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看看,顧某可有遺漏?」
一道溫和的聲音,於眾人耳畔響起,顧寧安將手中狼毫那麼一放,圍在其身側的官員們紛紛湊了上來,手忙腳亂的從一大堆的宣紙中,找到那張寫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張。
不多時,每個人的手中都拿到了一張隸屬於自己的「財產明細」!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叫在場的官員嚇得冷汗直流!
在場的官員中,官位最小的不過區區一個里正,可就是這麼一個里正,都能坐擁近十萬兩白銀!
十萬雪花銀,如今他們所在的這間可容納數十人的包廂,都擺不下!
對於自己有多少錢,貪了多少錢,只有自己是最清楚,在場的官員做夢也沒想到,這位突如其來的顧先生,竟然能跟他們一樣清楚!
若非此刻看著手中名目,清清楚楚的寫著,你就是打死他們,他們也絕不會相信,自己的財產,還有第二個知曉的明明白白,恨不得連他們藏在「底褲」里的錢,都給你寫了個一清二楚!
「諸位不作聲,那看來這賬目就沒錯了。」
說話間,顧寧安望向了同樣神色呆滯的兩位高官,輕笑道:「還請二位起個表率作用,拿出信物或是立下字據,顧某好差人將諸位的錢財盡數收攏後,儘快散播給大戊的難民。」
聞言,麻尚書同鍾老將軍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愕,迷茫等多種情緒。
他們如今是不怎麼在乎錢財,可不代表他們一點兒錢都用不上啊!
如今他們是修行了煉體之術,可這衣食住行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另外,他們都這個年紀了,自然是「兒孫滿堂」,這沾親帶故的人,每日的開銷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今這顧先生可是要把他們給「榨乾淨」啊!
就是抄家,都他娘的會有遺漏的錢財吧,這位是怎麼知曉他們在場那麼多人所有的財產名目的?
「顧...顧先生......」
麻尚書吞了口唾沫,繼續道:「好歹給我們留下點,我等倒是不打緊,問題是家中子嗣妻女,那都得吃飯過日子......這全部抽乾淨了,讓他們怎麼過活......」
有領頭的表率了,底下一眾不知該不該開口的官員們亦是紛紛出聲。
「是啊!顧先生!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這要是宅子都沒了,總不至於讓他們一樣當難民去吧?」
「顧先生!我這紙上的名目不對啊,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里正,哪能有近十萬兩白銀吶......」
「對對對!我這也不對,我平日裡是有些小積蓄,也愛買些田地宅院,可也沒到上千間宅院那麼多,就是把我給賣了,也沒那麼多錢吶!」
看著一個個官員都哭喪著臉,顧寧安笑應道:「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坐擁那麼多的錢......」
「這些錢究竟有沒有,是你們怎麼得來的,我相信你們心裡最清楚。」
「況且,剛才也是你們自己提出,要散盡家財,救濟黎民百姓的......」
「現在若是想要反悔,可就得想想覆水難收這四個字,該如何去寫了......」
覆水難收!
這四個字如同一擊悶錘,重重地砸在眾人心間!
如今在他們眼裡,這位顧先生所言,那就代表著五皇子的意志!
能預料到在場所有人的身份,查清楚所有人的家中資產,甚至連麻尚書這樣的一品官,鍾老將軍這樣的軍中大拿都能查個底朝天,那五皇子的手段,該是有多麼可怖?
最關鍵的是,這位「文弱先生」,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還敢說出「覆水難收」這樣威脅意味十足的詞語。
那其背後隱匿著什麼,自然是很好聯想到。
對方有底氣,有本事,讓你們這錢,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倘若「負隅頑抗」,恐怕就連自己的性命,乃至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得交給朝廷!
「哎......」
長嘆一聲,麻尚書主動拿起紙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張字據,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後,畢恭畢敬的擺到了顧寧安的面前:「我等為官,自當是舍小家,為大家......捐出這些身外之物,也是為了我們的子孫後輩積德......」
一旁,鍾老將軍同樣迅速寫完了字據之後,放到桌邊,正色道:「麻尚書說得是,眼下正是國難之際,苦一苦我們這些做官的,也總好過再苦一苦百姓來得好!」
兩位高官都爽快簽下字據了,那餘下的那些官員,還敢說什麼?
先前在外面的時候,他們可是說了要以兩位高官馬首是瞻的。
那「話很多」的三角眼縣令,已經上奈河橋喝湯了,他們要是還捨不得銀錢,恐怕當場就得追著那三角眼縣令而去......
反正不給就是死路一條,那是個人都肯定要選活路走......人死鳥朝天,死都死了,還要那麼多錢做甚?
眾官員想明白了這一點,也算是「念頭通達」,一個個尋來紙筆,撰寫完字據之後,就要將其擺到了顧寧安的面前。
當然,這群人也沒忘記歌頌一番大戊,讚揚一番五皇子,明里暗裡的希望顧寧安一定別讓五皇子忘記他們,曾經為了大戊「慷慨解囊」......
將眾官員的財產名目和字據收起,顧寧安便是起身道:「好,顧某這就告辭了......諸位留步。」
見顧寧安說走就走,麻尚書等人還是想送送,卻是被對方揮了揮手給驅了回去。
待這位白衣先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之後,在場的一眾官員都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他們個個愁容滿面的癱坐到了座位上,臉上的表情,就跟死了爹媽一樣的難看......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等竟然早早的就被五皇子給查了個底朝天!」
「都說五皇子在朝中式微,在大戊根本沒有什麼布局根基......都他娘的是放屁!」
「這麼可怖的手段,我看大戊的歷代皇帝,都是不如,絕對不如!」
次席上,那位年近五旬的里正,滿頭大汗的癱軟在座椅上,目光中儘是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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