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綠色越野車停在鄉政府院中。
辦公室屋門一開,周良、張全、秦明生先後走出屋子,快步到了越野車前。
從車上下來,看到這些人,李曉禾笑了:「早下班了,明天又是周末,你們都不回家幹什麼?加班?工作這麼積極?」
「對,加班,歡迎凱旋歸來的勇士。」周良也笑著回應,「人們都是自覺的。自覺的人並不止我們幾個。」
李曉禾當然也注意到了,好多屋門都沒鎖,顯然人們都在等著,只不過並非都是迎接「勇士」罷了。於是「哼」了一聲:「說的好聽,還不是想看熱鬧,想看我李曉禾變成了什麼熊樣?」
「天地良心,我們幾個真是迎接勇士,還差點到縣城與勇士並肩作戰呢。我們都坐上二一二走出一截了,結果接到勝利的消息,這才又返回來。」張全「嘿嘿」笑著。
秦明生接著說:「我們當時都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就差交待後事了,結果勇士不但救了自己,還把我們這些小兵也救了。」
「感謝偉大的勇士,感謝勇士的大無畏精神,我們誓與勇士同進退,矢志不渝。」周良一邊說著,還一邊誇張的比劃著。
「誒」,李曉禾疑惑的看著三人,「我怎麼發現你們仨都這麼不正經,周主任也變得神神叨叨的,太邪興了。」
周良「呵呵」一笑:「壓抑一輩子了,臨老臨老也施放一下真性情。」
「返老還童,抖一抖。」張全跟著幫腔。
「青春煥發。」秦明生又補了一句。
李曉禾點指三人:「你們呀……」
「哈哈哈……」三人肆無忌憚的笑了。
李曉禾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笑間,四人到了鄉長辦公室。
鄉里的大部分人員都沒有離去,都想一看究竟,看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二排戰勝三排,看看傳言到底是真是假。雖然人們不方便出屋,但都透過玻璃看到了鄉長下車的情形,也聽到了剛才四人的對話。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傳言並非傳言,就是事實。
人們都信了:李曉禾戰勝了董定方。
可人們又不禁納悶:李曉禾為什麼能戰勝董定方?董定方後面可是站著喬成,而且喬成已經親自出馬了呀。究竟是哪段信息出了偏差,還是李曉禾有什麼殺手鐧不成?
不但躲在各自房間的人們納悶,就是跟進鄉長辦公室的三人也有疑惑。
進到鄉長辦公室後,周、張、秦三人沒有落座,而是直接圍到辦公桌前,等著鄉長給出答案。
李曉禾坐到椅子上,看著三人:「誒,我說你們三位,直勾勾看著我*幹什麼?」
「鄉長,說說盛況唄。」周良開了口。
「什麼盛況?」李曉禾搖著頭,裝糊塗。
張全笑著說:「鄉長,就別保密了。聽說你有那位自扇耳光的照片,還有什麼錄音,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就是,讓我們也開開眼。」秦明生也「嘿嘿」笑著,「聽說當時可轟動了,讓我們感受一下效果。」
李曉禾點點頭:「好吧。」說完,他打開電腦,然後把優盤插到了電腦上。
此時周、張、秦三人已經挪動了位置,由桌子對面到了桌子裡側,兩眼盯著電腦屏幕。
在李曉禾的操作下,雙手捂臉照出現在屏幕上。
「啊?」三人都發出了驚呼。
緊接著,雙手扇臉照出現,最後是單手扇臉照。
「真的是他自己扇臉呀?」秦明生發出質疑。其實那二人也是這樣的疑問。
李曉禾並未回答,而是打開了那份音頻資料。
霎時,音箱裡傳出聲音:
「站住,滾一邊去。誰過來,我給誰玩命。」
「你看臉都磕腫了。放下石頭,別忘了你是鄉黨委書記。」
「老子不是磕的,是自己打的。」
聽到這番對話,周良恍然大悟:「對呀,我問他磕的,他就說是自己打的呀。」
「鄉長,他為什麼自個打自個?情緒失控?瘋了?」張全問出了三人的共同疑惑。
李曉禾答非所問:「堂堂鄉幹部,總是打聽別人的**,多不好。」然後話題一轉,「不是說歡迎勇士嗎?就這麼幹歡迎,也沒搬上一桌?」
張全馬上接話:「擺了呀,我們仨都沒吃飯呢,就等著鄉長回來,一同喝酒慶賀。剛才我已經跟對面飯館說好了,讓他們給留一個雅間,現在咱們就過去吧,邊吃邊聊。」
「還真擺了?我半路吃過了,吃不進去,你們吃吧。」李曉禾推遲著。
「鄉長,再吃點,喝幾杯。」張全動員著,「鄉長你去洗洗臉,我們等著你。」
「真不去了,明天周末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得早點睡。」李曉禾講說著理由,「現在也得加個班,你們去吧。心意我領了。」
三人又邀請了一番,見鄉長心意已決,便只得悻悻的離開了。離去時,三人都帶著深深的疑惑。
看著三人離去的身影,李曉禾臉上的笑容迅速散去,繼而換上了滿臉嚴峻。之所以不和三人去喝一杯,並非是周末有什麼事,也不是單純的所謂低調,是李曉禾心裡很不踏實,他沒心情喝酒。
當時在縣政府會議室,直接出示照片和視頻,弄得喬成灰溜溜離場,弄的董定方癱軟在地,弄的眾人表情皆不可思異,李曉禾的心情別提多爽了。他當時想大聲呼喊「老子贏了」,還想大聲斥責「王八蛋,你們狂呀」,也想舉杯暢飲,以慶勝利。但他盡力控制著,控制著沒有大喊,沒有厲斥,只想著好好喝一杯,人總要低調一些嘛!
可是當他從政府樓下來,聽到人們的竊竊私語時,當他頭腦冷靜下來,細細思考時,他的輕鬆心情不見了,反而是深深的擔憂。這種擔憂一直追隨著他,攪得他心神不寧,攪得他後怕不已。
說實在的,在扇董定方的時候,李曉禾也僅想著是教訓一下,讓對方適可而止。當時他認為,董定方就是軟蛋一個,就是仗著他乾爹張狂,光他本人根本不敢跟自己對著幹。即使向喬成告狀也沒什麼,反正也沒證人和證據,自己反倒有對方「自扇」的證據。
可是讓李曉禾沒想到的是,對方可不想這麼便宜自己,分明是想致自己於死地,直接就進行了司法鑑定。對於司法鑑定,李曉禾並不陌生,而且還親手給單位處理過兩起類似的事。他可知道,即使是輕傷,侵權者便涉嫌故意傷害罪,也要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一旦鑑定為傷害,要想私了的話,那代價可就大了,滾出公務員隊伍是肯定的,還得灰溜溜的滾出去,至於其它條件不得而知。對於公務員這個飯碗,李曉禾還真不是離不開,覺得在哪行混也不怵,但他卻不甘心這麼退出。
以董定方現在的傷情看,肯定能鑑定為傷害,只是那兩巴掌不應該這樣呀。難道是他們又加工了?以現在他們的作法看,極有可能,他們完全就是要自己的命,喬成對自己已經恨之入骨了。可是這也太過了吧,自己也沒把喬成得罪到這種程度呀,他為什麼要這麼狠?
現在先不是找出喬成仇恨自己的根源,當務之急是想想當下怎麼辦。現在雖然自己有「證據」,但一旦他們鑑定為傷害,司法部門一旦介入,只怕就要麻煩了,難保不出破綻,難保不被發現真*相。
這事肯定沒完。自己該怎麼辦?該如何躲過這場災難呢?此時李曉禾頭疼不已,他都有些後悔了,可是哪有賣後悔藥的地方呀,面對現實才是最重要的。
……
不止李曉禾在想此事,喬成和董定方更在想著,想著其中的蹊蹺,想著下步的行動。
屋子裡只有喬成、董定方,二人已經想了很長時間。
忽然,董定方含混的說:「縣長,我明白了。那傢伙打我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也根本沒有提防。等他扇完我的時候,我是眼冒金星,當時就懵了,然後下意識的雙手捂臉。就在我拿開手的時候,他兩隻手舉著,像是在擺*弄什麼。當時我不明白他還要幹什麼,就質問他,結果他找了個理由搪塞我,還雙手插兜。現在我明白了,他那是用手機給我拍照,然後把手機放進衣兜。其中有一張看似我在扇向自己,其實是我剛從臉上拿開雙手。
還有那份錄音,分明是他們合起火來欺負我。當時周良說我臉磕腫了,還對我教訓,就是要激怒我。我一氣之下,就沒好氣的說是自己打的。結果姓李的借著有汽車遮擋,當時就把這設計好的對話情節錄進去了,目的就是等著來個混淆黑白。他們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太損了。」
「某些人也太笨了。」喬成「哼」道。
「是,我是笨,這我承認。」董定方點著「包子」頭,「正因為他們的奸滑,我們才該想想怎麼辦,才該做好周密準備呀。」
喬成咬著牙,牙縫中蹦出四個字:「這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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