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遊戲?什麼玩偶遊戲?」
談笑從淤泥里拔出腿,費勁的走向眼鏡男,「張總,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玩偶,什麼遊戲?我怎麼聽不懂?」
眼鏡男無力垂著頭,整個人陷在陰霾里,嘴唇僵硬的一張一合:「用不著我說,你很快就會懂……我也只經歷過一次,那次……我們十六個人……最後只有我活下來……」
談笑怔怔看他,又撓了撓後腦,表情有些茫然。
突然來到這樣的地方,猶如進入不知名怪物的巢穴,人們瑟瑟發抖,更有人已經低低哭了起來。
沈墨把白幼薇從泥里抱起來,環顧四周,卻發現無地安放,一眼望去全是濕泥,連個乾淨的落腳處也沒有。
白幼薇指了指不遠處的巨大田螺,沈墨便一腳一個泥坑的抱她過去。
不知是他們被縮小了,還是田螺變異了,這裡的田螺每一隻都有雙開門冰箱那麼大!不過已經見識過堪比大狗的兔子,再看到這樣的田螺,似乎也不是多麼難以接受。
幸好只剩螺殼,裡頭是空蕩蕩的,否則定要上演恐怖片不可。
白幼薇坐在螺殼凸起的糙面上,長裙浸滿泥水,又厚又沉,她不得不費力維持身體平衡。
他們現在所處的環境,是一個巨大的泥坑,四周是濕滑的石壁,越往上越窄,到最中央的頂部,便只剩一個小小的圓形豁口,像井一樣垂直往上。
太陽光線從豁口漏下來,使洞穴中間明亮,而周圍暗淡,越遠離豁口越暗,到邊角處幾乎漆黑。
簡單來說,這裡像一個鋪滿淤泥的圓錐體空間。
沈墨安置好白幼薇後,把不遠處的承老師攙扶起來。
他們坐在同一輛車上,落下的位置很接近。
可憐的六旬老人,臉色煞白,滿身污泥,腿腳浸泡在泥水裡,膝蓋止不住的打哆嗦。
沈墨把承老師扶上另一個螺殼,再次望向周遭——其他人也陸續爬上螺殼,以避免泡在泥里。
到目前為止,沒有看見監察官。
不過這地方很大,光線陰暗,又有數不清的田螺殼做遮掩,也許監察官藏在某處?
不遠處傳來咒罵聲,卻是那三個混混抓住了眼鏡男。
其中領頭的輝哥揪住眼鏡男的衣領,又是脅迫又是驚懼的道:「張華!你敢騙我們!為什麼之前在服務區你不提遊戲的事?!」
原來還客氣的叫張總,現在乾脆直呼其名。
談笑拽住輝哥的胳膊,也在戰局裡摻和:「居然還敢動手?!昨兒晚上沒打過癮是不是?給老子鬆開!?……說你呢!你松不松?!」
幾人在泥坑裡推搡拉扯,難以分出勝負,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
眼鏡男,也就是張華,癱坐在泥里,像看死人般看著他們,「提了又能怎麼樣?難道我提了,就能躲得過嗎?」
「王八蛋!」輝哥怒罵一聲,轉身去爬石壁。
然而上面石壁濕滑,下面泥地軟塌,手腳根本無處著力。
張華坐在泥里看著他們笑:「不要白費功夫了。我如果是你們,現在就會好好觀察地形,免得一會兒遊戲開始了,兩眼抓瞎乾等死。」
「你他嗎說誰會死?!」另一個刺頭混混怒道,上前想再教訓他。
洞穴光線忽地一暗。
四下漆黑。
緊接著響起稚嫩的童音——
「咦?這次來的玩家好多哦……」
眾人嚇了一跳,立即屏住呼吸。
只聽黑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仿佛有什麼東西,正沿著那個垂直的圓形豁口,慢慢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