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和元戌王離開地宮之後,偌大的地宮之中只剩下華生一人,儘管華生知道巫族的煉體術堪稱洪荒之最,其難度肯定會很大,可是當真正接觸到的時候依舊感覺到自己低估了它。
獨自面對石壁上的經文,哪怕華生自詡陣道水平不低,卻依舊無法從那無時無刻不在變動的經文裡得到半點有用的東西,甚至一些在腦海中出現過的詭異法訣,只是停留片刻時間,就瞬間了無蹤跡。
半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華生感覺這半天都白白浪費了,那些在自己神識之下出現過的經文根本就像時光機一樣,無法留下,轉瞬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
「我真是太笨了……」
突然,華生拍了拍腦袋,想到了一個辦法。
在黑敦山領悟的那一招令時間停頓的神通,若是在這裡施展會怎樣呢?
想到這個,華生也不再遲疑,渾身仙元一陣暴漲,整個人沐浴在神輝之中,無數仙紋在手中流轉不息,似乎所有結印的動作全部都省略了,一股滄桑的氣勢在華生身上散開,仿佛來自遠古時代的嘆息,刻錄著雕琢的時光,要把一切逝去的光陰全部留下。
在這一刻,瞬息即是永恆。
華生單掌輕輕推出,好像將時間的腳步都擋住了,永恆就定格在這一剎那,將不會再消散,光陰一去如流水再也不會出現,逝去的歲月已經永遠的逝去,而當下的時光卻被華生這輕輕一掌給記錄下來,永遠不會化作塵煙。
一掌推出之後,華生看到石壁上的經文有一息的時間定格,一股浩瀚磅礴的氣勢突然如山嶽坍塌一樣,垮了下來。
巨大的壓力讓華生突然看到了悠遠的歲月里,那一個個身高几十丈的巨人,矗立在雷電、罡風、烈焰和暴雪之中,以純肉身的力量硬抗妖族神通,一力破萬法的現象被展示得淋漓盡致。
在這時間定格的一瞬間,華生看到了歲月的一角,看到了曾經稱霸洪荒的巫族那無上崢嶸歲月,以速度見長的帝江面對妖師鯤鵬,完全不相上下,那等速度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
上一世神話有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里也,化身為鳥,其名為鵬,背之寬,不知幾千里也……
鯤鵬在洪荒時代,速度無人能出其左右,可是巫族的祖巫帝江,卻並不比鯤鵬慢,若說鯤鵬是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的話,那帝江就是無視了空間和時間,仿佛只要帝江在動,整個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將停止,似乎天地之間唯有帝江存在。
巫族的血神,又名戰神的刑天,手舞干戚,大殺四方,難逢敵手,那名為戚的巨大戰斧無人能擋,那名為乾的大盾,如同磐石,任由風雨雷電的侵襲,自巋然不動。
控火的火神祝融……
控水的水神共工……
乘兩龍,人面鳥身的木神句芒……
一些在巫妖大戰之中大放異彩的巫族大賢肉身端是強大無比,所有術法都是化繁為簡,沒有炫彩神光的符文,沒有眼花繚亂的身法,只有簡簡單單的力量對碰,讓華生在這一刻看到很多消失在時間長河中的上古文明。
僅僅只是令石壁上的經文停止一息時間,華生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法,都是紙糊的,若是無法以力破法,只能證明力量還不夠強大。
在時間停止的這一息,華生感覺到腦海中多出了很多信息,而當這一息過去之後,華生甚至發現,石壁上的經文雖然依舊還在流轉變幻,卻失去了一抹神韻,華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些信息有關。
腦海中突然湧進這麼多的東西,華生差點神魂失守,若不是修煉過控魂術,估計就這麼來一下,都要被弄暈過去,此時華生才覺得修煉一門神魂功法有多麼的重要,同時也打算修煉了巫族煉體術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把那僥倖得到的控魂術參透。
華生閉上眼睛不住的在神海中參衍七神魔典,此時華生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完整的巫族無上煉體術。
「有意思,當年無意間闖進來的人族小傢伙,竟然得到了吾之完整的巫神訣,也算是他的機緣吧,或許巫族重回洪荒的契機就在他身上也說不定,隨他去吧!」感應到巫神訣的封印被人打開之後,一直留在巫權星陸維護結界的共權馬上就發現是華生將巫神訣得到了。
在共權心裡,其實還是有一些失落的,開闢巫權星陸有上千萬年時間了,在整個星陸也留下了不少傳承,可是這麼多年以來,從未出現過一個能修煉到打開結界的人。
現在出現一個只是不小心闖入巫權星陸的人族真仙,甚至只有太乙玄仙境就得到了自己精心布置的巫神訣。
華生在巫權星陸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共權的注意之下,包括華生和阿狸的事情,本來若是華生沒有教阿狸修煉,共權都打算親自出手了,他不願再等了。
離開地宮的元戌王和宸王,找了個地方痛飲了一番,放下身份,只有純粹的兄弟情,宸王的戰傷積少成多,每逢深夜,都被疼痛折磨得難以入眠,至於飲酒那是更加不可能了,首先不說軍營里不可飲酒,再說自從戰傷爆發之後,只要飲酒,就更加痛苦,所以宸王也把酒戒了。
宸王的傷,也一直是元戌王的一塊心病,至於七神魔典,元戌王之所以會答應華生,讓他去閱朗三天七神魔典,其實也是耍了個心眼。
自打墨虞國建國以來,還從未出現過只花三天時間就能將七神魔典記住的人,最逆天的也花了半年時間才將七神魔典第一層記住,而元戌王更是花了兩年,宸王用了三年,若是七神魔典真的有那麼好記住的話,也不能稱之是天階品級的煉體術了。
「王兄,接任三軍統帥一百多年了,臣弟認為是該慢慢的放權了,不知王兄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沒有?」宸王淺啄了一口盞中美酒,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元戌王沒有說話,只是面帶思索的用食指一下一下的輕點著桌面,半晌後反問道:「不知臣弟是否有中意的人?」
兩人互相推搡,似乎都不想接這個頭,在元戌王心裡其實是不願讓宸王這麼早就放權的,王室確實有一些不錯的後輩子弟,可是元戌王始終覺得還難挑大任,再說這些年相對而言比較安定,也沒有爆發過什麼大型的戰役,小打小鬧也難以看出是不是真的有能力,當然,元戌王也希望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之內不要有什麼大型的戰爭,因為拼軍力,墨虞國是最差的。
身為一國之君,元戌王當然不願簡單民不聊生,自己的子民生活在水聲火熱之中,可是若沒有幾場像樣的戰役,又如何能培養人才,自己從父王手裡接任國君之位的時候,墨虞國是千瘡百孔,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安定,元戌王實在不願意墨虞國再次被巫神王朝打殘。
儘管心裡不願意承認,墨虞國在拼軍力這一方面一直被巫神王朝碾壓,可是元戌王也知道這是事實,若不是有九煉王朝拖住了巫神王朝的步伐,說不定墨虞國都已經淪陷了。
同樣,元戌王也知道,墨虞國存在的必要就是幫助九煉王朝拖住巫神王朝,戰爭從來都不是墨虞國挑起,但是只要遇到戰爭,墨虞國也從未退讓過,只是元戌王也想改變這種狀況,不願再讓墨虞國只能成為三個國家中可有可無的存在,而是能虎視八方,讓巫神王朝不可再隨意侵犯。
現在宸王有退讓之意,不管是不是出自於本意,元戌王都不願意答應,雖說有幾個不錯的後輩子弟,可是能坐鎮三軍的還非宸王莫屬。
「王室子弟中確實有幾個不錯的,像桑隆王府的璽沉王侄,還有鄄威王府的竹修王侄都不錯,當然,臣弟只是建議,具體還要看王兄來決斷!」宸王說出了兩個自己比較滿意的後輩。
桑隆王是宸王和元戌王的堂兄弟,只是桑隆王自幼體弱多病,不足百歲就西去,留下一子一女,世子柯璽沉弱冠之年就參軍,也立下不少的功勞,雖然沒有經歷過大戰,卻也在年輕將領裡面頗有威望。
而鄄威王班爵本是駙馬爺,也是元戌王的王姐曲央公主的夫婿,班爵征戰八十餘載,被稱為墨虞國最擅守的將領,最後一戰更是以不足五萬殘兵拖住了巫神王朝的三十多萬精銳之師,待到援軍到來之時,班爵因身負重傷未及時醫治,沒能活下來。
也正是因為班爵的陣亡拖住了敵軍的進度,那一場戰鬥雖然最後還是敗了,班爵做出的貢獻是巨大的,最後被追封鄄威王,而且世襲三代。
班爵的獨子斑竹修子承父業,同樣進入了軍營,可謂是老子英雄兒好漢,斑竹修比班爵更加的優秀,和桑隆王府世子柯璽沉乃是軍中雙絕,也同樣是墨虞國最有作為的青年一輩,被視作墨虞國的未來,同樣斑竹修還是墨虞國第一個非柯姓修煉七神魔典的人。
其實就算宸王不說,元戌王也很中意這兩個意氣風發的子侄,只是心裡仍然有些放不下。
「為兄又何嘗不知竹修和璽沉很出色,可是王弟現在戰傷痊癒,正值巔峰時期,此時言退是不是有些早了一些?」元戌王語重心長道。
(本章完)