之後,過了片刻,仲孫飛舟冷靜下來,為難道:「雖然我想去找這位大師,但山上的兄弟們卻離不開我,這如何是好?」
陸專看著臉上已經有些皺紋的仲孫飛舟,嘆了口氣自責道:「是我們耽誤了仲孫伯伯啊!若不是我們,以仲孫伯伯的本事,天下那裡不可去得?」
仲孫飛舟斥道:「胡說什麼!我仲孫飛舟豈會被這些事牽掛!」
陸專深深的看著仲孫飛舟,懇求道:「這回簡姨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伯伯你就陪簡姨一起去找那位大師吧。」
仲孫飛舟愣了一會兒,道:「那你們?」
陸專拍著胸膛,自信道:「放心,有我呢!好歹我也有伯伯七成本事,要是勤加練習,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超過伯伯的。」
仲孫飛舟道:「我就是不放心你,你這個跳脫的性子,怎麼有那個耐性處理這些事情。」
陸專道:「放心吧,我可沒白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
仲孫飛舟沉吟半晌,終於點頭同意。
然後轉身對葉修二人道:「二位走了這麼久,肯定勞累了。還請洗漱一下,早些休息,要好精神待明日上路。」讓陸專帶著二人去休息。
終於只剩下他們夫妻二人,簡婷靠在仲孫飛舟身上,低聲道:「辛苦你了。」
仲孫飛舟微微搖頭,輕聲道:「還要多謝你啊,若不是你,就我當年的性子,恐怕早就被仇人殺了吧。」
簡婷用手擋住仲孫飛舟的嘴,嗔道:「不許胡說!」
外邊的夜色早已經完全降了下來,天上掛著幾顆閃亮的星斗,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溫暖可愛,山間升起霧嵐,台階上沾濕了露水。
屋裡昏黃的燈光照在簡婷臉上,顯出嫵媚的神態。仲孫飛舟溫柔地抱著她,兩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大章節,懶得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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