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拉著辰漢卿幫他算他這一條命究竟值多少錢。
算完後辰漢卿自己都感慨,沒想到他的一條命居然這麼值錢。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認,十四萬兩銀子每一兩都有理有據,要的可以說一點也不貴。
但感慨過後,辰漢卿也不得不對陸景說出了實話,「我沒錢。」
「沒錢指的是湊不夠嗎,還差多少?」
「差……幾乎全部。」辰漢卿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壓的更低了。
見陸景似乎有些不信,辰漢卿也陷入到掙扎中。
片刻後抬頭飛快看了眼四周,見這會兒沒人經過,才又開口小聲道,「辰某……並非出身武學世家,父母都是祁州的普通百姓,靠種地為生,家中無甚余財,我雖拜入神拳門,但這些年來只是潛心習武,不曾分心他事。」
辰漢卿說的比較委婉,但是陸景還是聽出來了,看來他雖然是神拳門門主姜俊的弟子,但是姜俊估計也並不是很看重他,沒給他安排什麼差事。
潛心練武什麼的顯然只是個藉口,解連鋮這武痴還是青竹幫的幫主呢,也不沒見怎麼耽誤他練功。
實際上一般的幫派中有不少職務都只是掛個名,撈錢自己上,有事兒就讓下面的人做。
所以聽辰漢卿這麼說,陸景已經有九成把握他被神拳門邊緣化了。
不過這樣一來就麻煩了,辰漢卿如果沒錢,陸景也不知道還能圖他什麼了,總不能圖他的色吧?
雖然辰漢卿除了一對兒眼睛不太讓人舒服外,長得倒也還算周正,但是這他嗎的和陸景又有什麼關係呢?
陸景還有些不太甘心,繼續追問辰漢卿,「你除了爹娘外,就沒什麼富有的親戚朋友嗎?」
辰漢卿搖頭,正氣凜然道,「辰某不是那種趨炎附勢之徒,看誰有錢就往誰跟前湊。」
「…………」
陸景看著一臉正義的辰漢卿,也有點想像力枯竭了,不知道該怎麼從他的身上榨出油水來了,但就這麼放棄陸景又有些捨不得。
最終也只能道,「那先寫個書契吧,就說你欠我十四萬,之後慢慢還,嗯,也不能慢慢還,怎麼還由我說了算,放心,我也不會逼著你去殺人放火,做什麼壞事。」
「可以。」辰漢卿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陸景對他的觀感倒是稍稍改變了一點,這傢伙雖然一直纏著他非要逼他參與下次小比,但是倒也還算講理,而且敢作敢當。
就是看著就沒什麼錢途。
陸景嘆了口氣,賺錢果然還是得靠自己啊。
他揭下了牆上那張戰書,之後回屋取出筆墨紙硯,讓辰漢卿加上了最後一條賭約,接著兩人先後按上了手印,如此一來這場約戰便算是完成了。
辰漢卿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就像是完成了一樁心愿一般。
隨後也不再多言,沖陸景拱了拱手,就打算離開。
可他還沒走出門,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站住。」
待辰漢卿看清來人,神色頓時一變,之後眉宇間還露出了一抹慌張之色,似是想逃,但是門又被面前那人給堵住了。
陸景在後面好心提醒道,「翻牆。」
辰漢卿聞言頗有些心動,但又覺得這舉動有點太過無禮了,最終也只能就這麼直愣愣的站在了那裡。
隨後就見一道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陸景有些意外,因為來人之前和他也有一面之緣。
「你是……溫小釧?」
陸景沖面前的少女道,早些時候他和晏筠比武,因為點誤會,晏筠還帶了個見證人一起過去,就是他眼前這位溫家七女溫小釧了。
「陸大俠。」溫小釧聞言也沖陸景行了一禮,但她的目光很快就又轉向了一旁想要開溜的辰漢卿。
冷笑道,「辰大哥這麼著急走,是不想見到我嗎?」
「不,不是。」辰漢卿不敢去看溫小釧的眼睛,喏喏道。
溫小釧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道,「戰書呢?」
「在我這兒。」陸景揮了揮手中的戰書,溫小釧看到上面那兩個新鮮的指印,不由大吃一驚,「你們已經……」
「不錯,」眼見逃不掉辰漢卿終於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直接承認了,「而且這事兒現在整個書院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有沒有這張戰書也無關緊要了。」
溫小釧怒極反笑,「就因為昨晚的酒宴上,我說了一句陸景其人,翩翩君子,不爭卻為天下先,你就要過來挑戰他嗎?」
辰漢卿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道,「溫姑娘你的才思和眼光辰某向來都是很欽佩的,江湖上也都說溫家的女人不會看走眼,但是這一次我想證明你說錯了,上次小比我沒趕上,所以下次我想和陸大俠一較高低,也為咱們修行者正名。」
「你究竟是想為修行者正名,還是想給自己揚名?」溫小釧譏笑道。
辰漢卿默然。
而默然在很多時候本就是一種回答。
溫小釧還想說什麼,但最終話到嘴邊卻還是被她給咽了回去,「算了,這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溫小釧何德何能,也改變不了旁人的決定,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辰漢卿見溫小釧將臉轉到一邊去,似乎不打算再搭理他了,但他隨後還是沖溫小釧行了一禮,接著繼續向門外走去。
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是又停下了腳步,幽幽拋下了一句,「你果然還是在乎他,不然為什麼一聽到這消息就飛快的趕過來了,不過沒關係,我也會證明我自己的。」
溫小釧被他最後這句話給氣樂了,「你覺得我阻止你們這場比試,是為了他好嗎?」
末了她又嘆了口氣,語氣稍稍放緩了一些,「辰大哥,你難得擁有甲等秘鼎,於修行一道上天賦出眾,此時正應該靜下心來好好修煉,繼續打磨自己,到時名聲什麼的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又何必心急?」
「因為我等不了那麼久了。」辰漢卿望向溫小釧的眼神很是複雜。
不過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又看了眼溫小釧後就走出了陸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