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打鬥之間,公交車到站台了,藍短袖和白t恤見勢不妙,乘著停車的一瞬間奪門而出。
魏一鳴心裡雖憤怒不已,但想到沈嘉珏讓他去拿賓館拿道歉信呢,便只得悻悻作罷了。
藍短袖伸出鹹豬手的一瞬間,恰逢公交車拐彎,注意到這一動作的人並不多,車內大多數人並不知魏一鳴和兩人打鬥的原因。
由於涉及到白裙少婦的名聲,魏一鳴並沒有聲張。
「你……你沒事吧?」就在魏一鳴伸手輕撫被白t恤揍青了的嘴角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關切的問候。
魏一鳴抬頭一看正是白裙少婦,連忙輕搖了一下頭。
「你嘴角和眼睛上都青了,怎麼會沒事呢?淨瞎說!」紅裙少女搶先說道。
「綺彤,別亂說。」呵斥完女孩之後,少婦又對魏一鳴說道:「謝謝你剛才出手相助,你臉上受傷了,我們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沒事!」魏一鳴連忙將手從臉頰上拿下來,故作灑脫道。
柳綺菱見狀,咯咯笑道:「這都成熊貓眼了,還沒事呀,咯咯!」
說到這兒時,紅裙少女像是猛的想起了什麼,悄悄瞥了白裙少婦一眼,輕吐了粉舌,隨即改口道:「你就聽我媽的吧,去醫院看一下。」
魏一鳴聽到少女的話後,脫口而出道:「你媽?」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柳綺菱眨著大眼睛,反問道。
魏一鳴之前一直覺得二女是姐妹或是閨蜜,沒想到竟然是母女,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聽到紅裙少女的反問之語後,魏一鳴當即便意識到了他之前那話的唐突,連忙說道:「沒,沒問題,我只是……」
「藍天賓館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提前做好準備!」就在魏一鳴略顯尷尬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溫柔的女聲。
魏一鳴見到車停之後,衝著那對漂亮的不像話的母女說道:「我到站了,先下了,再……再見!」
說完這話後,魏一鳴便快步向車後走去,從後門下了車。
下車時,魏一鳴的耳邊傳來了紅裙少女的說話聲,「你別走呀,你叫什麼名字,我……我們還沒謝謝你呢!」
魏一鳴此時只想快點回賓館拿到他昨兒連夜起草的致歉信,快點趕回電視台去,否則,又要挨沈主任的罵了,壓根顧不上那對母女花的招呼。
昨天下午,江南省教育電視台的兩名記者到蕪城市教育局暗訪校服違規收費的問題,結果與辦公室副主任發生了爭執,推搡之間,副主任竟衝動的給了那名男記者一拳,當場將其干倒在地,連攝像機都摔壞了。
事情出了之後,局長大發雷霆,要求辦公室必須將這事擺平,如果在省教育電視台曝光的話,便撤了那副主任的職,並取消發辦公室全體成員年終獎。
沈嘉珏作為辦公室主任,當仁不讓擔負起了平事的重任。
傍晚,蕪州市教育局辦公室一行四人便來到了省城應天,住在距離省教育電視台最近的藍天賓館。
昨晚到應天之後,沈嘉珏便和省教育電視台的副台長宗明強聯繫上了。在宗台長的授意下,沈嘉珏召集救火隊的另外三人——副主任陳進軍,蔣蓓和魏一鳴,開了個短會研究應對之策。
蔣進軍是辦公室副主任,蔣蓓的角色類似於主任沈嘉珏的秘書,這動筆桿子的事自然落到了魏一鳴的身上。
作為江南大學中文系的畢業生,魏一鳴的筆桿子是相當了得的,這也是沈嘉珏帶他來省城的主要原因。
折騰了大半夜,魏一鳴總算將道歉信撰寫好了,今早拿給沈嘉珏過目時,後者卻將其丟在了賓館裡,害得他多跑這一趟。
魏一鳴從沈嘉珏的房間裡拿到道歉信之後,立即快步往房間門外跑去。出了賓館之後,伸手攔了一輛的士,直奔省教育電視台而去。
「你屬蝸牛的呀,拿點東西速度這麼慢呀,宗台長都催了好幾次了。」沈嘉珏接過道歉信後,怒斥魏一鳴道。
魏一鳴挨了訓斥,心裡鬱悶的不行,暗想道,你不把道歉信丟在房間裡,我根本不用跑這一腿,另外,我這速度怎麼就慢了,一來一回也不過用了十分鐘而已,你見過這麼快的蝸牛?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但魏一鳴並未出言反駁,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沈嘉珏比他大了可不止一級。
魏一鳴儘管一言不發,但沈嘉珏並沒有就此放過他。
沈嘉珏兩眼直視著魏一鳴的臉,像是發現什麼西洋景似的,開心的說道:「你這臉上怎麼成豬頭了,被人打了?咯咯!」
聽到沈嘉珏幸災樂禍的笑聲,魏一鳴的氣便不打一處來,低聲怒道:「我走路不小心撞牆上了,你開心了吧?」
沈嘉珏意識到魏一鳴的態度不對,怒聲喝道:「你怎麼和領導說話呢,再說,你撞牆上我有什麼可開心的,真是莫名其妙!」
魏一鳴白了沈嘉珏一眼,心裡暗想道,不知誰莫名其妙,看到我臉上掛彩了,你竟高興成這樣,真不知老子怎麼惹著你了?
魏一鳴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他是怎麼惹著沈嘉珏的,然而卻百思不得其解。
半年前,沈嘉珏履新那天,邊走邊打電話,魏一鳴手中捧著一摞資料從門口進來,壓根就沒看見她,沈主任一下子撞在了他身體右側部。
魏一鳴捧資料時手肘支在這兒,在相撞之時,不偏不倚和沈嘉珏的胸前來了個親密接觸,頓覺有種觸電的感覺,麻酥酥的。
就在魏一鳴沉浸在難言的快樂之中時,沈嘉珏便發飆了,「你走路不長眼睛呀,下流胚子!」
魏一鳴當時並不知道沈嘉珏是新晉的辦公室主任,便和其理論了起來。其他人不明就裡,紛紛過來圍觀,後經一位副局長調解,才平息了這場糾紛。
從那以後,魏一鳴的人生便開起了悲慘模式。
沈嘉珏作為辦公室主任,要想收拾他這小科員還不是手到擒來,小鞋一雙接著一雙丟過來,魏一鳴一點辦法也沒有。
官場中人最為勢利,辦公室的同事見主任不待見魏一鳴,紛紛疏遠他,現在,魏一鳴在辦公室里儼然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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