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丁一讓他們集體出鏡,本身就是弱化了對彭長宜的個人宣傳,就是想分散人們彭長宜的關注度,如果把市委記放在裡面,肯定對彭長宜的宣傳了就會更加弱化,似乎跟採訪的初衷有些背離。
彭長宜似乎看出她的顧慮,說道:「不要宣傳我個人,這也是政治,是我個人當前最大的政治,我這樣說能懂嗎?」
丁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彭長宜又說:「宣傳了這項工作,就是宣傳了我個人,不光市委記要出鏡,市長也要出鏡,你可以讓市長換一種形式出鏡,比如讓別人說出來,這個別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鍾記,也可以是郭局長,就不要他講話了。」
丁一看著他說道:「你怎麼什麼都懂啊?」
「當然了,當了好幾年秘呢,說好聽一點,那也是意識形態領域裡的工作,不信,咱們一會把構想跟市長說,市長保證贊同。」彭長宜得意的說。
丁一笑了,說:「我說的懂,不光是指你懂電視,是指你懂政治。」
彭長宜說:「你能想到這一層,說明你也懂了,必須要懂政治,搞電視的不懂政治怎麼搞,就是搞了能有什麼大出息?」
丁一點點頭,說道:「行,就按這思路進行,可是,你什麼時候去錦安學習?」
「下周一。」
「那要先採訪你。」
「來得及,我全力配合,保證幫你完成任務,你擬好要提問的問題,我來回答。」
丁一說,「咱們馬上就擬提問。先從鍾記開始。」
彭長宜說:「鍾記是市委記,當然要讓他講這項工作的重要意義,讓他高屋建瓴,讓他慷慨激昂,讓他吐沫星子橫飛,你說行嗎?」
「咯咯——」丁一開心的笑了,說道:「行。」
「江市長不要同期聲,突出市長的實幹精神和分工的性質,要他現場的鏡頭,那天雅娟去現場錄過。」
丁一說:「沒有幾個畫面,如果剪輯的畫,估計也就是兩三個鏡頭能用,加在一起也就是十多秒的時間。」
「不對,那天他們一直在錄?」彭長宜說道。
丁一說:「沒錯,是一直在錄,那是糊弄人的。省報記者看完後,錦安電視台要發一個各市縣清理取締工作的綜合新聞,也來複製這盤資料,就剪了市長一個側面的,後來溫局長問攝像員,才知道那天機器凍住不工作了。」
「哦?鬧了半天糊弄洋鬼子哪?」彭長宜有些生氣,說道:「市長給我們送早點,那麼珍貴的資料沒留下?她怎不早點說,我們大家想辦法,就是用胸膛捂也要把機器捂熱。再說了,放在市長車裡,可以讓司機打開暖風,也是可以的嗎。」
丁一也覺得很遺憾,說道:「所以只能換一種形式了,改用你介紹吧。」
「市長這個情況讓郭局長和隊員介紹,更能體現市長的親民。」彭長宜說道。
丁一在本上飛快的記著,同時腦子裡也在構思著。
「我就講講具體情況,比如怎麼開展工作的,具體怎麼做的,各個部門是怎麼協調聯動的,這個我講最合適。」
彭長宜說的同時,丁一就擬好了提問的問題。
彭長宜又分別安排了郭局長、龔衛先、環境稽查大隊長、甚至普通執法隊員的同期聲。最後他說:「採訪這麼多人,怎麼銜接,這麼串聯就是你的事了,我不能搶你的飯碗。」
丁一笑了,說:「這是我最省心的一次採訪,你把什麼都想到了,在節目最後我要打上字幕:編導,彭長宜;策劃,彭長宜。」
「呵呵。」彭長宜笑了,他說:「我配合得怎麼樣?」
丁一說:「完美,感謝。那下午或者明天上午我們就開始錄像。根據目前這個框架,不適合在演播室,室外又太冷。」
彭長宜說:「你就去環保局吧,環保局有明顯的環保特色。」
丁一點點頭,他也不想讓彭長宜在他的辦公室接受採訪。
他們把所以細節都商量好後,彭長宜說:「下一個節目,吃飯,我看看市長幹嘛呢?」
丁一說:「你們去吃吧,我要回去,抓緊時間寫腳本。」
彭長宜說:「別呀?我之所以表現得這麼好,這麼積極,就是希望你能賞臉吃飯。這樣,我看看市長有沒有時間,他如果有時間,就一起吃,他要是沒時間,我就叫上龔衛先和郭局長,你正好還可以和他們事先溝通一下,把你的問題提前給他們,讓他們醞釀著,你看怎麼樣?」
丁一點點頭。
彭長宜就給江帆打了電話,徵求他中午吃飯的事。江帆說目前他還不敢定,過一會再說。
彭長宜說:「領導就是事多。」
丁一笑了,說:「不久以後你也會。」
「誰說的?」彭長宜問道。
丁一說:「大家都這麼說。」
「都這麼說你也別說。」
「我知道。」
彭長宜想想又說道:「最近又去雅娟那兒著嗎?」
「沒有。」
「少去,有的時候知道的多了是一種負擔,也是一種危險。」不知為什麼,彭長宜總想把有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想告訴她,唯恐她將來陷入危險。
丁一說:「我怎麼感覺你像個老母雞呀?」
彭長宜一聽,也笑了,說道:「你能知道這一點就行了,我這老母雞就沒白當。」
這時,彭長宜的電話和呼機同時響了,彭長宜先接了電話,這個時候的電話響,多半是約出去喝酒的,果然,他說今天中午不行,改天。又有電話打進來,他說:「看起來我要回屋去打幾個電話,你先坐在這等會。」說著,他就站起。
丁一說:「把您剛才說的那份材料給我找出來。」
「好的。」彭長宜說著就走出會議室。
過了一會,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丁一以為是彭長宜回來了,頭也沒回,繼續低頭在本上寫著什麼。
漸漸地,她停住了筆,她似乎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猛然一抬頭,腦袋就磕在一個人的下巴上……
那個人顯然沒有準備,下巴生生的磕在她的頭頂上,就聽得來人「哎呦」一聲,趕緊捂住了下巴。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江帆,他正在低頭彎腰看丁一在本上寫著什麼,不曾想,丁一猛然抬頭,他們就硬碰硬的碰到了一起。
丁一的臉有些紅,她也揉著腦袋,疼的皺著眉頭,怪嗔的看著他。
江帆揉著下巴,笑了,說道:「磕疼了?」
想起幾天前他對自己的冷淡,丁一沒有回答,見到他的驚喜漸漸黯淡下去,慢慢垂下眼睫毛,合上了採訪本。
江帆坐在她的對面,微笑著看著她,不說話。
半天不見他說話,丁一抬起眼帘,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急忙調開目光,佯裝揉著腦袋。
「哈哈。」江帆又笑了。
丁一嘟著嘴說:「有什麼好笑的?」
江帆喜愛極了丁一那種小女人的嬌羞和柔弱,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一下子把她攬在懷裡,如果沒有那麼多的禁錮多好,如果自己能夠和丁一自由自在的多好,如果能夠毫無顧忌的和心愛的女孩獨享幸福時光多好。他有些心疼,定定的看著丁一,語氣深沉的說道:「還生我的氣?」
丁一到底是一個明事理、善解人意的姑娘,聽他這麼說,那天的不快就煙消雲散,想想自己也不好,太敏感,本來也沒什麼,卻讓自己和他都沉重了好幾天,想到這裡,眼圈就有些紅,她趕緊低下頭,小聲說道:「沒有啊——」
「真的嗎?」江帆的語氣溫柔極了。
「嗯。」丁一低著頭,不敢說太多話,這裡畢竟是會議室,說不定科長什麼時候就回來。
江帆搓著手,看著她。眼前的女孩,的確有著太多的美好,柔順的短髮,遮住了她的額頭和半邊臉,儘管看不清她的眼睛,但是從那不停顫動的睫毛中,不難發現,她也在極力掩飾著什麼,江帆有些激動,他迷戀著這個正值美好年齡的青春女孩,就像他見到她第一次後寫的那樣,他的心靈被洞穿了,她給了他太多的美好,而自己連一句虛假的承諾都給不了她,想到這裡,心裡隱隱作痛。
丁一半天不見江帆開口說話,借著理頭髮的機會,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就抬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就足以震撼了她,就見江帆的目光里,有一抹很深沉的痛楚,微皺著眉頭,正在凝視著自己,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的表情如此凝重和痛楚,心裡不由一顫,忘記了掩飾自己眼中的濕潤,也定定的看著他。
江帆回過神來,兩隻大手在臉上搓了搓,半天才說道:「怎麼了?」
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澈的眼裡更加的濕潤,慢慢蓄滿了淚水,她沙啞著低聲反問道:「你怎麼了——」
江帆激動的伸出長臂,大手握住了她放在桌子對面的手,另一隻大手也覆了上去,使勁握著,半天才說:「我很好,只要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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