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公正那邊點了退稿的時候,正在擺弄電腦的李毅突然眉頭一皺。
「媽,你的郵箱裡好像有封郵件。」
「哦,什麼郵件?」林如雨湊了過來。
李毅熟練地登陸了老媽的郵箱,然後道:「就是這個。」
「哇,我的投稿這麼快就有回覆了!想不到華夏神醫期刊編輯這麼認真負責!」林如雨喜悅地道。
昨天是星期天,今天雖是周一,時間卻是早上七點,遠未到正式上班時間。能在這個時間點收到編輯部回信,林如雨自然受寵若驚。
李毅尷尬地一笑:「媽,你別高興的太早,還是先看一下內容在說。」
「這有什麼好看的,癌症特效藥可是劃時代的成果,將拯救千萬人,難道他還能退我的稿不成?」
李毅笑而不語。
林如雨歡快地哼著小曲,趴在兒子背上,點開了稿件回覆信,並笑道:「這麼大的研究成果,不知道能給我多少稿費!」
林如雪在旁道:「瞧你美的,人家雜誌社的稿費是按字數算的,又不是按成果大小算的,否則你這一個癌症特效藥砸過去,人家整個雜誌社都賞不起!」
「那倒也是,不過從字數看,我的字數也很多哦。」林如雪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掃向信件內容,隨後臉上的表情就呆滯了。
「怎麼了,難道稿費太多,把你嚇到了?」李婷這時也湊過來,看向電腦。
只見郵箱的信件內寫著:
您好!
感謝您對我社的信任和支持,將寶貴的創作成果遞交本社。不過經過編輯的認真閱讀和編審,我們發現您的作品尚未達到期刊刊載標準,故此我們暫不發表。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刊載您的其它作品。最後,請接受我社對您的深深的謝意!
「這是什麼意思?」李婷驚訝地問。
「被退稿了。」林如雨沮喪地道。
林如雪道:「難道你的稿件不嚴謹,有漏洞?」
林如雨道:「怎麼可能,小毅說那份稿件是未來的權威論文,不會有問題。而且我也研究了一整天,發現它確實是劃時代的理論成果……唉,退稿信中什麼也沒寫,只是說未達到刊載標準。我這個能拯救千萬人的癌症特效藥,怎麼就達不到刊載標準了?我還以為這篇文章一發,我的主任醫師職稱就肯定到手了呢!」
李毅道:「媽你別急,全國知名的雜誌又不是他們一家,我們再投別家就好。」
李婷也道:「對,我們不理他們!」
在兒女的勸慰下,林如雨心情很快穩定下來,點頭道:「好,那我們就投稿別的期刊。這個華夏神醫真是太過份了,虧我還每期都訂它們!」
第二次投稿,林如雨選擇了名氣不在華夏神醫期刊之下的神州醫藥期刊。本以為這次能夠投稿成功,誰知結果恰恰相反,神州醫藥反應比華夏神醫還快,她被秒拒了!
「我郵件剛發過去,退稿信就來了,這也太快了吧?他們有沒有看過我的稿件呀!」就算林如雨一向溫文爾雅,也忍不住握著拳頭大吼。
「媽,你別生氣,被秒退是好事,這樣不耽誤時間。如果他們拖個十天半個月後再回稿,告訴我們不能發表,豈不是更麻煩。」李毅在媽媽後背上拍了拍,然後看向電腦笑道:「我猜你被秒拒,是因為標題起的太拉風了。」
「可是這種新藥一出來,治療癌症確實跟治感冒一樣簡單呀!」林如雨委屈地道。
李毅道:「要不我們還是投稿國外的權威雜誌吧,畢竟這篇文章一開始就是生命化學分析,專業性和技術性太強,一般人看不懂。」
林如雨道:「你小看我們國內的專家怎麼的?我告訴你,現在我們華夏可不比外國差,我對在外國發表文章沒興趣!」
「就是,我們老師也說了不能崇洋媚外,要報效祖國。」李婷在旁附和道。
「好吧,你們既然喜歡國內的雜誌,那在國內發表也行。我給勇哥打個電話,請他走走關係,他人脈廣,應該能認識一些雜誌社的熟人,這樣就能搞定了。」李毅道。
「什麼?我們這麼過硬的科學成果,一發表就能獲得諾貝爾獎的,你還要走關係?」林如雨不禁大怒。
李毅回身抱住老媽,笑道:「媽,你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還這麼天真呀?」
林如雨道:「這不是天真的問題,是原則問題。以前我有很多成果,但都沒有被發表,我從不認為這是別人的問題,而一直在檢討自己。畢竟我的成果和那些能發表的成果相比,並沒有什麼明顯優勢。但這一次,我堅信這個癌症特效藥是不會被埋沒的,這可是能拯救千萬人的良藥!」
李毅知道像林如雨這種畢業後就進入醫院、學校,以及從事其它穩定職業的人,對社會的體悟未見得比象牙塔中的學生深。如果沒有意外,他們的一輩子也只會看見社會相對美好的一面,就算受到一些不公對待,也不會認為那是社會主流,總覺得天下間道理最大。
媽媽是要成長的,這個過程不能急,讓她多經歷一些事也是好的。
「好吧,隨你,希望不會白費時間。」李毅很無所謂地聳聳肩。
林如雨瞪了兒子一眼,然後仔細斟酌一番,又投稿給了另一家國內的期刊社。
投稿完畢,一家人開始吃早飯。本來林如雨覺得早飯做的挺多的,誰知一會兒就見底了。
「這兩天怎麼總是感覺飢腸轆轆的,昨天按摩完後,我吃了兩隻燒雞,現在一大早又吃了這麼多。」林如雪輕聲感嘆。
「對呀,吃這麼多不會出問題吧?」林如雨也有些擔憂。
李毅道:「放心吧,你們的身體要進化,自然要多攝取能量,吃得越多,才越不會出問題。從下頓開始,我們要頓頓吃肉,稀飯饅頭這些東西營養價值不高,還是要少吃。」
「哥,你只喝了小半碗米粥,能行嗎?」李婷輕聲問。
李婷雖然是個吃貨,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家裡最能吃的其實是李毅。可現在全家人都吃得風捲殘雲一般,李毅卻很紳士的喝了小半碗米粥,這讓她有點擔心。
「放心吧,我的身體已經進化到終極狀態了,不吃飯都沒有問題。」李毅道。
「那也應該多吃點兒。」林如雨很不放心地道。
李毅輕輕一笑。他吃東西只是為了品嘗味道,雖然他的胃腸能用躍遷離化法將半數的食物分解成反物質,然後通過正反物質相湮滅獲得能量,儲存的肝臟之中,但這點能量是可有可無的,甚至不如任何一細胞中的線粒體從弦維扭曲中抽取的湮能零頭。
不過現在跟家人解釋這些,只會讓人家把他當怪物看,所以他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現在我的身體,吃太多反而有害,你們過段時間也會這樣。」
「是嗎?」三女將信將疑的眨眨眼。
「好了,吃完飯就趕緊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要搬家了。」李毅說道。
「搬家?」林如雨、林如雪、李婷齊齊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