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琪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便就也笑了。
她喜歡付新的,正是這份天然的真。
雖然付新有時候也犯蠢,有時候,又過於活潑。
然而,一說到再找張秀兒,付新突然想到她拿走,想送張秀兒的那對腳環。
似乎丟到將軍府了。
付新面不改色地微笑著,像極了處變不驚地大家閨秀。
心下卻琢磨著,她到底將那對腳環,丟哪兒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揀起來。
她要不要去將軍府,問問張秀兒,看看張秀兒院裡的婆子丫頭,有沒有誰揀著了?
可若是有人揀了,沒有上交呢?
付新有些心疼,那是她爹爹上京時,剛買給她的。
送人,付新倒不心疼。可丟了,就覺得可惜了。
但付新不想問,怕再生出事情來。
若是有丫頭婆子揀到,交給張秀兒的話,付新想,張秀兒肯定會問她的。
因為,付新覺得,能進到將軍府里,丟這種東西的人,真的不多。
只要稍微用點兒腦子想,都會想到是她丟的。
若是沒問,付新想,那腳環定是被丫頭婆子私吞了。
付新若是管張秀兒要,又生風波。
思來想去,付新決定不聲張。
中午,陪著武琪吃了點飯,等到武琪睡午覺,付新就回歸燕居里,挑禮物。
卻見桌上放著一個花箋。
付新覺得奇怪,怎麼紀媽提都沒提?
拿起來看時,才知道,原來是韋玉請她過韋家去玩的請柬。
因著也請了付悅,所以紀媽心下不高興,就沒與付新說。在紀媽心裡,與付悅聯繫上的,准沒什麼好事。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紀媽的感覺非常的精準。
見付新拿起來看,紀媽才說道:「門上送來時,說歡娘也收著韋小娘子送的請柬。要老奴說,憨娘不若找個藉口,別去得了。」
付新將那請柬隨手往邊上一扔,道:「等晚上的時候,與夫人商量下吧,看看是去,還是不去的好。」
雖然紀媽覺得國公府的人,算計了付新的銀子。
但紀媽也有眼睛,用心觀察,也覺得趙夫人是真心向著付新。贊同地點了點頭,便就沒再說別的。
一想到韋玉辦宴會,付新自然便就想到了,韋賢似乎和羅輝關係不錯。
雖然說女孩子的花宴,或許沒有男孩兒什麼事。
但萬一,韋賢請了羅輝去呢?
那麼,張秀兒一準地要跟去的。
至於跟不跟得成,就全看羅輝心情了。
可是將軍府上沒有女主人,羅輝可不會想著給張秀兒準備漂亮的衣服。
而張秀兒的娘,可不敢動用將軍府的銀子,給女兒做衣服的。
因此上,張秀兒沒有幾套,漂亮的裙子。
多半,都是利落的胡服、短打。
像個假小子似的。
付新突然知道自己送什麼,給張秀兒了。
衣服!
漂亮的新衣服,張秀兒肯定喜歡。
付新最不缺的,就是衣服。
雖然她還沒長大,但,付偉走之前,為付新準備的,最多的,便就是一身一身,幾歲都能穿的,漂亮的衣服了。
付新讓紀媽將衣箱打開,從裡面拿出張秀兒身量差不多,能穿下的衣服,左挑右選。
紀媽試探著問:「憨娘這是打算著,將衣服送人?」
付新一件一件拿起來看,邊點頭:「嗯,送秀姊。」
紀媽聽不是送與付家女孩兒,尤其不是給付紋或付悅,便就放下心來。
可是,付新拿起哪件來,紀媽就會心疼。
總是哪件也捨不得讓付新送人。所以,在邊上碎碎念,這件這麼好,那件那麼好,送人可惜了。
付新笑了笑,心下想,送人,當然送好的。
若是送不好的,還不如不送呢。
付新盡心盡力地為張秀兒挑了件,她自認為最好看的,水紅色的高腰襦裙。
張秀兒為人比較活潑熱情,付新覺得,這身衣服與張秀兒最為相配。
紀媽明顯是捨不得,又碎碎念了一堆。寧不過付新,還是拿了紅紙包上,用草繩系好。
付新拿著千挑萬選的新衣服,又從琪樂園的小門出去,繞到將軍府的後門。
守門兵丁一見付新又來了,不等付新說話,就已經幫著付新,將門打開,讓她進去。
付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再度摸進張秀兒的院子時,這回倒是見著守門的婆子。
那婆子見付新上午跑了,這下午沒事人一樣又回來了,頗為驚奇。
付新笑問道:「敢問大娘,秀姊在家裡麼?沒出去吧?」
那婆子道:「在呢,只是一直在生氣。五小娘子找我們姑娘有事?要不改天吧,我們姑娘真的心情不好。」
付新笑道:「勞大娘通傳一聲,我與秀姊可能有些誤會,解釋清了就沒事了。秀姊知道我上午來過了麼?」
那婆子心道:就是知道了,然後看著羅小郎去追你,才更生氣的。這都鬧了一上午了。現在來,這不是火上澆油?
最可氣的是,羅小郎一句軟話不說。
張秀兒正是因為上午時生氣,才下令,若是付新來了,就攔著。她不想見。
「知道。」婆子面上堆著笑道。
付新哪裡知道這麼多,仍是求著那婆子去通傳一聲:「大娘就與秀姊說一聲,我想既然秀姊誤會了我,定也想當面問一問的。求大娘了,就去說一聲吧,一定要為我美言幾句才行。大娘也不想我與秀姊發生不愉快吧?」
「憨娘,來了怎麼不進去?」付新正一門心思跟守門婆子磨時,突然後面傳來一個婦人的說話聲。
守門婆子微行禮道:「程娘子安。」
付新回頭,就見張秀兒的娘,程娘子站在身後。
「程娘子萬安。」付新連忙行禮:「我來尋秀姊玩,不過秀姊好像在生我的氣。」
程娘子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面色很是和藹可親,笑道:
「這孩子被我給寵壞了,你別與她一般見識。一天天跟個瘋丫頭似的,總瞎鬧。你這麼乖,她誤會什麼?來,跟我一塊進去。也不知道羅輝怎麼讓她不高興了,鬧了幾天了。要我說,就是欠打。」
守門婆子自不敢攔著程娘子,只得讓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