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蒸騰,汗如雨下。
張北行置身在霧氣之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
只能朦朧瞧出個大概。
體表的血液被汗水帶動,順勢流下。
打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漂亮的血花。
傷口隱約顯現,雖然猙獰,但都算不得嚴重,無非就是皮外傷罷了。
收式調息恢復自身的狀態。
深呼吸數次後,張北行那因為戰鬥而興奮起來的情緒以及高強度跳動的心臟這才平復下來。
察覺到這點,張北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頓時,在其身上顯現的異象就更為明顯了。
看到這一幕。
那些緊趕慢趕來到這裡的警員們都懵逼了。
他們看著眼前一幕,嘴巴長大,臉上滿是錯愕!
這尼瑪的,什麼情況?
怎麼好端端的,眼前這人就跟過載的機器一樣,庫庫往外噴白霧了?
你這確定是正常人所能夠有的情況嗎?
警員們表示不解,並且對此事給予了極大的困惑。
但此刻,顯然並不是他們困惑的時候。
在走神片刻過後,這群警員們很快就憑藉著自身的職業素養,從張北行帶來的震撼中回過神,面對這個異象頻出的男人,他們不敢大意,直接掏出腰間的警棍,對著張北行喊道:「前面的人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現在立刻停下你的一切行動,舉起手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不然我們將會對伱採取必要的強制措施!」
一邊說著,警員們也一邊快步上前趕去,要將張北行包圍。
聽到他們這話,那正在調息的張北行一愣。
隨即便回過神來,知曉對方是警察,便舉起雙手,一臉坦然。
畢竟他又沒犯什麼事,不做虧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門。
更不用說他這還是見義勇為了。
張北行心中的底氣充足無比,臉上不曾出現半分惶恐或是害怕。
那些警察們在此刻迅速靠近。
很快,在他們走出樹林子,將張北行包圍起來後,這群警察們鬆了口氣,也注意到了周圍的情況,內心頓時驚駭無比。
只見在張北行的周圍,滿地狼藉!
十來個人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除了剛剛趕到的他們之外,現場,竟然只有張北行一個人還站著。
「這」
見到這一情況,縱使這些警察們已經處理過不少的案子,也不免心頭狂震。
他們看向張北行,其中一個肩上扛著兩花,老氣橫生的警員驚疑不定的問道:「這些都是你乾的?」
「是的。」
張北行點頭,沒有否認,這種事也沒有否認的必要。
畢竟在現場,除了這些趕來的警員之外,唯一站著的就是他了,不是他做的還能是誰?
總不可能是這群人販子自己給自己打暈的吧。
與其這樣,那還不如想想張北行能不能手搓一個光刻機出來。
此事對於他這個有系統的掛逼來講,還真有一定的可行性。
「臥槽!」
雖然內心早就有所預料,但在從張北行的嘴裡得到確切的回覆後,那些警員們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一聲簡單卻又樸實無華的感慨。
不怪他們會這般。
主要是這件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且不說那十來個人被眼前的男子孤身全都干趴下有多麼離譜。
就單說這十來個人直到昏迷都死死攥著的東西。
那是砍刀啊!
落在人身上,輕則掉層皮,重則要人命。
完了眼下,張北行除了衣服有些破爛,身上掛了點彩之外,就連氣息都沒有亂。
「這」
「牛逼!」
一位警員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他內心的驚駭難以言喻,只能用如此粗鄙的詞彙,才能夠宣洩他心中的情緒。
聽到他這話,其餘人紛紛贊同的點了點頭。
看向張北行的眼神中都帶著畏懼和警惕之色。
隨後,出于謹慎,他們確認了一下張北行的身份,知曉其就是最先發現人販子,並且路見不平,見義勇為的熱心市民後,對張北行肅然起敬,趕緊散開,為剛才他們朝著張北行大吼的事情道歉。
畢竟人家作為一個熱心市民,好心好意的去追蹤人販子,甚至還跟人販子幹起來了。
完了你們上來,二話不說就讓人家舉起雙手不許動,還把人給包圍了。
這多少是有點不太好。
對此,張北行也很大度的表示沒有事,可以理解。
要換做他是警察,在執行任務的途中突然看到林子裡有一個人站在那裡,體表庫庫往外冒白煙,他恐怕也得是這個反應。
甚至,要是這件事發生在自由的阿米利堅的話。
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彈匣都清空了也說不準。
知曉了彼此的身份,現場那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二花老警察看著現場詢問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對此,張北行簡單概括了一下。
在得知這群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全部都是人販子後。
警察們連忙上前將他們拷了起來,以防他們中途突然甦醒,趁機跑路。
先前那個詢問張北行的兩花老警員,此刻則走到一旁,掏出無線電對講機,和山下的白警司匯報著這裡的情況。
與此同時,山下,在得知了山上發生的情況後。
白警司:「?」
他拿著對講機愣在原地,懵逼不已。
啥玩意?
他沒有聽錯吧。
那個見義勇為的小青年,不光純用跑的,一個人追到了人販子的老巢,甚至還一個人打十來個拿著刀的人販子,把他們給全乾趴下了?
在被發現時身上還冒著白霧。
「你確定你說的是人而不是什麼機器?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回過神來的白警司不敢置信的問道,因為過於詫異,使得他聲音都下意識的往上提了八度。
「報告,我沒有與您開玩笑,事實的確是如此,我們現在已經將在場的所有的人販子全部抓獲,這些天失蹤的絕大多數兒童也都被我們在他們的據點內找到,請指示。」
老警官的聲音從對講機裡面傳出來。
這一刻,就算是白警司再怎麼不敢置信,也必須得信了。
他回想著剛才從對講機里得知的事情,臉上滿是錯愕。
不過在錯愕之後,沒多久,喜悅之色就爬上了他的眉梢。
因為他意識到了一件事,便是張北行沒事,自己的職位也就保住了。
並且不光保住了,他還沾了張北行的光,順勢完成了領導下派給他的任務!
「好!太好了!」
「這位見義勇為的同志還真是給我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啊!哈哈哈!」
「回去後我一定要向領導反應這件事,讓領導好好表彰一下這個見義勇為的小伙子。」
白警司開心的笑著,然後想到什麼,趕緊按住傳呼機,對著電話那頭的老警察又問道:「對了,那位同志現在的情況如何,他一個人面對十來個窮凶極惡的人販子,雖然是將這群人販子給制服了,但也應該受傷嚴重吧,你立刻.不,我立刻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在醫生到來之前,你們趕緊給那位同志搶救一下,包紮包紮傷口,他可是本次事件的大功臣,可不能有半點閃失!」
噼里啪啦的一口氣講這話說完。
語閉,白警司也不管那個老警察是怎麼想的,直接就一通電話打到了120那裡,報了一下地址,讓他們趕緊過來救人。
而在打完這通電話之後。
白警司扭頭,招呼著李朔,林絲綺,林彭飛,以及那個被搶走孩子的母親,連忙開車,朝著山上的定位趕了過去。
此刻在山上。
看著那之後不管自己再怎麼呼叫都沒有回應的傳呼機。
二花老警察看著它,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想了想,決定先按照白警司的那麼做。
於是就折返回不遠處的車裡,拿來藥粉,繃帶,以及醫用酒精,開始給張北行處理起了傷勢。
別看張北行現在看起來好像是一副受傷很嚴重的樣子。
但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傷又或者是擦傷。
嚴重點的完全沒有。
察覺到這一點,二花老警察不僅對張北行心生驚嘆。
暗道這位同志真是個好手。
他到底是怎麼做的,才能夠憑藉著一己之力,付出這么小的代價,就將那十餘個人販子全部都干趴下!
就算是電影裡號稱一個打十個的葉問,也未見得能有他這麼吊吧!
二花老警察看著張北行如是想著。
將張北行上身的血漬擦乾淨。
看著那顯現出來的傷口,他道了句『可能有些疼,同志請忍一下』後。
便將醫用酒精噴灑在張北行的傷口上,為張北行包紮了起來。
感受著傷口碰到酒精傳來的那股刺痛感,張北行面不改色,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紊亂。
對於曾經經歷過化療之痛的他來說。
別說是皮外傷了,就是區區致命傷,那都不足掛齒,灑灑水罷了!
十來分鐘後。
二花老警察仔細的觀察著張北行的上身,確認所有的傷口都被其給包紮好,沒有遺漏後。
便讓張北行在此休息,他則是跟著那些同事進入木屋裡,解救被人販子抓起來的孩子們。
對此,張北行自然表示你先忙。
然後就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恢復著體力,看著那些被人販子所抓捕的孩子們,被警方從小木屋裡帶出來。
張北行數著。
五年,十年,無期一顆花生米,兩顆花生米。
正當他算著平均參加到此事之中的人販子沒人能吃到多少顆花生米時。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
張北行扭頭看去,就發現來著,赫然是那得知山上情況後,一路趕來的白警司等人!
「我的孩子!」
跟隨著白警司來到人販子的老巢。
那被搶走孩子的母親一眼就在那眾多的孩子中,看到了那因為被下了迷藥,迷迷糊糊的自家孩子,頓時大喊一聲,撲了過去。
一把將小女孩摟在懷中,感受著對方那溫熱的身體,淚水頓時從女子的眼中奪眶而出,令她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起來。
只不過較比之前那崩潰的痛哭不同,這一次,她是喜極而泣!
沒有什麼能夠比失而復得更讓人感到開心的了!
看到她這樣,在場的人沒有說什麼。
因為丟孩子這種事,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的了的。
眼下將孩子找回來了,自該讓她發泄發泄。
白警司和林絲綺等人將目光落在現場。
在看清情況後,心中驚駭無比!
縱使在來之前,他們已經通過無線電對講機知曉了此事。
但用耳朵聽和眼睛看,這完全是兩種概念。
看著那被警方收集起來陳列在一旁的砍刀,再看那被手銬銬在一起,昏死過去,不省人事的一眾人販子。
林絲綺很快就將目光落在了坐在不遠處,赤膊上身,纏繞著繃帶的張北行。
見到他這樣,林絲綺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她邁開小短腿,連忙跑過去,看著張北行,臉上滿是心疼和緊張之色:「老張,你你還好吧?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
「還好,區區皮外傷而已,不值一提!」
張北行咧嘴一笑,擺了擺手,表示這些都是小問題:「就這麼十來個人,我還以為有多狠呢,結果一個兩個全都是垃圾,根本就不夠哥們打的,才剛剛熱完身,他們就全倒了,屬實掃興!」
見到他都這個情況了,竟然還有閒心說這些不正經的,林絲綺的眼睛有些泛紅。
若不是照顧到張北行現在身上負傷,她都想要狠狠的咬張北行一口,讓張北行長長記性。
而與林絲綺反應截然相反的,就是她的弟弟林彭飛了。
在跟著林絲綺一起快步來到現場後。
林彭飛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昏闕過去的人販子,聽到了張北行的話。
林彭飛不禁有些心有餘悸。
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上個月的時候,自己還請了北河省的前散打冠軍主動去找張北行麻煩。
當時不覺得怎麼樣。
但現在看來,這簡直是老鼠舔貓屁,沒事找刺激啊。
作死作大了!
自己當初沒有被張北行打出屎來,那說不準都是張北行看在他姐姐林絲綺的面子上,沒有下狠手的!
念及於此,林彭飛不禁打了個冷顫,心中對於張北行畏懼更甚。
同時也很慶幸。
慶幸自己明辨事理,沒有和張北行硬鋼下去,而是主動認慫,認了張北行當大哥。
這絕對是他林彭飛有生之年,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畢竟不是誰人都能夠像張北行一樣,一個人打十來個持刀的人販子,最後卻只是一個皮外傷的!
也是跟他這麼一對比。
林彭飛就發現,自己先前崇拜的什麼巨石強森、史泰龍、施瓦辛格、湯姆哈迪等等.
全他媽的都是弟弟!
他們就是再怎麼牛逼,那也是在電影裡牛逼而已。
有本事來石市的裕華高速路口碰一碰,他張哥不把你們打出屎來,那都是你們拉的乾淨!指定沒有你們好果汁吃嗷!
「哥,你真牛逼!」
看著張北行,林彭飛伸出大拇指,發出了他的最高讚譽。
聽到他這話,旁邊的林絲綺不禁有些惱。
本來張北行將這事鬧得這麼大,讓他自身處於那麼危險的一個情況,林絲綺的心裡就很不舒服。
完了你林彭飛現在還在旁邊吹噓他,這不就相當於是變向的鼓勵張北行繼續這麼做嗎?
林絲綺的臉沉了下來,她扭過頭來,就要怒斥林彭飛。
然而,還不等她說出口。
在林絲綺和林彭飛的身後。
那先前負責和林絲綺溝通的警員李朔,此刻走了過來。
在最初見到林絲綺和林彭飛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兩人有那麼一點面熟。
只是因為那種熟悉感很淡,李朔思考片刻無果,便沒有繼續思索。
直到現在,跟隨著白警司來到山上,看到那坐在不遠處休息的張北行後。
霎時間。
一股強烈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李朔不禁瞪大了雙眼,下意識的驚呼道:「怎麼又是你小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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