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清月的突然頓悟,接下來,葉心瀾安排女兒去靜室閉關鞏固境界,自己則在靈泉邊又布了一個小陣,順便將死賴著不走的兩個小傢伙拎走。
某兩隻還不死心,連連「吱吱,吱吱……」的嚷嚷,不著地的四爪連連比劃。
「小姐,它們說什麼呢?」風姨看得好笑。
「它們說,它們傳承記憶里有照看冷月心蓮的方法,要留下來看著它們開花。笑話,像冷月心蓮這種天地奇物,即便只是恢復了大半生機,也足以讓它們雙雙進階了。讓它們照看,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不對,該是送花入猴口呢?」葉心瀾笑著解釋道。
「這猴語真是難懂,難為小姐和小小姐竟都能聽懂!」風姨感慨,這年頭,不懂外語的修真者傷不起啊。
「吱吱,吱吱……」猴子們不幹了,連連抗議。
「它們說,猴語是和妖獸通用妖文最像似的語言,你若不懂猴語,在妖獸地界就是大半個文盲。」這下不等風露問,葉心瀾便解釋道。
這下惹毛了風露,一手一個,拎著脖子,不管它們怎麼抗議,掙扎,直接扔了出去。風露打開隱蹤陣法,有設置了隔音結界,方鄭重開口:「小姐,還有一個月我們就得出秘境了,您有什麼要吩咐風露的嗎?」小小姐的身世,是小姐不願觸及的傷,但再有一個月,她們就會被強制傳送出秘境,到時候,小姐還是方家家主夫人,與小小姐的關係勢必不能公開,她們要提前應對,畢竟葉家還不能與方家在此時翻臉。想到小姐的婚事,風露便不由憤然,方時睿那一點配的上小姐,小姐是當時家主中意的接班人,就連小姐的哥哥葉心寒也不過是給小姐打的幌子而已,空掛了少主之名罷了,就是現在,小姐手裡還接管著葉家五行暗部中的水之暗部,風露也是水之暗部中人,從十幾歲就開始服侍小姐,與自家小姐關係一向親厚。這一點別人不清楚,風露卻再也清楚不過。這次方時睿的寵妾秋雨薇如此算計小姐,出去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我已與父親和宸兒聯繫過了,他們也在俗世那邊做好了準備,到時月兒便以葉家俗世子女身份入葉家嫡系家譜,憑月兒的資質,她也擔得起這個身份。」
「葉家不會還打小小姐的主意吧,像當年……」風露說到這兒,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開口,怕傷到小姐的心,終是住口不言。
「父親的意思是讓月兒與宸兒先訂下親事,這樣一來,也省的方家總想著再嫁個女兒過來。同時也免得有人打月兒的主意。月兒的身份還能在葉家再重些。」葉心瀾擔憂道。
「宸少主天縱之才,由他照應小姐,您也能放心些。」
「是啊,宸兒確實不是池中之物,可也不是能輕易動真情的人,這點讓我放心也讓我憂心,將來的事,誰又說的准呢?」葉心瀾幽幽的嘆道!
淺黃色的雨歡花靜靜飄落,淺淺淡淡的幽香在空氣里輕漾。輕輕拈起落在肩頭的花瓣,不禁能又想起當年那個站在雨歡花樹下的人,一身銀色長袍,衣擺處繡著的紋飾繁複而華貴,眉目清朗俊逸,就那麼站著也自有一股尊貴與清華,仿佛天生就該立在雲端一般,氣宇端方,恍如神祗,讓人不敢直視。中了醉雲歡的自己與重傷的他相遇,他被人追殺,受傷極重,而自己也需要一個男人來解毒,否則醉雲歡的毒性會讓自己暴體而亡。於是自己鬼使神差的將他拉進了自己的芥子空間,並將身上唯一一顆六品丹藥返魂丹給他服下,救回了他的性命。然後醉雲歡的藥性發作,一切的一切就那麼水到渠成的發生了。醒來時,便發現自己睡在雨歡花樹下,而那個人,就靜靜站在旁邊,墨發鬆鬆散散撒落,淺淺的黃色的花瓣落在落在肩頭,無喜無怒,就那麼靜靜看著自己。
「不要告訴我你是誰,也不要問我我是誰,好嗎?這裡藥材充足,任你使用,但你傷好後便離開,只當一切從未發生過好嗎?」她輕聲問。
「好。」良久,他回應道。
之後幾天,她一直躲在靜室,偶爾在清晨自窗口瞥見他的身影,依然是白衣墨發,疏朗清華,恍如神祗立在雲端。直到幾天後他離開,雨歡花樹下的玉桌上,淺淺的黃色的花瓣覆著一枚儲物玉佩,玉佩空間極大,卻只中有幾枚玉簡,一枚刻錄了完整版的水屬性天極功法《上善若水》,是少有的極好的水屬性法訣,一枚刻錄了步法《驚鴻踏雪》還有一枚是陣法論述,內容及龐雜繁複,自己不善陣法,便將之與驚鴻步法一併給了女兒。
對於這個女兒的到來自己是欣喜的,她是掙脫不開過去的人,曾經失去了太多,不得不學著不去在意和挽留,如今確極想留住這個孩子,儘管這可能意味著萬劫不覆。父親對自己一如既往的疼愛與愧疚,不曾問過孩子的父親是誰,只是周詳安排風露與自己到了青荒秘境,對外說是歷練,實則是為女兒和外孫女爭取時間。
月兒相貌與其父肖似七分,不知是不是流著同樣血液的原因,一雙狹長的鳳目在認真時總似是有流光晃過,安靜時也常常流露出幾分不符合孩童年紀的疏朗與清華,仿佛看盡過滄桑的從容,仿佛攬過千山萬水的優雅。淡淡的神情,在如畫的無喜無怒的臉龐上,無端端便有了幾分讓自己黯然的超然。(人家是帶著記憶投胎的)
月兒自從出生,便一直呆在青荒秘境,大多時候都是呆在芥子空間內,偶爾也在自己或風露的帶領下出去過幾次。也許是木靈根極純粹的原因,自小便極為喜歡靈植。自修煉伊始便常常用自己精純的木靈力為受傷的靈樹靈花療傷。碧落心經第一層見微知著很快便被她熟練掌握,一些靈植陸陸續續的添到空間內,冷月心蓮便是其中之一。當初是混在一堆一階靈藥碧水蓮之中,已枯黃萎靡了大半,完全看不出冷月心蓮優雅尊貴的模樣。月兒說她看見這朵將死的蓮花時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執意把它移到了空間裡的三品靈泉里,日日用靈力養護,漸漸的,蓮葉上冰藍色的紋路顯現出來,這株冷月心蓮才算勉強保住了性命。為了防止兩隻猴子禍害到靈蓮,甚至專門去研習了陣法,即當初月兒的父親留下的陣法論述。在陣法上,女兒表現出驚人的天賦(人家上輩子是理科生,還是專門學數學的),上手很快,從最簡單的低階陣法擺起,雖然很多限於修為與材料擺不出,卻常常能舉一反三,連自己這個元嬰修士都自嘆弗如。(能拿現代知識欺負古代人實是穿越女的最大金手指啊!)
想到一個月後的離別,想起當年雨歡花樹下的那道身影,淺淺哀傷裡帶著些許懷念,輕輕的嘆息在淺淺的黃色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