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麼想的?」她突然想要知道,他在聽到父親那些話時的想法。
「什麼都沒有想。」蒼遙回道,當時他只是看著她的側面,看著她的臉上露出著他從未見過的表情——那是一種仿佛受了傷害,脆弱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是嗎?」她喃喃著,或許什麼都沒想,才是他該有的答案吧,「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出生,是因為那樣的目的。以前在電視劇中看到過這樣的情節,還覺得那樣的孩子很可憐呢,沒想到現在自己也成了可憐孩子中的一個。」
他並不做聲,卻是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她的發泄。
「我啊,以前一直很希望媽咪可以愛爹地,而爹地可以多愛一點,可是其實爹地從來都不愛我的,他只是為了和媽咪在一起,所以才讓媽咪懷上我,我只不過是爹地為了達到目的的一個工具而已。」她繼續喃喃著道,像是在對他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的聲音悶悶的,而她環抱著雙腿的手臂越抱越緊,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指陷入著褲腿的衣料中。
他幾乎可以預料到她布料下的肌膚,此刻想必已經被手指抓扯得一片青紅了。
蒼遙的手情不自禁地貼上了白悅然的手背,把她的雙手拉離開來,「如果小-姐現在想要抓什麼的話,可以抓在我的身上,我對痛沒有什麼大感覺,就算抓出血來也無所謂。」
她的身子猛然一僵,愣愣地抬起頭看著他。這會兒的他蹲在她的跟前,用著如同平時那樣平靜冷漠的聲音和她說著話。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聲音,卻讓此刻的她有著一種莫名的安心。
「為什麼要這麼說?」
「因為我是小姐的玩具。」代替主人承受痛楚,讓主人得以發泄情緒,也是玩具的指責吧。
玩具嗎……「如果我不是爹地的女兒,那麼我也不會是你的主人,而你也不會是我的玩具了吧。」
那樣的話,白門的一切,都是和她無關的。
蒼遙的睫毛顫了顫,琥珀色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眼前的這張容顏。從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氣韻所折服著。
他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心甘情願地跪在她的面前。是因為白門的命令嗎?又或者是因為她本身?
他只知道,她令他目眩神迷。越是相處,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
是她讓他一點點的融入著普通人的生活,是她教會他什麼是「想」,什麼是「思考」,更是她讓他明白和別人一起玩遊戲的那種心情,那種隱隱快樂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會無所謂自己的主人是誰,因為對我來說,誰成為我的主人,都是一樣的。可是現在,我的主人一定是小-姐,不管小-姐是不是門主的女兒。」他的唇一張一合,清晰無比地說著。
她受傷的心,因為他的話而得到了一絲慰藉。原來當難受的時候,有一個人把她視作必要,把她視作不可代替,會讓人覺得如此的溫暖。
他把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胳膊上,「如果小-姐想要發泄的話,可以用力的抓沒關係,只是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
他不在乎他自己的身體,可是卻在乎著她的身體。她的指尖上,手掌下,隔著衣服的布料,是他的身體的溫度。
她突然身子往前傾,雙手猛然地抱住了他!
慣性的力道,讓他蹲著的身子往後一仰,兩個人身體疊在一起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壓在了他的身上,臉靠在了他的肩窩處,身體好疲憊。今天明明沒做過什麼事情,可是現在卻感覺身體疲憊得不得了,「遙,那時候我選了你,真的很好。」
好想睡……好想就這樣睡過去,然後等睡醒了,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而她,還是爹地媽咪愛的結晶,是他們彼此喜歡的證明,而不是一個工具!
————
楚律的生日宴會,楚家倒是並未大肆鋪張,只是邀請了楚律小學和初中的同學來參加,雖然人數不少,但是比起那些商業宴會,已經算是小規模了。
然而作為宴會主人的楚律,此刻的面色卻是沉得可怕。明明是他的生日宴,但是他的臉上卻瞧不見一絲笑容。
小學時期的那些同學們,大多不明就裡。然而初中同班的同學們,卻都明白,楚律這會兒糟糕的面色是因為什麼。
這會兒,該出息宴會的人基本都已經來了,只除了——白悅然,楚律正在交往的那個女朋友。
「哎呀,楚律真可憐,被白悅然放鴿子了呢。」已經開始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白悅然其實是在玩弄楚律吧,雖然和楚律交往著,可是身邊不是還老跟著蒼遙嘛!」
幾個初中部的男女,圍在一起八卦著,壓根沒注意到楚律已經走到了旁邊,其中一個男生更是說得起勁,「今天白悅然沒來,會不會現在正和蒼遙在一起開心啊!」
突然,有人注意到了楚律,立刻給其他人使著眼色。立刻,原本八卦的眾人,紛紛閉上了嘴巴,唯有那個男人,還說得意猶未盡,「前段時間蒼遙的手臂骨折,沒看到白悅然多緊張啊!那會兒我就覺得,白悅然肯定是喜歡蒼遙的,楚律不過是一個被玩弄的傻子而已。」
「傻子?」冷冷地聲音,從男生的身後冒出。
男生猛然一驚,一回頭,只看到楚律正一臉陰沉的站在他的身後。頓時,一股寒意從脊背上冒起,男生連忙道,「對……對不起,我剛才胡亂說的,你別介意,我……我只是……」
男生的話還未說完,楚律已經狠狠地提起了對方的領子,用著危險的口吻道,「你剛才的話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怎麼樣?」
「我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
砰!
楚律拽著男生,把對方的頭朝著那擺放著,還沒有切開的蛋糕上撞去,頓時,三層高的生日蛋糕,一下子變得狼藉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