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音劍砍上去,只能留下一道淺白色的印子,根本不能傷到筋骨。對上這種軟硬都無可奈何的大傢伙,實在是棘手的很。
這隻劍齒虎,可是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只要皮厚,天下不怕的道理。
清月收回劍,不知怎麼地,就想到了那把從嘉陵如玉那裡得來的黑色匕首。
連葉清宸都看不出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拿它來對敵,應該有什麼用處吧!
她這樣想著,黑色的匕首做飛刀使,從掌心飛了出去。
接下來,讓她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黑色的匕首並沒有插進劍齒虎的身體,而是貼合到了它的額頭上。
以那把黑色的匕首為中心,一個黑色的光圈乍然出現。
清月只覺眼前一晃,再睜眼時,就發現,自己是進入了另外一處地方。
這是一處白玉砌成的大殿。她眼前,是一池碧綠色的液體。
大殿沒有門窗,在月光石的光輝下,地面和牆壁上,一個複雜的符文清晰可見。
她走到水池之前,只覺這池水中生機之力濃郁地要凝固起來了。伸手掬了捧水,舒適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不待她調動靈力,丹田裡的小劍就飛了出來。
是天問劍。
這劍自發地落到水裡,滴溜溜轉了個圈,池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降落下去。
小劍越發通透起來,忽然長大,飄忽移到清月身後,在她後腰間輕輕一拍。
瞬間,清月也掉進了水裡。
池水中濃郁的靈力滲進她的身體,她還來不及尋那把自作主張算計主人的劍算賬,就不得不開始應付這在體內暴漲的靈力。
築基期中期到後期的壁障被硬生生衝破開,修為還在持續上漲。
因為沒了天問劍與她在體內爭搶靈力,修為長進的似乎格外快。
但她沒有辦法阻止這種修為的暴漲,池水中的靈力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小劍暢快地游來游去。不知何時,越出了水面,懸停在清月的正上方。
然後,那把劍上一個虛影被分離出來。一下子鑽進了她的識海深處。
試煉閣之外,青涯殿的負責人與各家長輩翹首以待。
試煉閣中人只需要待滿一整日的時間,生死就能有個結果。
凡是能走出來的,都是順利晉級的人。
誰料,日暮時候。試煉塔忽然顫了顫。
主持青涯試劍會的幾名高階修士一驚,聯袂走進總控室。
過了一會兒,這幾人又走了出來,一名元嬰期修士道:「試煉閣出現變故,開啟時間延長至幾年之後。參與試煉之人或許另有機緣。諸位若是不願意久候,可以先行離開。」
「這幾年,究竟是多久?」有人問。
「說不定。」青涯殿中人道,「這試煉塔是古物,我們只知道,試煉閣中人自有機緣。」
來此的築基期弟子為數不少。有人不滿鬧事,但青涯殿出動的高手更多,也很快就給鎮壓了下去。
諸人心中惶惶,不敢再來硬的,但也尚未敢質疑對方的說法。走的走留的留,大殿裡漸漸安靜下來。
嘉陵康這幾日一見到丹鼎門的人就沒有好臉色。他果然在丹鼎門將嘉陵如玉送來這裡的路上去劫人了。可是,對方早有安排,居然另外有一路人馬暗中護送,將他的人堵了個正著。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飯桶,他也沒什麼好在乎的。
可是這些人。不僅僅守不住口風,居然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被人再度截了胡去。至今,他都不知道嘉陵如玉究竟在什麼地方。
反正。十之**,就在丹鼎門人手裡是了!
雖然不情願,他還是要來尋丹鼎門人。
可惜,丹鼎門的掌門現在是見著他就繞道走。經過了那一件事情,他這個皇帝的信用度已經是直線下降。
可是,丹鼎門的門人什麼時候變聰明了呢?
他想到了那位新來的客卿長老。
所以。他也就不再去找皮笑皮肉不笑的掌門了,而是單獨來找這位空降來的客卿長老。
憑著當了幾十年皇帝的直覺,嘉陵康在見到葉清宸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非常危險。可是不管多麼危險,他也不能退縮。
「景淵真君可知,試煉閣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變故?」嘉陵康問。
「陛下知曉?」對面的人隨手設了一個隔絕探查的禁止,問。
「你們丹鼎門的門人,是不是有人拿了玉兒的東西進了試煉閣?」嘉陵康從試煉閣出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懷疑。
「陛下指的是什麼東西?」葉清宸問。
「真君何必明知故問!」嘉陵康認定了,對方果然知道。
葉清宸立即想到了那把黑色的匕首,手指一動,一把一模一樣的黑色匕首虛影浮現在眼前,「是它麼?」
「真君果然知曉。」嘉陵康望著那把匕首,眼睛都要紅了。
葉清宸頓時明白了,嘉陵康一定要嘉陵如玉參與試劍會,十之**與這把匕首脫不開干係。可惜他貪婪過了頭,最後反而一事無成。結果,清月倒是陰差陽錯的帶了進去。
他能感覺到,她現在情況很好。當初煉製碧落的時候,他就給自己開了個後門,在碧落上動了點手腳,保證自己隨時都能知道她的位置和狀態。可到底,這樣沒把握不在掌控中的事情,還是讓人舒服。
「實不相瞞,這把匕首,其實是一把鑰匙。據傳,青涯殿的試煉閣中有一處傳承密地,只有持有這鑰匙的築基期修士才能打開。那裡,有結嬰的機緣。」嘉陵康自發將事實交代了個清楚明白。
「景淵真君的人既然帶了進去,也是真君的緣分。可這畢竟是朕所有之物,真君不能讓朕一無所得才是。」
葉清宸道:「本君只是客卿長老,這涉及門派秘密的事情,本君可做不了主,你還是尋掌門去說吧!」
嘉陵康冷笑了一聲,道:「景淵真君,明人面前何必說暗話,你們掌門若真是有這一份玲瓏心思,在答應朕將玉兒送來的時候就不會那般爽快,如今試煉閣出事,也不會這樣擔憂。傳承之事不小,就算真君早已經結嬰了,這樣的秘密你一旦發現了,也不可能與人共享。所以,帶著這把匕首的人,一定是你自己的人吧?」
得知試煉閣出事的時候,他沒有跟掌門一樣擔憂麼?葉清宸自問,他也是擔心的吧?只不過,因為他知道清月沒事,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而已,這都被這皇帝看出來了。
「你想如何?」葉清宸終於正視著這個皇帝了,問。
「傳承之地帶出來的東西,朕要一半。」嘉陵康道。
「可以。但此事,你不能外傳。」葉清宸答應的爽快,反正還有幾年的緩衝時間呢!這幾年,他若是反悔了,想法子讓這個皇帝消失也不是不可能。
嘉陵康忽然覺得危險,可是,結嬰的誘惑實在太大,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還有一件事,本君一直想問。」葉清宸道,「這樣重要的一件寶物,你怎麼會讓嘉陵如玉隨隨便便帶在身上呢!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把匕首的奧妙。」為了弄明白,嘉陵康為什麼對嘉陵如玉這樣執著,丹鼎門的人自然想方設法逼問了不止一次,儲物袋都翻了好幾遍了,還是沒找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嘉陵康的臉色僵住了。
「這本就不是你的東西,對不對?」葉清宸笑了笑,「你也怕被人覺察,才不敢強取。那本就是屬於嘉陵如玉自己的東西。」
嘉陵康終於說話了,聲音卻染上了薄怒:「玉兒是朕的女兒,她的東西,不就是朕的東西麼?」
葉清宸不說話了,起身送這位皇帝離開。
路上,卻撞上了掌門抱朴真人。
「你們在談什麼?」掌門狐疑問。
「談嘉陵如玉的下落。」葉清宸道。「他猜到了,嘉陵如玉失蹤之事,有我的手筆。」
掌門放下心來,只要不是他擔心的挖牆腳就行。看嘉陵康難看的臉色,也知道事情沒成,兩人是不歡而散。
卻說試煉閣中,清月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池子裡坐了多久。
等她終於將瘋狂往上竄的修為壓制在築基期巔峰的時候,池子裡的靈液依然不見底。
她可不敢就這麼結丹了。趁機將剩餘的靈液收進了空間,瘋狂上漲的修為終於被壓制住了。
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知了一下,發覺時間竟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
天問劍在身前轉了個圈,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為何不直接結丹?
是這把劍在說話。她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兒。
天問劍靈動了許多。
「你醒了?」
「這一次靈力補充的足,老夫自然是清醒了。」那劍在她的識海中說。
「本劍是傳承之劍,你先鞏固一下修為,等著接受傳承。雖然,你現在的修為是低了點兒,但也勉強夠用。」
傳承之劍,就是劍中有自己傳承的劍。這樣的劍不會跟著一個劍主從一而終,對它們而言,重要的是傳承劍法,那是它們的使命。
清月記得,這把劍是不能跟著主人飛升的。他只能輾轉在一個個小主人之間,履行傳授劍法的責任。
可是眼下,應該是想辦法出去最重要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