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彬拿著車票進入列車的車廂,尋找屬於自己的鋪位,車廂內很擁擠,一種曾幾何時熟悉的味道再次湧上心頭。
他曾發誓再也不會去那個地方,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裡找到這種上頭的感覺。
強忍著難受的氣味,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自己的鋪位前,陶彬發現自己的鋪位上躺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
「你好,這個鋪位是我的,」陶彬禮貌的說道。
「不好意思,」女人聽到聲音立刻起身抱歉地說道,「小朵,快點起來,這是叔叔的床鋪。」
「你們是……?」陶彬猜測他們是上鋪或是中鋪的乘客。
「我和女兒買的上鋪,看到這邊沒人,所以我們躺一會,」女人抱歉地說道,急忙起身把床鋪收拾乾淨。
「叔叔,我媽媽腿腳不方便,爬上爬下太吃力,所以才躺在下鋪,」小女孩很誠實地說道。
「小朵,」女人開口制止小女孩,她不想把這個難題轉嫁給別人,這是道德綁架。
「哦,這樣啊,小妹妹,叔叔和你換個床鋪,叔叔喜歡高高的床鋪,可以和你換一下嗎?」
「好耶,媽媽,叔叔要和我們換床鋪,」小朵興奮地喊道。
「叔叔和你開玩笑呢,」女人不想為難別人,她理解對方的好心,但是上下鋪價格差距很大,她很清楚這點。
「沒事,上面清靜一些,你帶小孩,下鋪也方便些,」陶彬不繞彎子直說道。
「謝謝,你真是大好人,」女人感激的說道。
「切,傻子,」對面下鋪的兩個中年女人輕聲的說著,恥笑著陶彬的好人行為。
她們自以為說的很輕,陶彬還是聽到,不過他並不在乎,只不過換個床鋪而已。
「叔叔,你也去江海市嗎?」女孩看到叔叔人那麼好,好奇的打探起來。
「對啊,你和媽媽也是去江海市?」
「我們是回老家,媽媽過來看病的,身體康復了,我們就回去。」
陶彬再次看向女孩的母親,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康復兩字,反而是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女人的臉色不太好,和女孩說的康復完全不一樣。
女人似乎也注意到男人的目光,急忙轉頭看向女兒,「小朵,你餓了吧,媽媽包里有饅頭,你吃點吧。」
女人說著從地上提起一個花布拎袋,從裡面翻出一袋饅頭,女孩伸手拿出一個饅頭就啃起來,她還真有些餓了。
「媽媽,饅頭好硬,」才咬了兩口,女孩委屈地說道。
女人露出一絲愧疚的神情,把手伸進袋子,捏了捏剩下的饅頭,又拿出一個遞給女孩,她接過女孩手裡的硬饅頭,自己啃起來。
對面的兩個中年女人如看戲般看著母女倆的動作,一個中年女人從包里拿出一片餅乾,「小妹妹,想不想吃餅乾啊?」
小朵驚喜的眼神看著阿姨,她不敢開口,媽媽說過不可以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女孩沒有說話,但是渴望的眼神出賣了她,中年女人似乎來了興致,「小妹妹,你給我們唱首歌,唱的好聽我就把餅乾賞給你。」
女孩聽不懂話里的意思,但是作為母親的又怎麼能聽不懂。
「賞」字已經赤果果是一種嘲諷,在他們的眼裡小女孩就是取悅的工具,就像路邊的耍猴一樣,沒有尊嚴沒有地位,她們可能覺得好玩,但卻是對別人的一種侮辱。
「媽媽?」女孩渴望的眼神看向母親。
母親感覺心好痛,她能夠理解女兒的渴望,但此刻在她們的眼裡,自己和女兒就像乞丐一樣等著他們可憐。
「咖啡飲料礦泉水,零食泡麵熱狗腸……」
熟悉的聲音傳來,列車員推著小車走過來。
小女孩的注意力再次被遠處的小推車吸引,推車上擺滿各種美食,看著越來越近的推車,再看看手裡的白饅頭,她無奈的低下頭,眼眶裡小淚珠正在萌芽。
「一杯咖啡,兩桶泡麵,兩根火腿腸,」陶彬豪爽的喊道。
列車員熟練的撕開包裝,倒入調料包,加入熱水,叉子直接插在泡麵桶上,一看就是專業人士。
小女孩看著兩桶泡麵眼睛都直了,聞著香香的味道,感覺口水都要流下來。
「妹妹,能幫叔叔一個忙嗎?」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好奇的看著叔叔。
「叔叔點多了,吃不完太浪費,你能不能幫叔叔把這桶泡麵吃了?」
女孩不懂人情世故,眼睛渴望地看著媽媽,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媽媽知道男人的好心,但是她不想一次次欠他人情。
女人正要開口拒絕,陶彬搶先說道,「小孩正好也餓了,讓她陪我一起吃吧,泡麵這東西一起吃才熱鬧,想當年讀書的時候,一個寢室里一起吃泡麵,那可是美好的回憶。」
女人又何曾不懂男人的話,她感激的點點頭,「謝謝。」
女孩也是感激地連聲說謝謝,端著泡麵桶聞著那撲鼻而來的香氣,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
對面兩個中年女人再次露出一副不屑的眼神,自顧自吃著帶來的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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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迫不及待地掀開蓋子,「當心燙,」母親及時提醒道,女孩只得乖乖的等著,陶彬遞上一根火腿腸給女孩,「餓了先吃這個,泡麵再等等。」
「謝謝,」女孩這次不再客氣,感謝後直接接過火腿腸,她不知道怎麼撕開,直接用嘴咬,那猴急的樣子,讓人忍俊不住。
三兩口把火腿腸吃完,泡麵時間也恰到好處,女孩叉起麵條,不斷的用嘴吹氣,還沒等涼透就大口吃起來,儘管有些燙嘴,她吃的特別開心,滿滿的幸福感。
「謝謝,」女人再次感謝道,「大哥是去江海市出差嗎?」
「我去找人,她在海角鎮。」
「海角鎮,太巧了,我就是那裡的,大哥要找什麼人,方便的話說來聽聽,或許我認識。」
「一個叫陶昕玲的女孩,你有聽過嗎?」
女人抱歉的搖搖頭,「不好意思,這還真沒聽過,不過沒關係,等回去後我幫你問一下,我們村的包打聽,他消息最靈通,他肯定知道。」
「那行,謝謝了。」
「大哥,天亮到站後,你跟著我走,我知道有班車可以最快去鎮上,乘長途車七彎八拐的需要一天時間呢。」
「好的,謝謝。」
「大哥,應該我謝你才是,一路上你一次次幫助我們母女倆 。」
很快兩人攀談起來,陶彬好奇的打探起海角鎮。
女人也詳細介紹起這個神秘的小鎮。
「海角鎮位於江海市的東北角,這是一個偏遠的海邊小鎮,雖然臨海但是沒有金色的沙灘和湛藍的大海,有的只是亂石堆和渾濁的海水。
養殖業和漁業只是當地一塊很小的產業。
當地有一個龐大的黑市產業鏈就是詐騙,海角鎮前幾年可是臭名昭著的詐騙中心。」
「什麼,詐騙中心?」聽到這幾個字陶彬不由更擔心玲玲的安危。
「對,不誇張的說,前幾年百分之六十的詐騙源頭都是那邊,他們坑害了無數的老百姓,害的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兩年國家全力打擊,他們才慢慢收斂,但還是很許多人頂風作案。」
「我的朋友可能也是被他們騙過去的,」陶彬還是打算告訴女人真相,畢竟她是當地人,或許可以幫到自己。
當女人聽到陶彬要找的女孩也參與其中,她也是震驚不已。
她很清楚一旦加入這些組織想要全身而退太難了,他們根本不會給你離開的機會,因為你知道太多他們的秘密,只有一種人可以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
「你的朋友可能很危險,這樣,等到了那邊,我找人幫你打聽一下,如果能夠找到,我會想辦法把她解救出來。」
「太好了,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陶彬很清楚這個難度有多大,他擔心給女人惹麻煩。
「放心,我有辦法,」女人自信地說道。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陶彬沒有想到自己無心的善舉反而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不管女人是否能夠幫自己解救玲玲,至少有她的幫助,自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行動也會變得更順暢……
夜深了,陶彬躺在上鋪久久不能入睡,不是因為他擔心玲玲,也不是牽掛其他事情,而是對面床鋪的兩個大姐正發出殺豬般的嘶吼聲。
陶彬真的很難想像女人打呼嚕可以這麼可怕,他後悔自己沒有買一副耳塞,漫漫長夜他估計要失眠了。
俯身看向下鋪的母女倆,他們已經進入夢鄉,女孩依偎在母親的懷裡,母親單手搭在女兒的肩膀上,一副甜美溫馨的樣子。
凌晨一點,陶彬還是沒有睡著,對面此起彼伏的交響樂還在繼續,陶彬感覺好累好睏……
喜歡今天開始做自己,小小贅婿的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