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醬~,我進來了哦。」
異常甜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剛沖完澡出來的池澤眉心一跳,萬般不情願地看著那抹修長優雅的銀色身影慢鏡頭一般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蛇精病一號>
暗搓搓替青年編-了個病號的池澤面不改色地來到沙發上坐下:「怎麼是你,土屋先生呢?」
霜月隼跟沒聽到似得,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還是老樣子啊游醬~,洗完澡不擦乾頭髮是不行的喲。」
將手裡提著的醫藥箱放在沙髮腳邊,銀髮青年自來熟地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非常神奇地從抽屜里找到一條還未拆封的新毛巾,來到少年背後站定,在對方開口拒絕之前徑自幫他擦拭起來。動作溫柔仔細,仿佛少年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池澤條件反射想躲,只是頭剛一偏,立刻有一隻寬大的手掌穩定地抵在他傾斜的方向,頭頂傳來青年細膩綿長的勸誡:「別動,很快就好。」
池澤忍了忍,努力壓下因為被陌生人碰觸頭皮帶來的緊繃感,抿嘴不語。
好在他的發質易干,洗過之後蓬鬆捲曲的更為明顯,被霜月隼魔法師一樣的雙手駕輕就熟地撥弄了幾下,原本就些過於凌亂的髮型立馬變得流暢自然起來。
池澤不自在地撇過視線,幾不可聞地動了動嘴唇,一聲「謝謝」仿佛被人壓扁了似的一不注意就會被人忽視過去。
霜月隼哼笑一聲,來到池澤左手邊優雅坐下,滿意的目光從少年粉嫩健康的精緻臉蛋上流連而下,久久地停在他裸-露出來的手臂上,細細地盯著他傷處看了起來。片刻後,青年非常肯定地說道:「這傷是不是你自己開車,偏左行駛時身體反應和意識不在一個頻道給撞的?」
池澤愣了愣,目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暗想這個銀毛是長了只天眼嗎,居然一猜就中!
&來我猜對了~」隼彎起眼睛,但仔細看的話他眼底卻並沒任何笑意,「你不乖哦,游~醬~,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一個人去偷偷地開車,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我說過的話記在心上>
隨著他越來越危險的語氣,青年單手握住了池澤的左手腕,另一隻手彈鋼琴似的、指尖在烏青的腫塊上掠過,直到最後那一聲綿長銷-魂的尾音,重重地按了下去。
&池澤痛的倒吸了口氣涼氣,「你有病啊,快放手!」
&對哦,」銀髮青年頭微微一歪,乖巧的動作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無辜,暖玉的眸子裡溫和地映射出少年表情扭曲的模樣,「有病的人,一直都是游醬啊……」
&不懂你在說什麼,」池澤猛地將左手抽出來,遠離病毒一般唰地站起來,指著門口冷冷地說道,「請你出去!」
隼跟著緩緩直起身,居高臨下地湊近少年精緻的臉龐,修長的手指托起他的下巴,視線如同釘在他眼睛裡直勾勾地與他對視,語氣慵懶地反問:「真的聽不懂嗎?」
池澤站在原地沒動,棕眸如深谷幽潭,毫不認輸地回視過去。
青年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種久違的東西,他像是在觀察稀有動物一樣認認真真地對著少年這張臉研究了片刻,然後頗為苦惱地得出結論:「唔,好像是真的。」
池澤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所以可以請你出去了嗎?」
&喲~」隼極為任性地搖頭,「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淤青。」
池澤:「……」不想理。
隼笑眯起眼,溫柔哄道:「別生氣啦,這次我會小心點,絕對不弄疼你>
池澤微微眯起雙眼,他敢肯定這個蛇精病剛剛就是故意的,現在這幅語氣是想騙鬼啊!
&把藥箱留下,我自己來。」
&咩~」
「……」軟硬不吃啊這混蛋!
池澤清楚再耗下去絕對是浪費時間,但這是他的房間,是他的領域,他如果不想讓步,誰也不能強迫他。
重來一次的人生,他不想還像上輩子那樣委屈自己。
於是池澤笑了:「霜月先生,偶像要有偶像的風度,您這樣糾纏不放,真的很難看啊。」
少年的笑容很迷人,色澤粉嫩的唇角上揚,眼尾微彎,棕色的眸珠水光瀲灩,仿佛清晨時分被寒風吹開一池桃花的湖面,清冷靜謐猶如淵遠流長的畫卷。
可惜這幅名為池澤游的畫卷,如今美好依舊,卻開始用鋒利的唇舌來武裝自己。
霜月隼眸光驟然深邃,捏著他的下巴拉近,雙唇幾乎要貼上池澤的,炙熱的氣息伴隨著勾人心癢的語氣羽毛一般撓過心尖:「這,就是你當初離開我的理由?」
池澤:「……」什麼跟什麼啊!
難道說,這個蛇精病也是池澤游的舊識?可是什麼樣的舊識才會用這麼曖昧的說辭?
好朋友?發小?兄弟?前男友?
好吧,如果是前男友的話,的確說得通。
……個屁啊!
如果這個銀毛算是舊情人的話,那之前那個紫毛又算是怎麼回事?
情敵嗎?!
他穿的難道是個男男世界嗎?!
人生還能不能好了!
池澤深吸口氣,面無表情地說:「我想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
銀髮青年興味地挑了挑眉:>
&啊,這裡受過刺激,」池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惡意地說道,「已經全都不記得了喲。」
&霜月隼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是嘛~」
池澤:「……」好假。
&別鬧了,游醬~」隼像是看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無奈地在池澤臉上用力蹭了一口,「來,傷處理一下。」
「……」池澤一臉驚呆地站著沒動,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非禮了,頓時產生了一股想要打電話報警的衝動,警察叔叔,這裡有人性-騷擾!
&醬~~❤~?」
真是夠了!池澤很想對這位聽不懂人話的蛇精病大吼著走開,但這時電梯裡傳來響動,應該是下去搬行李的人上來了,吵鬧的聲音隨著電梯門一開,立馬打破三樓的沉靜變得熱鬧起來。
池澤頓了頓,放棄地重新回到沙發上坐好。
少年無聲的妥協讓霜月隼很受用,他唇角一勾,眼帶笑意地在池澤旁邊坐下,從醫藥箱找到有消腫效果的外傷噴霧劑,低頭專注地開始幫他處理起來。
土屋響領著和procellarum的少年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充滿溫情的畫面。
黑髮棕眸的少年臉看向另一邊,微微有些彆扭的模樣,只能看到一個賞心悅目的側臉,而低頭忙碌的銀髮青年唇邊掛著舒適的淡笑,明明和平日裡慣有的模樣沒什麼不同,但偏偏就讓人覺得他此刻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愉悅的氣息。
土屋先生還在疑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就見擁有小動物直覺的師走驅已經滿臉好奇地湊了上去:「誒誒,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隼你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霜月隼笑眯眯地:「嘛~,因為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個可愛的後輩了喲。」
聞言,池澤和其他人都是一愣。
池澤是因為他並沒有和這隻銀毛說過這件事情,師走驅幾人則是純粹驚喜。他們事務所在他們兩個組合出道後就沒有再培養過新人,如今乍然得知終於會有一個新的小夥伴成為自己的後輩,頓時都很高興。
&的嗎!真的嗎!」反應過來後,師走驅一臉興奮地看向池澤,「你好喲新人,我是的師走驅,初次見面,以後請多指教喲~」
&有我!還有我!」有著一頭粉色頭髮的可愛型少年跟著湊上前來,「我是的如月戀,歡迎你加入我們事務所。」
池澤心想,這才是初次見面時該有的正確態度吧?白天那幾個傢伙果然都有問題!
這麼想著,池澤也露出了毫無雜質的乾淨微笑:「師走君,如月君,你們好,我是池澤游,今後請多指教。」
&直接叫我驅就行了,大家都這麼叫我,突然聽到師走這個稱呼,還有點不習慣了呢。哈哈。」頂著一頭燦爛金髮的師走驅乾笑著抓了抓頭髮。
天然系的樂觀少年。池澤暗暗評價道。
&有人會不習慣這個的呀,驅是個笨蛋!」如月戀毫不客氣地吐槽他。
池澤聞言抽了抽嘴角:「……那個,其實我也很不習慣來著。」
&游君也不習慣別人叫你『池澤桑』嗎?」如月戀很驚訝。
池澤默默地轉過視線:「不,我不習慣的是別人叫我『游君』或者是『游醬』……」
話音落,他默不作聲地瞥了某隻銀毛一眼。
&嘿……是因為很少有人這麼叫你嗎?」如月戀自以為理解似的點點頭,「沒關係,以後我們都叫你游醬,次數多了你就習慣了。」
喉頭一哽的池澤:「……」
少年,其實你是天然黑吧???
&嗤——」
默默圍觀了這一幕的隼忍不住笑了,他讚揚地看了眼粉毛君,「戀說得對,不習慣的話,慢慢習慣就好,游~醬>
池澤額角一跳,青筋隱隱有凸出的趨勢,然後他便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帶著些微無奈的語氣說道:「適可而止吧,隼,在這種時候,你應該多跟我們的king學習。」
眾人的目光不禁看向站在門口一直沉默的英俊青年。
被這麼說的霜月隼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與有榮焉地微抬下巴:「我本來就是你們king的粉絲哎>
彌生春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沉穩地指出:「那就更應該跟始學習。」
被人忽視徹底的土屋先生一頭黑線,你們不覺得你們的話題已經歪的太遠了嗎少年們?
&輩事件」的正常發展難道不是該他這個經紀人出場嗎?
你們這麼會歪樓,你們的粉絲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