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都能贏了付新。更何況這輩子,她是有備而來的。可是現在重要的是,她要怎麼樣,才能進京呢?
躺在床上的付悅突然想到,若一時進不了付國公府,她可以先謀求進京,然後再謀求進付國公府。
付悅想到了這次送親的領頭,雖然是呂氏的遠房表弟,與新娘子父親是同姨娘的弟弟,呂梁。如果,她說動呂梁的話……付悅地心思不斷地活動著。
婚禮的第二天早上,付偉帶著留宿在這兒的付新進到內廳里,呂氏已經高座在上面,她是在等著吃媳婦茶。邊上立著程氏和付圖夫婦。昨天,這兩人也留在了這裡沒走,等著今天和新人見了面再走。
程氏懷裡抱著個小男孩,那是她的兒子。那孩子對這裡並不熟悉,怕生,就一直摟著程氏的脖子不鬆手,臉埋在了程氏肩上。任誰逗也不肯抬頭。
付圖擔心程氏一直抱著孩子累,想將孩子要過來自己抱,無奈那孩子一到陌生的地方,就黏他娘厲害,任付圖如何逗,就是不松程氏的脖子。
呂氏乜斜著眼睛,嘴角勾出冷冷地笑。
因為早上新人敬茶,家人要相互見禮,所以呂氏吩咐讓將付悅也帶了來。但依然是孫媽看著。付偉領著付新往廳里走,付新再不願意,也得給呂氏行禮。
付新掙開付偉地手,與給呂氏行屈膝禮:「二娘子萬安。」
呂氏瞅了眼付偉,連忙笑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昨晚上睡得可還好?快來娘這兒讓娘瞧瞧,住得可還習慣?」
付新淺笑著回答:「謝二娘子關懷,憨娘昨晚上住得很好。」說著,又與付圖夫婦和付悅打了招呼。
付圖自打紅泥事件之後,對付新倒不似之前,視而不見了。從付家出贅出去之後,變得更是與以往大不同。竟笑著與付新道:「久不見妹妹,高了,怎麼好像胖了呢?」
程氏在邊上忍不住笑了,嗔道:「別瞎說,妹妹哪兒胖了?」然後對付新笑道:「妹妹別往心裡去,你大兄不會說話。」
付新笑了笑,道:「嫂嫂可是真的變胖了呢。」
程氏自生完孩子之後,的確圓潤了許多。她也想恢復生孩子前的身材,可只一提要少吃東西,付圖就不干,每日裡還總在外面偷偷地帶吃的給程氏。
開始時,程氏還想抵抗,但擱不住付圖總帶那些個色香味俱全的小吃,看著看著,每次都會忍不住。而且付圖專晚上回來,等她吃過了晚飯,回到自己的小院時拿出來,害得程氏經常一天吃四頓飯。
程母都覺得奇怪,說程氏道:「平日裡你吃得比以前少了許多,怎麼卻越來越胖呢?果然老人說得話沒錯,生了孩子後,這女人喝涼水都長肉。」
程氏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又不能跟自己的娘實話實說,也只得晚上時去掐付圖了。可付圖皮糙肉厚,全不當回事,反倒是讓付圖撫掌大笑。
付悅瞅著付新,心底下雖然如滾油澆過一般,面上也只得撐著笑,與付新打招呼道:「妹妹變得越髮漂亮了。」
付新衝著付悅一笑,道:「姊姊也變得越發的纖細了。」
付悅像被重錘錘到心上,嘴裡幾乎就要說出個「你」來。便到底忍住了,只是笑了笑。付偉不是傻子,若她果然當著付偉的面說些綿里藏針的話,付悅怕影響了她的計劃。
有些話,呂氏聽不出來,但付偉一準能聽出來的。
付偉隔著桌子,與呂氏齊肩而坐。看也不看呂氏一眼,見付新行過了禮,吩咐丫頭在他邊上安了個小錦凳,然後對付新笑道:「來爹爹這來坐,等見了你這個新嫂子,咱們就回去了。」
廳內的人,默默地呆著,卻久不見新人來。付偉好似一點也不焦急,小聲小語地與付新說著話。但呂氏一貫是個性急的,而這門親又是她定的,雖然新娘子被換了,但也還是呂家姑娘。結婚第一天,給公婆上茶就能晚上,這叫呂氏如何在付偉面前抬起頭來?
而程氏抱著孩子已然有些累了。付圖瞅了眼呂氏,道:「娘,要是弟弟、弟妹還不來,我們就先回去吧,改日再見。這孩子誰也不跟,總這麼抱著誰也吃不消。」
呂氏直氣得臉都白了,狠瞪了程氏一眼,道:「你要是實在心疼,就讓人搬個凳子讓她坐下。再怎麼說,那也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一家人怎麼能不見?」
這不過是呂氏的一時氣話,沒想到付圖立時就親自搬了把椅子過來,程氏不肯,但付圖強行將程氏按到座上道:「你這樣抱著孩子,累病了怎麼辦?既然娘讓的,你就放心坐吧。」
聽得程氏直翻白眼,心道:幸好她現在不和呂氏一塊兒住,呂氏高不高興倒是無所謂了。要不然,過了今天呂氏非折磨死她不可。男人就是心大,他難道聽不出來,剛那話,是他娘在說反話?
呂氏讓身邊的婆子去打聽,沒一會兒,那婆子小跑著回來。呂氏急忙問道:「怎麼回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
那婆子眼睛亂轉,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呂氏著急,罵道:「你倒是說,讓你幹什麼去了?這點子小事也辦不好,我要你幹什麼?」
付偉這才瞅了眼呂氏,嘴角勾出一抹冷酷地笑來。付新坐在付偉的身邊,瞅著呂氏,覺得呂氏一輩子也改不了脾氣了。
那婆子見呂氏急眼了,怕挨打,急忙實話實說道:「回二娘子話,老奴去了青廬,四郎君倒是起來了,可……可呂娘子、呂娘子還未起來,侍候著的丫頭說,呂娘子吩咐過,她不起來不准人喊。」
呂氏一聽,大怒道:「她不讓喊,你就不喊?你是我這裡出去的婆子,怕她什麼?」
那婆子委屈道:「老奴喊去了,結果……結果……」婆子沒往下說,只是低著頭,不停地偷瞧呂氏。
付偉抬起眼睛,細看了下婆子那梳頭光溜的頭髮,額頭上微有些紅。定是讓人扔地東西砸的。付家老宅是呂氏的天下,付偉都從不曾插過手,誰敢拿東西砸呂氏的人?
可惜呂氏並不悟,居然問道:「說,結果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